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朗帶著一絲試探，嘗試問道：“不知劉闖師傅現在何處，石某可否與他切磋一二？”

“對哦，瞧我這腦子，被鬼怪嚇傻，都忘了石兄也是氣血武者。沒想到啊，石兄如此年輕，沒有師承，竟能邁入氣血境界。”

趙華章一拍腦袋，激動道。

石朗淡笑：“瞎練，僥幸而已。”

“豈能是僥幸，劉師傅可是說過，練武能入氣血者，十不存三，說的還是有師承，更何況自學成才，那可是百不存一。”趙華章擺手，眼神滿是羨慕。

“我就不行嘍，早年不知武學好，如今只能學些粗淺功法強身健體。”趙華章滿臉無奈道。

“趙兄，這劉師傅……”

“哦對，劉師傅平日里就在府中，現在多半在午休，咱們用完膳，小憩片刻便去找他。”

……

一個時辰后，日頭稍稍偏西，陽光灑在地上，拉出長長影子。

趙華章領著石朗來到一處庭院中。

趙府中并無專門的練武場，庭院里，一座玲瓏假山錯落有致，旁邊還有一座八角亭。練武之處，便在庭院角落里。

角落里擺著一個兵器架，一個滿是斑駁的木人樁。

只見一個中年男子，身形壯碩，穿著黑色勁裝，緊繃布料勾勒出肌肉線條，正是劉闖。

他面前站著十幾個精壯漢子，一個個擺出練拳架勢，神情專注。

“你，出拳太飄，使不上勁，重來！”

劉闖師傅突然停在一名護院面前，大聲喝道，聲音響徹庭院。

那護院面露窘色，趕忙調整姿勢，重新出拳。

趙華章見狀，快步走上前去，滿臉笑意，高聲道：“劉伯，我來了！”

劉闖狠拍一下護院胳膊，才回過頭，看向趙華章，眉頭擰成一個疙瘩：“少爺，你練武來遲！你可知……”

“唉呀，我知道，一日練，一日功，一日不練十日空。今日好友上門，晚上我會補上。”趙華章笑嘻嘻打斷劉闖，然后拉著石朗上前介紹道，“這是我好友縣衙石捕快，今年十九歲，已經是氣血武者。”

石朗趕忙一拱手，神色恭敬道：“在下石朗，見過劉師傅，久仰大名。”

劉闖瞇起眼睛，打量起石朗，看起來對趙華章所謂的‘朋友’并不友善。

他嘴里小聲自語：“縣衙……氣血武者……”

接著，他眼睛猛地一亮，反問道：“你師父是陳元化？”

“不，陳捕頭只是給了本武學，在下是自學。”

石朗連連擺手，可不想認陳元化作師父。

聽到是自學，一眾護院不由把眼神集中到石朗身上，想要看看自學突破氣血到底是什么人物。

“哼！不是最好，那狗東西定然教不出好徒弟。找我做什么？”

劉闖輕哼一聲，鼻子里噴出一股粗氣，冷冷看著石朗。

“久聞劉師傅大名，石某想與劉師傅切磋一二，若是能賣幾門武學那就更好。”

石朗拱手，面色愈發誠懇。

“切磋，憑什么跟你切磋？”劉闖眉毛一挑，滿臉狐疑。

石朗有些尷尬，察覺到氣氛不對，自己沒有師門傳承，不知道武者間切磋的門道，貿然提出切磋，果然有些不合適。

“哼！毛頭小子一個，看來真沒師父教。這樣吧，想切磋可以，但咱們要有個彩頭。”

“什么彩頭？”

“以武學為賭注如何？敗者要交出一門武學秘籍。”

劉闖嘴角上揚，露出狡黠笑容。

“可以。”石朗恍然，點頭同意。

現在可顧不得與陳元化的約定，當務之急是盡快提升實力，赤陽訣功法就算輸給他又何妨。

“劉伯，這合適嗎？你是縣里知名武者，石兄還年輕，這不是欺負人嗎？”

趙華章上前一步，急忙道。

其他護院也開始竊竊私語，像是在嘲笑石朗不知天高地厚。

劉闖緩緩開口，不緊不慢道：“是這小子要切磋，他一個無名之輩，與他切磋我本身就吃虧。”

然后目光轉向石朗道：“小子，若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之前的冒犯看在少爺面子上，我不與你計較。”

石朗輕輕拉了拉趙華章：“趙兄，此事無妨，我與劉師傅只是交流而已。”

“這……好吧。”趙華章悻悻走到一邊。

石朗對劉闖拱手，微微一笑：“無妨，劉師傅，咱們開始吧。”

一眾護院見有戲可看，瞬間來了精神，紛紛收起架勢，將二人圍在中間。

劉闖上前一步，雙手緩緩平放，向前一伸，沉聲道：“請吧。”

石朗沒有動作，面露疑惑，不知這是何意。

“真是毛頭小子，也不知咋入的氣血？”劉闖嘆口氣，解釋道，“能入氣血者都不容易，隨意交手若是受傷就會傷和氣，所以用搭手比拼氣血，更加穩妥。”

“原來如此。”石朗恍然，點點頭走上前，緩緩伸出手掌，與劉闖掌心輕觸搭在一起。

剎那間，一股無形壓力在二人間彌漫開來，仿佛空氣都稀薄幾分。一眾護院見狀，不自覺地屏息凝神，目光緊緊鎖定二人。

劉闖率先發難，手臂肌肉隆起，快速呼吸運轉氣血，一股剛猛之力順著手掌洶涌而出。

石朗深吸一口氣，胸膛高高鼓起，吹得衣袍作響，體內兩股氣血流轉。不慌不忙，手腕輕輕一轉，硬接劉闖手掌傳遞而來的勁力。

噗……

一聲悶響從二人手掌響起，傳遞到石朗手掌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消散不見。

而石朗面色如常，像是無事一般。

劉闖面色微變，眼中閃過詫異，攻勢再起，雙手如狂風暴雨般變換手法，推、按、擠、壓，每一招都帶著沉重氣血之力。

石朗雙臂微微隆起，在暗中激活倀傀臂，面對劉闖的勁力襲來，到達手臂之上都被輕松化解。

兩人的手臂時而緊繃，時而松弛，肌肉的起伏間展現出力量與技巧的較量。

“他竟然和劉師傅不相上下。”

“這是自學的武功？慚愧啊……”

一眾護院看到石朗和劉闖有來有回，不由得對這年輕人高看幾眼，眼中滿是欽佩。

“石兄，你竟如此厲害！？”

趙華章面露驚訝之色，嘴巴張得大大的。

劉闖額間冒出幾絲汗珠，沒想到，這石朗如何能硬接下多次氣血的攻勢。

難道這小子是氣血二層？

想到這里，劉闖面色有些發白，練武二十余年，一日未曾懈怠，也不過氣血二層，在青石縣算是站穩腳跟。

眼前這小子，自學氣血武功，竟能突破氣血二層？

這是什么天賦？！

劉闖現在騎虎難下，看石朗舉重若輕的樣子，似乎還有很多余力，而自己所剩氣血已經不多。

再這樣僵持下去，或許就要輸給他，那自己顏面何存？

在這趙府，在青石縣，還怎么混得下去？

劉闖越想越急，手中的氣血之力愈發壯大，暗暗發力，猛地向前一推。

這一擊，劉闖并不指望能擊敗石朗，只是希望讓他露出破綻，為下一招做準備。

沒想到，一擊推到石朗手臂，石朗順勢向后退了兩步，看似有些狼狽。

只見石朗退后一步，拱手笑道：“劉師傅好功夫，石某佩服。”

劉闖有些茫然，以石朗之前展現出的狀態，剛才那一推，根本不可能推得動石朗，而他竟主動后退認輸。

“為什么？”

“為什么要認輸？”

劉闖盯著石朗，心中滿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