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今也不算太晚，”梁啟看了看旁邊的梁元，“你小子算是做了件正確的事情。”

“爹的意思......秦兄可以當我伴讀了？”

“當你伴讀？”梁啟撫弄胡須，意味深長的笑著，“不行。”

“啊？”梁元張著嘴巴。

秦銘亦是微微皺眉。

梁啟看向秦銘：“你想做伴讀......”

他故意頓在此處，看著秦銘表情。

見秦銘依舊能保持冷靜，心中又生出贊賞。

“還是入學塾，系統的修行文道？”

此言一出。

“爹？！”梁元一臉錯愕的看著他老爹。

“多謝伯父成全！”

秦銘沒想到，事情比一開始計劃的還要順利。

“呵呵，”梁啟輕笑道：“我能讓你入學塾，但你能擺脫你的身份嗎？”

“伯父放心，晚輩不會把幫派中事，帶到學塾。”

“僅是如此，不夠。”梁啟搖頭，“你若想進學塾，那就必須放棄你黑沙幫秦七爺的身份，亦要......放棄武道。”

放棄武道？

難道文武不能同修？

秦銘心中一沉，恭敬拱手：“還請伯父明示。”

“你肯定在想，是不是文武不能同修吧？”

梁啟好似能看透人心思一般。

“文武可以同修，但......”

他看向桌上的兩道菜肴，“玉脂凝香清淡，翠影金鱗火辣，分吃，味道都不錯，但同時吃，味道就變了。”

“文武也是一樣，能同時修煉，可同時修煉就意味著文不文，武不武，因為你的資源，時間，精力等，就那么多，同修，遠沒有專精一門能走的更遠。”

其實還有個比較關鍵的原因——文武之爭，到底是文厲害，還是武厲害，文修認為武者粗鄙，梁啟不希望自己招進學塾之人，還披著幫派的身份。

只是，這個原因，他不會直接說出來。

資源、時間、精力不夠？

秦銘聽完，心中松了口氣。

并非因為有什么先天原因導致文武不能同修，那就影響不大。

“謝伯父指點，晚輩本就打算脫離黑沙幫。”

脫離黑沙幫，不代表放棄武道。

梁啟輕輕點頭，目光從桌上的菜肴移開，低垂的眸子中似有難以明意的光芒閃過。

“對了，還有件事，”他說道：“我可以特招你入學塾，但不能免去你的費用。”

“二十兩銀子，晚輩知曉。”

學塾一年的學費為二十兩，秦銘早就打探清楚。

“不是二十兩，”梁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是一百二十兩。”

多少？

怎么比梁元說的寄學還要貴！

“我知道了，”梁元聽著，一副恍然大悟的說道：“爹，您不是特招，您這就是寄學！”

“寄學費用一百兩，本身學費二十兩，總計一百二十兩......”

梁啟緩緩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看了梁元一眼，平靜的眼神中像是藏著教訓人的戒尺，梁元頓時不敢再說話。

所以，整半天，還是寄學？

那不如伴讀了，至少不用這么多銀子。

秦銘盤算著，身上有十幾兩，家里還有十幾兩，兩虎貢獻點，再加上亂七八糟的，能湊出個三五十兩來，距離一百二十兩差距不小。

不過，兩日后黑沙幫幫主指導假黑沙掌修煉，有五十兩銀子和玄鐵掌套獎勵，拿到的話，就差不多夠了。

“伯父，晚輩能否支付一小部分，先進入學塾......”

“學塾有學塾的規矩，我不能做主，你若真心想入學塾，湊夠銀兩再來尋我吧。”

梁啟又喝了口茶，然后緩緩起身，“對了，只有一月時間，過時了，名額就只能給其他人。”

梁元投去疑惑眼神。

寄學什么時候有時間限制了？

但，有了方才教訓，他沒有再多嘴。

“多謝伯父，晚輩定會在一個月時間內湊足銀兩。”

秦銘將梁啟送到樓下，“伯父，這本《語經》......”

梁啟雙手背負，望著《語經》沉默了下，道：“十五兩銀子，研讀半月。”

秦銘立刻就懂了，正好這本《語經》還有很多內容沒看，于是就將身上的銀子都拿了出去，加在一起只有十三兩多點。

“剩余的，下次補上。”

好在，梁啟并非不講情理之人，見秦銘掏空身上就這么多，也就同意了。

“爹，我能跟秦兄單獨說幾句話嗎？”梁元在旁小聲說道。

“說。”梁啟沒有背著手，既沒轉身，也沒移步，看起來沒有避諱的意思。

“爹......”

“有話就說，沒話就走！”

“秦兄，我等你！”

梁元本來還想再說說千女洛水圖的事情，奈何老爹在身邊，就是借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真說出來。

說完，這對父子就朝著學塾方向走去了。

秦銘頓了下，看了看《語經》，眼里閃過喜色。

雖然沒能進入學塾，但只要湊夠一百二十兩，就能進入學塾，事情總算有了著落。

并且，還意外收獲一本《語經》。

“也不知這本《語經》能提升多少進度......”

將書籍收起來，剛要離開。

“唉，客官，”聞風樓那名青衫女子小跑著出來，“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多少銀子？”

秦銘想起來，飯錢還沒給。

但......

剛剛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了那位先生。

“三兩。”女子說道。

三兩，就那幾個青菜豆腐湯？！

俊朗的面容微微變化，秦銘轉過身，朝著聞風樓中走去。

“客官？”

“還沒吃好。”

身上除了銀子，還有些值錢物件，不用擔心沒錢付，但得先嘗嘗開在學塾門口，三兩銀子的青菜湯。

“......”

......

西街盡頭小院。

“老大，我們就不進去了。”

兩虎遠遠看著秦銘居住的小院，腦海中就浮現前兩日被老爺子按在地上，強行往嘴巴里灌黑漆漆液體的場面，胃里又是忍不住的一陣翻騰。

“嗯，先回幫中吧。”秦銘也有些擔憂老爺子又逮著兩虎折騰，就讓二人走了。

“謝老大。”

兩人如釋重負，腳下生風，眨眼間就逃走了。

推開院門。

“今天回來的挺早，”秦老爺子躺在院子中央曬太陽，聽得聲音，立馬抬頭望向外面，“兩虎呢？”

“幫中有事，沒來。”秦銘走到老爺子旁邊，“二虎傻是傻了點，但您老也不能亂喂他們東西吃。”

“亂喂？”老爺子晃著躺椅，“要不是他們踢門，老子已經......”

“唉...算了......”老爺子話說一半，又上下打量著秦銘，“你怎么一身書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