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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反賊聚會

“這……”

李佛兒顯然沒想到程遠會順桿上爬,愣了片刻。

李察罕卻是不以為意,

“既然表弟愿意為她取這個名字,那便就這樣吧。”

給自己義女取個漢名,李察罕還是能拍板的。況且他本就有意加深與程遠的關系,自然是樂意看到程遠為自己的義女取名的。

在程遠眼中取名這件事或許不小,但在李察罕看來,這不過就是個稱呼罷了。誰人稱呼他為李察罕,或者他的蒙古名察罕帖木兒,他都是無所謂的。

見這事這么順利地就成了,程遠也是高興,他逗弄著懷中女嬰。

“奴奴啊,你以后就叫王敏敏了。”

王敏敏似是聽懂了程遠的話,又是一陣“咯咯”直笑,逗得屋內眾人喜笑顏開。

直到明月漸起,程遠才帶著程遷告辭,一路步行回了程府。

至于宵禁。開玩笑,潁州巡檢是程遠的二哥,宵禁禁的了潁州百姓,可禁不了程家人。

當然,自程遲這個紈绔當上潁州巡檢之后,潁州的夜巡早就名存實亡了,你若是真的敢在夜晚出門,一般也不會被捉住。

這件事別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劉福通這種膽子大的,夜路走多了,自然就發現了。

他夜間從城南的客棧出發,一路上大搖大擺,絲毫沒有潛蹤匿跡的意思,徑直來到了城西的大覺寺。

一路暢通無阻。

“咚,咚咚。”

劉福通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廟門,但聽里面傳來一聲細弱蚊蠅的低語。

“天生換玉皇。”

劉福通也輕聲回道:

“地下換閻王。”

暗號對上,廟門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個光頭和尚探出了腦袋,借著月光瞅了劉福通幾眼之后,才將其請入了廟內。

那光頭和尚引著劉福通,將其帶入一處偏房之中。

房中只點著一根蠟燭,略顯昏暗,里面擺著數十個座位,其中大部分都已經坐了人了。

其中坐在前排,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見劉福通進來,咧嘴一笑,打趣道:

“劉禿子,這潁州是你的地盤,你怎的來著這般晚啊?”

劉福通聽對方嗓音熟悉,定睛看去,果然是熟人,他也笑著回道:

“我又不是你劉聚這般匪寇,整日公務繁忙,自然會來的晚些。”

那名為劉聚的壯漢卻是嗤笑。

“你劉禿子還知道自己是個巡檢,整日以我們這些山賊盜匪為伍,卻還有甚么狗屁公務?怎地,你今日難道打算串通官府,將我等來個一網打盡。”

劉聚本是戲言,但是這屋中又不是人人都是聰明人,一聽劉聚這話,有幾人頓時騷動了起來。

劉福通知道這劉聚是個嘴上沒個把門的,什么話都敢往外說,他趕忙指著劉聚喝道:

“劉聚,你管好自己的嘴皮子,別甚么話都往外胡說。我劉福通若是想要串通官府,當初又為何資助爾等為賊?”

然后他又是向著在座眾人拱手道:

“諸位,這劉聚向來說話不過腦子,諸位可莫聽了他的戲言。潁州劉福通,有禮了。”

那幾人也相繼還禮,并簡單地報上了姓名。

“羅文素。”

“盛文郁。”

“王顯忠。”

“……”

這些人大多都和劉福通一樣是光頭,有些人還手持佛珠,一副出家人的打扮。

他們當然不是普通的和尚,他們都是北方白蓮教的教眾,北方白蓮教教主,“明王”韓山童的信徒。

白蓮教興起于南宋,表面上是個宗教組織,實際上是個造反專業戶。誰當家,白蓮教就造誰的反。

如今大元無道,白蓮教就宣稱無聲老母派彌勒佛,明王等眾神佛降世,要替天行道。

北方的白蓮教首韓山童就以“明王”自居,所以北方白蓮教又稱——明教。

韓山童身為白蓮教世家,一直沒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但是他所在的河北地區離大都城太近了,韓山童不敢明著造反,只敢暗地里不斷傳教,期待有朝一日一鳴驚人,給大元朝一點點白蓮震撼。

劉福通早年游歷江北,有幸見過韓山童秘密傳教,他不僅沒揭發這個神棍,反而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于是劉福通毅然決然加入了白蓮教,成為了韓山童的信徒。

劉福通回到淮西后,一直四處秘密傳教,并且資助各路山匪盜寇,試圖積蓄力量,有朝一日打上金鑾殿,也混個王侯將相當當。

在這些年因為仗義疏財,在淮西綠林道混了個“劉禿子”的諢號。淮西山匪,少有未受其恩者。

今日來此聚會的諸位,除了劉福通這些年資助過的山賊之外,還有就是韓山童派來淮西視察劉福通工作的“特使”了。

所以劉福通今天得述兩份職。一份白天向程遲報告,一份晚上朝羅文素一行人述職。

眾人自我介紹完畢之后,先是念了一段《彌勒下生經》,然后劉福通才開始將自己這些年發展了哪些教眾,如何發展,遇到了哪些挫折,又是如何解決。事無巨細,和盤托出。

總結下來就是:

白日當巡檢,晚上頌佛經。米面贈信眾,銀錢予義賊。拳打人告密,鈔買官閉眼。心向大光明,一意為造反。

待得劉福通說的口干舌燥,羅文素才看向眾淮西匪首,見他們也連連點頭,欣慰地說道:

“劉師兄這些年辛苦了。”

劉福通和羅文素等人都算是韓山童的弟子,劉福通入教入的早,自然是師兄。

劉福通謙讓道:

“為了迎接明王,這些都不算什么。”

那劉聚見劉福通一長串話說完,終于插上了話,他指著一張空座椅道:

“劉禿子,今日怎么不見馬伍六?”

馬伍六可是淮西山賊中的元老級人物,雖說近些時日來和劉福通鬧得有些不愉快,但今日算是淮西綠林豪杰共襄盛舉,馬伍六怎么會缺席?

還不待劉福通回答,屋子后就有一人說道:

“劉大哥你不知道,那馬伍六前些日子已經被官兵剿了。”

“剿了?”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馬伍六人馬可不算少,哪個縣的巡檢有能力剿了馬伍六?若是能剿了馬伍六,豈不是也能剿了他們?

劉福通見眾山賊驚駭,心中嘆了一口氣。

賊就是賊,一群烏合之眾,只不過是個官兵的名頭,就能將他們嚇成這個樣子。靠著這群人,如何成大事?

若不是如今時候未到,實在沒有其他選擇,他也不會拿白花花的銀子去喂這群廢物點心。

劉福通咳了一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才說道:

“諸位不必擔心,據我所知,那馬伍六是不知為何得罪了安豐達魯花赤,這才被其派千戶所官兵剿了。咱們平日里只要避開這些大城,那達魯花赤必然是不會搭理咱們的。”

劉聚也是幫腔道:

“就是,你們怕個鳥。那大元官員都是些膽小怕事的,只要咱不學江西那些苗人扯旗造反,那些大官才不會搭理咱們吶。”

緊接著,他又啐了一口。

“呸,馬伍六也是活該,大家都用‘彌勒降生’牌匾,他非要寫個什么‘替天行道’,不尊明王,死了也是活該。就是可憐我那族兄,在他手下想必也跟著喪了命。”

又有人問道:

“那可有人知道馬伍六是如何得罪了安豐路達魯花赤,說出來也給咱幾個提個醒。”

“這個……似乎是劫了某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具體是誰,這是人家的家丑,咱這些粗野之人,卻是不得而知。”

劫了大戶人家的公子?

劉福通心念一動,他今日早間與程遲閑談時,似是聽見程遲無意間提起過,他家三弟是剛被救回來的。

他想起了白天見過的那名笑容爽朗的程家三郎。

莫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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