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是不是趕路太累了？”

馮蘅關心地問道。

還得道，還修仙……

你但凡是說王重陽神功大成，已高傲藐視天下人，我都相信。

但你說王重陽已得道，并且開啟了修仙之路……

“夫君，王重陽雖然修道，也創立了全真教，但他修習的是武功，全真教也是江湖教派。”

若有仙家法門可修，王重陽和全真教早就修仙了。

何至于習武練劍啊！

這個世上，真的有仙神存在嗎？

如果有，為何我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呢？

馮蘅的提醒，黃藥師如何不知……

他同樣不信。

“只是，王重陽確實未死，且實力大漲。”

黃藥師幽幽一嘆。

自己唯有羨慕了。

“興許是他違背誓言，偷偷地修煉九陰真經了。”

馮蘅猜測道，這并非是不可能的。

“也有可能。”黃藥師倒是沒有反駁。

他同樣這樣認為。

“夫君，那你……還想繼續謀劃九陰真經嗎？”

馮蘅追問道，眼里露出一絲無奈。

“后面再說吧！”

黃藥師沒有給出答案，但馮蘅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自家夫君只怕……一直惦記著九陰真經的事呢！

自回島后，黃藥師一直悵然若失，一直持續到妻子馮蘅生變……

在黃藥師回島的兩天后，馮蘅顫抖著將一本書冊塞進黃藥師手中。

“夫君，這是九陰真經下卷，是我根據記憶整理出來的，其中可能有一些缺漏，你切記不要胡亂修煉……”

“至于上卷，你斷不可再找重陽道兄索要了，平平安安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天下第一，什么無敵于世間，什么縱橫江湖，全都是虛名，沒有用的……”

此刻，她已是面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整個人虛弱到極致。

已經一天一夜沒合眼。

但是，她還是堅持著將話一一說完。

“蘅兒，你別說了，趕快休息一下。”

“我只是想借九陰真經參考一下，并非是想修煉……”

看到妻子憔悴的模樣，搖搖欲墜一般，只看過一眼就將九陰真經下卷默寫出來，其中定然付出了難以想象的心血精力。

這一點，黃藥師已經猜到：若只是平常時則罷，可現在蘅兒還懷著孕啊。

由不得他不擔心。

“啊……”

突然間，馮蘅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傳來。

“蘅兒，怎么了？”

黃藥師急忙問道，小心攙扶著，頓時就有點慌了。

“夫君，我可能要生了。”

馮蘅趕緊說。

她已經感覺羊水破了……

黃藥師：“這……”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這個時候要生了。

“蘅兒，你的狀態……”

可再怎么慌神，他也只能讓島上的仆人過來接生。

這是早就準備好的。

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禱：諸天神佛請保佑，希望蘅兒不要有事啊！

“我平時雖然不信，但在關鍵時刻還是信的。”

這個時候，就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只是，妻子馮蘅一道道痛苦哀嚎的聲音，不禁讓黃藥師渾身一顫，暗暗擔憂。

這次，能安然無恙嗎？

……

半天后。

產婆顫抖著將包裹著的嬰兒抱出，“老爺，夫人生了，生了個女兒。”

她目光有些呆滯，神情低落，像是有什么事一樣。

黃藥師本來還露出喜色，畢竟自己有女兒了。

甚至還在想：“王重陽那家伙還算得挺準的，他竟然算到了我會生女兒。”

當初在終南山，王重陽說妻女難逃一劫時，他還沒當回事。

現在看來他早就算到了。

可當黃藥師一眼看到產婆異樣的表情后，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好。

“可是出什么事了？”

他心里已經有一些不好的猜測，一時焦急不已。

連孩子都沒接過。

“老爺，夫人她……為了生下小姐，已經耗盡心力而亡了。”

產婆低沉解釋道。

簡單來說，就是難產了。

黃藥師猛然想起王重陽那句‘妻女難逃一劫’之言，頓時如墜冰窟。

“咚！”

頓時，黃藥師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一陣揪心的痛……

他還差點眼前一黑暈死過去。

強撐著不適，一步一個踉蹌地朝屋內走去。

當看到妻子馮蘅渾身是汗躺在床上，一灘灘鮮血已經染紅了被褥，雙目瞪得老圓時。

黃藥師瞬間就癱坐下去，滿臉驚懼、錯愕，還有失魂落魄。

他頭發披散，面容慘白憔悴。

“蘅兒，蘅兒，你醒醒啊……”

他慌忙爬到床邊，搖著妻子的尸體，想要她醒過來，哪怕是跟自己開玩笑的都行啊。

可搖了半天都沒用。

馮蘅依舊沒醒過來，瞪直了眼熟，似乎……死不瞑目。

尸體已經開始僵硬，逐漸變得冰冷起來。

“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可眼前的一幕，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蘅兒，何至于如此啊？”

“早知道，我就不在你面前提什么九陰真經了。”

“不然你也不會耗費心血精力寫出九陰真經下卷，也不可能難產而亡了。”

“怪我，都怪我啊！”

“我不該貪圖九陰真經的……”

這一刻，黃藥師心里后悔無比，已是追悔莫及。

可即使是痛哭流涕不止，即便是傷心欲絕，馮蘅也回不來了。

他趴在床檐上，悲痛欲絕，“蘅兒，我想過無數種可能，甚至幻想過你我有分別一天，可我……偏偏沒有想到，你竟會因我而亡……”

“是我害了你……”

都怪自己啊，只想著得到九陰真經，但卻不經意間忽略了妻子的感受。

可能知道黃藥師想求九陰真經，所以趁著還記得住，馮蘅就熬夜寫出來了。

可她本來就是快要生產，挺著大肚子，又熬了一天一夜，本來就費盡心血，勞心勞力。

再加上又突然生女。

還能夠生出來，便已經是她用盡所有的努力了。

她用盡了全部的精力，耗費最后一滴的心血，方才將女兒生出來。

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再看一眼剛出生的女兒了。

便只能瞪大了眼球，滿眼的不甘和苦澀，還有深深的絕望，可能是也想親眼看一眼孩子。

只是可惜，她已經沒有精力了。

耗費完所有的心血和精力，便只能撒手人寰，連黃藥師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只是，這件事給黃藥師的打擊很大，一下子就頹廢下來。

他甚至沒來得及照管新出生的黃蓉。

“不對，還有希望！”

“他王重陽不是得道，不是開啟修仙之路了嗎！”

“或許，我可以去找他幫忙復活蘅兒，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這對于一位修仙高人而言，想來不難吧。”

這一刻，黃藥師心里猛然燃地起希望之火……

但這是他在萬般絕望中抓住的最后一根拯救妻子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