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掌聲、叫好聲包圍了姜小白。
“小哥神了,是央音的學生吧?”
“扯犢子,小哥這么帥,不是北電的就是中戲的。”
姜小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大家說道:
“謝謝大家認可,我就一工人,不是學藝術的。”
正在這時,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從人群中竄了出來,一臉熱切地說道:
“小哥,這顫音處理……是梅蘭芳親傳的《牡丹亭》技法?
你是誰的傳人?老張的?老李的?但也沒他們聽說過呀?!?
姜小白不好意思地說道:“村里紅白事吹了十年,自學的?!?
眾人聽完,瞬間愣住了。
接著只感覺一陣陰氣從尾椎骨升起,人群頓時消散一空。
老頭嘴角一陣抽搐,深吸一口氣后說道:
“小哥,我是央音的教授,
有興趣跟我學民俗樂器嗎?”
說完,一臉火熱地看著姜小白。
姜小白思索了一下?lián)u頭苦笑道:
“教授,您高估我了,
剛開始,我聽紅白事的大師傅吹,
自己也搗鼓,用蘆葦自制笛膜、通過調(diào)整口風模仿嗩吶“氣頂音“,
一有空就自己練,十來年才有現(xiàn)在這點微末本事……”
教授堅持了一會,還是沒能說服姜小白,最終留下一個名片,一臉遺憾地離開了。
…………
又自顧自吹了一會,看了看大眾化的手表,時間已經(jīng)不知不覺到了十點鐘。
姜小白收拾了一下便打算騎車離開了。
正在開鎖的時候,一只小巧的手攔住了他:
“小哥,能看看你的笛子嗎?”
姜小白下意識地把笛子遞給了她,對方輕撫竹笛表面剝落的朱漆,輕聲呢喃道:
“這笛子裂紋走向很特別,是用蘇州澄泥制作的吧?
我爸在我小時候講過的明代《天工開物》,記載過這種工藝。”
姜小白開鎖的手頓了一下,略感訝異。
目光從對方素白的玉指上移,入眼便看到一張清秀的臉頰。
接著,便被那雙清澈,但又好似帶著一些嫵媚,惹人憐惜的眼神俘獲了。
對上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姜小白心里猛地一顫,似是什么被牽動了。
看到姜小白的眼神變化,女孩眼睛一眨,揚了揚手后俏皮笑道:
“小哥,我能跟你交個朋友嗎?”
姜小白臉色不由一紅,低著頭說道:
“你……你好,我叫……姜小白?!?
說完,慢慢恢復了過來,盯著對面女孩的臉疑惑有帶著些許肯定地問道:
“我應該在電視廣告中見過你,你是明星嗎?”
女孩還沒說話,她身邊那個女孩打趣道:
“呦,媛媛,還有人不認識你呀,還得努力呀,
小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高媛媛,
最近大火的清嘴女孩就是她嘍?!?
姜小白點頭:“還真是明星啊,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的明星呢。”
高媛媛兩人不由噗嗤一笑,暗道有趣。
高媛媛撩了撩秀發(fā),露出八顆大白牙問道:“還不知道小哥你叫什么?”
姜小白伸出手,又收了回來,擦了擦手后說道:
“你們好,我叫姜小白,是一個工人?!?
說到工人的時候,姜小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說實話,這姑娘確實讓他心動,是他喜歡的類型。
但,聽她朋友的意思,對方真是個明星?
工人&明星?
這……兩者的差距,應該挺大的吧……
他伸出去的手遲疑了。
高媛媛見狀沒有猶豫,握住姜小白的手說道:
“你是工人?
巧了,我爸媽也是,也算是耳濡目染了……”
隨后便跟姜小白聊了起來。
對于機械方面的事,高媛媛如數(shù)家珍,讓姜小白頗感意外。
看兩人聊得起勁,高媛媛的朋友哭笑不得說道:
“行了,你倆別聊了,擱這喂蚊子呢,
要不去附近的酒吧坐坐?正好聊聊音樂?!?
高媛媛沒有說話,看著姜小白。
姜小白猶豫了一下說道:“可以?!?
…………
“鐘聲響起歸家的訊號,在他生命里
彷佛帶點唏噓,黑色肌膚給他的意義
…………”
看著姜小白詫異的眼神,高媛媛笑道:
“這是酒吧,不是夜店,不是你想的那種場合。”
姜小白咳嗽一聲,靦腆說道:
“不是,我只是覺得……”
高媛媛笑而不語,也沒糾結小男孩的矯情。
“顫音處理,我剛開始也不懂……”
高媛媛也分享了一些娛樂圈的八卦:“x女星因戀愛被封殺……”
酒沒喝多少,天文地理,音樂,無所不聊,兩人越聊越投機。
高媛媛喜歡對方的純粹與務實,不似娛樂圈的浮躁與功利。
姜小白純粹是饞人家的臉,饞人家身子。
時間差不多后,姜小白便推著車,跟兩人前往一處不算擁擠的打車點。
走過吵鬧的網(wǎng)吧門口,路過西海南,
路燈有些昏暗,一個電線桿上還寫著監(jiān)控損壞告示,
沿那條廢棄老胡同時,水泥墻面的裂縫里,突然探出幾顆染著五顏六色的腦袋。
幾人穿得花里胡哨,有穿皮衣的,有穿牛仔褲的,腰帶上別著BP機。
手里不是拎著棒球棍就是小刀,一臉不善地對三人說道:
“遇見哥兒幾個,算你們幸運,把身上的錢全部交出來,
小白臉,車子還不錯,把車留下,
今兒個爺高興,帶著兩妞兒滾蛋吧?!?
姜小白默默對比了一下雙方情況,意外瞥見對方刻意掩藏的紋身,
還有一人時不時注意著手里BP機的動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隨即便把車靠在身上,對幾人抱拳說道:
“幾位,你們說的我答應,
我身上大概還有五六百,車子給你們,咱們就當從沒見過?!?
高媛媛兩人有些詫異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帶頭大哥剛要答應,一個小黃毛似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般,語氣略顯浮夸地叫嚷道:
“大哥,對面那小妞是高媛媛哎,
就那個清嘴女孩,她身邊那個也不差,
這的監(jiān)控早就壞了……”
大哥猶豫了三秒,眼神火熱地看向高媛媛帽子下的臉。
一臉猥瑣地笑道:“呵,本來只想劫個財,
我想你一個未來的大明星,也不想被人知道你被人……”
說著,像是表演一般,眼神還時不時看向一個方向。
高媛媛身子一僵,厲聲喝道:
“警局就在不遠處,破財免災也就罷了,不要太過份了。”
見此一幕,對面幾人冷笑道:“過份?呵……”
話還沒說完,姜小白手里的自行車已經(jīng)砸到了他臉上,轉(zhuǎn)身對兩人喊道:
“趕緊跑,去報警,我拖著?!?
手里的笛子便被當做了棍子,直接往幾人臉上招呼。
可惜,笛子沒幾下便斷了,索性撿起地上土便揚了上去。
打架沒什么章法,怎么狠怎么來。
剛占據(jù)上風,該死的頭痛再次發(fā)作,還沒堅持幾下就沒了意識。
與此同時,一個戴著眼鏡的地中海,完整地看完了這一幕。
手里的小靈通界面110撥出去好幾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