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藏室的門被緩緩推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林悅握緊水果刀的手在發抖，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月光從門縫中滲入，勾勒出一個高大的輪廓，那個身影熟悉得讓林悅既安心又恐懼。

“是我。“陳默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疲憊。

林悅松了口氣，但隨即又警惕起來。她注意到陳默的聲音里有一絲不自然的顫抖：“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陳默走進來，他身上帶著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月光下，林悅看到他的衣服有多處破損，臉上新增了幾道傷痕。他的右手握著手槍，槍管還在微微發燙。

“我甩掉了追兵，“陳默說，他的聲音有些沙啞，“順著你們的蹤跡找來的。“他看了看昏迷的蘇瑾，眉頭緊皺，“她怎么樣了？“

“發燒了。“林悅說，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需要抗生素。“

陳默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藥盒，金屬盒子在月光下閃著微光：“我這里有。“

林悅接過藥盒，猶豫了一下。她能聞到藥盒上殘留的火藥味，這讓她想起了停車場里的爆炸：“你......沒事吧？“

“沒事。“陳默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強，“那些人都被我引到城北去了，暫時安全。“

林悅給蘇瑾喂了藥，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中充滿擔憂。蘇瑾的呼吸很淺，額頭滾燙，即使在昏迷中也不時皺起眉頭。林悅用濕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臉，希望能緩解她的痛苦。

陳默坐在一旁，默默地擦拭著手槍。月光下，他的側臉顯得格外冷峻。林悅注意到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

“謝謝你。“林悅突然說，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你......“

陳默搖搖頭，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蘇瑾身上：“不用謝。在這種時候，我們只能互相幫助。“

林悅注意到他說“我們“的時候，目光一直停留在蘇瑾身上。那種專注的眼神讓她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像有什么東西在胃里翻騰。

“你以前就認識學姐嗎？“她試探著問，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陳默的手頓了一下，擦拭手槍的動作停了下來：“算是吧。“他收起手槍，金屬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你們休息吧，我來守夜。“

夜深人靜，林悅卻怎么也睡不著。她躺在蘇瑾身邊，聽著她微弱的呼吸聲。儲藏室里堆滿了紙箱，空氣中彌漫著灰塵和霉味。月光從破損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突然，她聽到外面傳來輕微的響動。林悅輕輕起身，循著聲音找去。在加油站后面的空地上，她看到了陳默的身影。他背對著她，正在用對講機說著什么，聲音壓得很低。

“......目標已經控制......是的，受傷了......明白，天亮前帶到指定地點......“

林悅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感覺自己的手腳冰涼，仿佛被凍住了。她悄悄退回儲藏室，搖醒了蘇瑾。

“學姐，醒醒。“她壓低聲音，幾乎是在耳語，“陳默有問題。“

蘇瑾很快清醒過來，雖然還很虛弱，但眼神已經恢復了銳利：“怎么了？“

林悅把剛才聽到的話復述了一遍。蘇瑾的臉色變得凝重，月光下，她的眼睛閃著寒光：“果然是他。“

“你知道什么？“林悅問，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蘇瑾正要解釋，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屏住呼吸，看到陳默走了進來。

“醒了？“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感覺怎么樣？“

蘇瑾冷冷地看著他，月光下，她的眼神像冰一樣冷：“很好，多謝關心。“

陳默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笑容漸漸消失。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最后停留在林悅身上：“你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引擎的轟鳴聲。陳默臉色一變，快步走到窗邊。月光下，林悅看到他的側臉緊繃，額頭上滲出冷汗。

“他們來了。“陳默說，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林悅從未聽過的慌亂。

“誰來了？“林悅問，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

陳默沒有回答，而是掏出了手槍。月光下，槍管閃著寒光：“對不起，我也是被逼的。“

蘇瑾突然暴起，雖然受傷，但她的動作依然快如閃電。一個掃腿將陳默的手槍踢飛，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林悅趁機撿起水果刀，擋在蘇瑾身前。

“為什么？“林悅的聲音在發抖，她能感覺到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陳默苦笑，月光下，他的表情顯得格外苦澀：“你們不知道張教授的手段。如果我不照做，他們會......“

“所以你就要出賣我們？“蘇瑾冷冷地說，她的聲音像冰刃一樣鋒利。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車燈的光束已經照進了加油站。林悅能看到灰塵在光束中飛舞，像是無數細小的螢火蟲。

“沒時間解釋了。“陳默突然沖向林悅，“把刀給我！“

林悅本能地后退，但陳默的動作更快。他抓住林悅的手腕，想要奪刀。就在這時，一聲槍響。

陳默的身體僵住了。他緩緩低頭，看到胸口綻開一朵血花。月光下，鮮血顯得格外刺眼。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蘇瑾。

蘇瑾手中握著陳默掉落的手槍，眼神冰冷：“我說過，不要相信任何人。“

陳默倒了下去，他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林悅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大腦一片空白。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像是擂鼓一樣在耳邊回響。

“快走！“蘇瑾拉起林悅的手。

兩人沖出加油站，正好看到幾輛越野車停了下來。張教授從車上下來，身后跟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車燈的光束刺得林悅睜不開眼，她只能看到模糊的人影。

“真是令人感動的情誼啊。“張教授鼓著掌，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可惜，你們逃不掉的。“

蘇瑾將林悅護在身后，月光下，她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你想怎么樣？“

“很簡單。“張教授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冷光，“我需要像你們這樣優秀的實驗品。特別是你，“他看向蘇瑾，目光中帶著某種病態的狂熱，“你的基因很特別。“

林悅感覺到蘇瑾的身體突然繃緊了。她能聽到蘇瑾的呼吸變得急促，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

“做夢。“蘇瑾冷冷地說，她的聲音里帶著林悅從未聽過的憤怒。

張教授嘆了口氣，他的嘆息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揮了揮手，手下們舉起了槍。月光下，槍管閃著寒光，像是死神的鐮刀。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地面劇烈震動起來，所有人都站立不穩。林悅看到遠處的天空被火光染紅，像是末日降臨。

“怎么回事？“張教授驚慌地問，他的聲音里第一次出現了慌亂。

蘇瑾趁機拉著林悅就跑：“這邊！“

兩人鉆進了一條小巷。身后傳來槍聲和喊叫聲，但都被越來越近的爆炸聲掩蓋。林悅能感覺到熱浪撲面而來，聽到建筑物倒塌的轟鳴聲。

“發生了什么？“林悅邊跑邊問，她的聲音被爆炸聲淹沒。

“軍方開始清理城市了。“蘇瑾說，她的聲音斷斷續續，“這是我們的機會。“

她們穿過幾條街道，終于甩掉了追兵。但林悅注意到，蘇瑾的臉色越來越差，腳步也越來越慢。月光下，蘇瑾的臉蒼白如紙，嘴唇失去了血色。

“學姐，我們休息一下吧。“林悅懇求道，她能感覺到蘇瑾的手越來越冷。

蘇瑾搖搖頭，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不能停。他們很快就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跪倒在地。林悅這才發現，她的后背已經被鮮血浸透。月光下，暗紅色的血跡顯得格外刺眼。

“你中槍了！“林悅驚呼，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蘇瑾勉強笑了笑，月光下，她的笑容顯得格外虛弱：“沒事，擦傷而已。“

林悅扶著蘇瑾躲進一棟廢棄的居民樓。她找到了一些干凈的布條，想要為蘇瑾包扎。月光從破碎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別管我了。“蘇瑾抓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冰涼，“你走吧。“

“不行！“林悅的眼淚奪眶而出，她能感覺到淚水滑過臉頰的溫熱，“我不會丟下你的！“

蘇瑾抬手擦去她的淚水，月光下，她的眼神變得柔和：“傻瓜......“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了腳步聲。林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緊了水果刀。月光下，刀刃閃著寒光。

“別出聲。“蘇瑾輕聲說，她的聲音幾乎微不可聞，“聽我說......“

她湊到林悅耳邊，說了些什么。林悅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后變成了震驚。

“所以你是......“

蘇瑾點點頭，月光下，她的眼神變得深邃：“現在你明白為什么張教授那么想要我了吧？“

林悅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房門突然被踹開了。張教授帶著人沖了進來，他們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長。

“游戲結束了。“他微笑著說，月光下，他的笑容顯得格外猙獰。

蘇瑾突然推開林悅：“跑！“

林悅被推得踉蹌后退，眼睜睜看著蘇瑾沖向張教授。槍聲響起，蘇瑾的身體重重地倒了下去。月光下，她的身影像是折翼的蝴蝶。

“不！“林悅尖叫，她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凄厲。

張教授轉向她，月光下，他的眼睛反射著冷光：“現在，輪到你了。“

林悅握緊了蘇瑾給她的東西，那是一個小小的U盤。她想起蘇瑾最后的話：“去找軍方，把這個交給他們。“

她轉身就跑，身后傳來槍聲和喊叫聲。子彈擦過耳邊，但她不敢停下。月光下，她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像是要逃離這個噩夢。

跑出居民樓，林悅看到遠處有軍方的裝甲車。她用盡最后的力氣大喊：“救命！“

一顆子彈擊中了她的后背。林悅倒了下去，手中的U盤滾落在地。在失去意識前，她看到一雙軍靴停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