“只能去翰墨軒了?！?

翰墨軒即是梁元老爹居住的別苑，那里找到梁元的可能性最大，再不濟，問其老爹。

通幽院到翰墨軒并不遠，穿過幾個拱門和小徑，大概就到了。

這次沒找錯地方，還沒到門口，遠遠就看到兩道身影從里面結伴出來，正是梁元，以及儒衫白衣的寧塵。

“秦兄！”

梁元眼睛尖的很，亦是老遠就看到了秦銘，頓時就加快腳步。

“梁兄?！鼻劂懳⑽⒐笆?。

“哎呀...秦兄啊，可算是見到你了。”

梁元還是老樣子，手里拿著把紙扇子，看著像是讀書人，實則也確實是個讀書人，就是行為舉止......

這把扇子偽裝的就很高明了，至少，秦銘遠超常人的肉眼沒發現到‘肉景’。

只是，【洞幽燭微】一開，那藏在山水中的‘肉景’，三三兩兩的全都蹦出來了。

并且，這把扇子上的‘肉景’應該是梁元根據之前給的建議精心設計的，古典服飾與現代嗨絲的完美結合......

可以說，畫技已經達到出神入化、別出心裁的地步。

“寧兄，”梁元突然一本正經的轉過身，對著寧塵說道：“我與秦兄單獨說幾句話。”

說著，就給秦銘使了個眼色，然后大步往前面走。

不知道為何，寧塵這次居然沒有抓梁元，甚至還同意了。

大概走出了三五十步的安全距離，梁元的笑容就逐漸不對勁了，湊到秦銘旁邊，然后又往后看了幾眼，確認寧塵沒跟上來，這才將紙扇展開。

像是展示什么杰作一般的，梁元忍不住的指向紙扇一角：“秦兄，看這個?！?

指的地方，正是一女子從碧池中出浴，那女子樣貌，幾乎跟紅畫舫的紅袖兒一樣的楚楚可憐。

“如何？”梁元眼睛放光。

“好，梁兄果然天縱奇才。”秦銘有些無奈的夸贊道。

“秦兄再看這個?！绷涸度ヒ粋€同道中人的目光，又指向另一處。

那處，則是一名上半身穿著明霞羅衣，雙腿卻是嗨絲的女子。

“嘆為驚人！”秦銘繼續稱贊。

不得不說，結合的好，也畫的好。

“這處呢？”梁元迫不及待指向另一處。

羽裳配肉絲......

“驚才絕艷！曠古爍今！”

說實話，若有的選，秦銘更希望這些詞，是夸在梁元文道修行的天賦上。

“秦兄再看......”

眼見梁元要把紙扇上十多個肉景都要指一遍。

“梁兄，我有件事想請教下。”秦銘趕緊拉回到正題上。

“何事？秦兄隨便問?！?

梁元現在心情從未有過的好，畢竟藏了大半個月，終于尋到認同。

“梁兄，我想問下，文衡天鑒是如何進行考驗的?！?

梁元頓了下，突然笑道：“哦想起來了，學塾要進行三年一次的文衡天鑒聯考，秦兄現在升入了中堂，也得參加。”

秦銘點頭。

“秦兄應該論道過吧？文衡天鑒其實跟論道差不多?！绷涸S意說道。

“論道差不多？梁兄能否說的再細一些。”

“文衡天鑒就是一個對文道修行考驗以及感悟的地方，而文道修行最好的考驗方式就是論道，通俗點說就是比斗。”

“不同于外界，文衡天鑒的論道對象，更像是先生，會從最基礎的圣賢書先演示教授，然后再用論道的方式考驗領悟的如何，將其擊敗，就會進入下一層，能到幾層，就是論道者的文衡境界......”

“文衡境界？”秦銘疑惑。

“秦兄理解成文道修行境界就成，比如凝聚一縷文氣，那就是一層文衡，或者說文衡一次，基本上能領悟文衡先生教授的內容，因為外界先生幾乎都講授過，兩縷文氣，就是兩層文衡境界，以此類推。”

理解成文道修行境界？

秦銘心中微動，捕捉到了什么。

“梁兄，按照這個說法，文衡境界不就是對于文道修行境界嗎，為何說是理解成？”

“這個啊，兩者本質上確實有區別，不同于論道臺上的論道是真實文氣、文法的比斗，文衡天鑒的考驗，實際上考驗的是對圣賢書的理解深度，而非文氣、文法。”

“但秦兄你想啊，圣賢書能理解多少，文道境界不就是多少，”梁元說到這里，忽的微微挺了挺胸膛，“當然了，這是針對普通文修而言的?！?

“如我這樣的天才，就不能直接這樣定論了，因為我悟性驚人，對圣賢書的理解，比文道本身的修行更快?！?

梁元忽的又有些激動起來：“我雖然還未突破到淬字后期，但我卻已經通過文衡天鑒五十層。”

文衡天鑒一到十層為識氣初期，十一到二十為識氣中期，二十一到三十識氣后期......以此類推，五十層之后，對于淬字境后期。

“換句話說，我的文衡境界，比我本身境界要高。”

“所以，用理解更為合適，而不能直接定論?！?

“秦兄先天明智，又一夜頓悟文氣，悟性肯定也不弱，文衡層數肯定比文氣多。”

“對了，秦兄如今凝聚出幾縷文氣了？三縷，四縷？”

“......六縷。”秦銘想了下回道。

“六縷？！”梁元吃了一驚，“秦兄不愧是先天明智，果然跟寧塵那家伙一樣，修行快的驚人。”

“以秦兄悟性，我感覺應該可以文衡七次，乃至八次。”

“秦兄加油！”

悟性驚人？圣賢書的理解程度？

秦銘眸底深處掠過精芒。

似乎...找到了文衡天鑒二十次的理由了。

先天明智，悟性本就超出常人，這是梁元老爹親口說的，很多圣賢書中也有記載。

而他是先天明智的事情，學塾中不少人應該都知道，比如初堂的袁先生，中堂的池先生。

算上經常前往玄樞閣，廢寢忘食的翻讀圣賢書，配合上先天明智，倒是可以偽裝成對圣賢書理解程度頗高的高悟性形象。

雖說這種方式達成文衡天鑒二十次考驗依舊還是很驚人，但比直接以識氣境圓滿二十次要好很多了。

文衡二十次，即能得到文氣金帖，再以文氣金帖偽裝成文氣的跨域式提升，后面的再展露出更高境界，就能符合認知，避免很多亂七八糟的麻煩了。

“多謝梁兄解惑。”

“哈哈，這算什么解惑啊?！绷涸壑樽右晦D，又要拿出紙扇顯擺。

秦銘見狀，趕忙拱手：“梁兄，等會兒就要文衡天鑒考驗了，我得去準備準備?！?

“唉...秦兄，那蕾絲...”梁元剛說出口，就發現自己沒控制好聲音，急忙又壓低聲音，“不是，那洛水圖我們還沒......”

“下次再說。”秦銘腳步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