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修行的日子，樸實無華，枯燥乏味。

時有歐陽鋒他們的慘叫聲回蕩于山間，驚得全真弟子們暗暗驚顫。

“祖師修仙，那西毒歐陽鋒可就倒霉了。”

“歐陽鋒也是活該，誰讓他來招惹重陽祖師的，祖師已然得道，是貨真價實的仙家之輩。”

“只是不知我等是否有機會獲得祖師傳承呢？”

修仙，問道，證長生。

逆改生死！

誰人不知，誰人不想啊！

他們作為弟子，自然幻想著得重陽祖師青睞。

傳仙法，修仙道。

樓殿中。

全真七子聞得弟子們的言語，也是半響無語。

一個個心想：我們都還未得師父授仙法，你們就開始癡心妄想了？

簡直是好高騖遠！

你們想修仙，一個個都想當山上的神仙。

我們都想呢！

只是，師父未曾開口言傳道授法之事，自是誰都不敢開口詢問。

生怕惹了師父不快。

“師兄……”

“掌門師兄。”

有人叫喊幾聲，馬鈺才回過神來。

“何事？”

馬鈺微微皺起眉頭來，被人打斷有些不悅。

他正思索仙道之事。

“師兄，你是掌門，也是師父最疼愛的弟子……”

“不如……你去問問……”

丘處機朝馬鈺眨了眨眼，一副崇敬的樣子。

師兄你是開山大弟子，師父肯定喜歡你，疼愛你。

馬鈺：“……”

可一聞丘處機之言，馬鈺立即面皮一抽。

他沒好氣瞪眼道：“丘師弟，你倒是會指使瞎子跳崖，你怎么不去呢！”

師父沒有傳道授法，自然有師父的道理，何必問！

且認真做事，未來自有接觸仙緣的機會。

“若惹得師父不悅，師兄我遭批事小，斷送大家的仙緣事大。”

修仙問道，哪個不想？

只是，真不好去問。

“額，倒也是。”

“可不能丟了西瓜再去撿芝麻，得不償失。”

師兄弟幾人一合計，不敢再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畢竟師父已經得道，天知道他會不會不傳仙法，又或者是不可能輕易傳授。

馬鈺則是在想：終于唬住他們了。

雖然不能直接問。

“但是，完全可以以幫忙打下手的名義先接觸。”

待到時機一成熟，自然能被師父優先考慮。

“過兩天我就去試試……”

理由都想好了。

就以送藥材的名義去。

七人散會后。

丘處機暗自沉思起來，“雖說不能直接問，但各師兄弟肯定都在想辦法。”

一步快，便步步快。

一朝快人一步，未來便可以提前鎖定仙道之路。

第二天，一早。

丘處機便悄悄將準備好的藥材獨自送至山巔。

山巔的院子里。

王重陽一早就在練氣，將靈氣搬運煉化掉。

目前，院子里只剩下他和歐陽鋒了。

院子門沒鎖。

丘處機站在門口，一眼就看到身上薄霧彌漫，還時不時閃爍著道道霞光。

“果然，師父在修仙！”

只是聽聞和親眼目睹，還是有差別的。

歐陽鋒則如一只死狗。

丘處機靜靜地等待著，生怕打擾師父王重陽修仙。

“這世上傳言的仙神，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師父得悟仙道，修仙家本事肯定是真的。”

秦時就有練氣士傳聞，以前倒是不敢相信，“今日一見師父打坐練氣修行，方知世間可能真能修仙。”

日上三竿后，王重陽才結束練氣修行。

他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處的丘處機，倒是沒有回避或遮掩，畢竟連歐陽鋒都沒回避。

“處機，進來吧。”

王重陽喊話道，緩緩收功吐出一口濁氣。

一日修煉結束。

“弟子拜見師父。”

丘處機不敢大意，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

師父已是仙道中人。

“師父，我給您送藥材來了。”

他還背著全真收集而來的藥材，其中不乏珍貴者。

“放下吧！”

王重陽隨口吩咐一句，丘處機的目的他自然猜到。

“只是……貧道都還未修煉明白，自然不好傳道授法啊。”

練氣修仙，豈是容易？

否則，先秦時的練氣士們早就化作神仙，世間上不至于沒有練氣法了。

“師父，不知有什么是弟子可以效勞的？”

師父啊。

弟子一心只想在您身邊端茶倒水，打雜都行。

王重陽：“……”

本來沒什么事的。

但一想到自己要藥浴，便吩咐道：“生火，燒水。”

“還真有啊……”

我雖然不是在客氣，但師父你也太不客氣了。

生火，燒水……

王重陽則按時定量放入藥材，熬制藥浴之水。

一直到天色漸晚，丘處機才滿心歡喜地離開。

“有初一，就有十五，有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待時間一長，我與其他人的差距就顯露出來。”

畢竟有句話叫做近水樓臺先得月，“各位師兄弟，你們可不要怪我捷足先登啊！”

這可是機緣之爭，更是大道之爭。

可在屋前，一道道人影正并排依靠著，正等著丘處機回來。

“額……”

“各位師兄弟，你們這是……”

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們難道都是今夜無眠嗎？

“這么巧，大家都沒睡啊？”一起練練劍也是夠整齊的。

“丘師弟，我們在等你。”馬鈺提醒道，神情有些怪異，不自然。

剛剛的場景，大家可都看到了。

你丘處機是從山巔下來的……

“額，不知諸位師兄弟找我何事？”

丘處機心虛地問道。

他心里隱隱間有些猜測，但又不敢完全確認。

但只能裝作不知情，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

“希望不要跟師父有關……”

丘處機默默祈禱著。

只是，怕什么就來什么。

他心里一念叨。

就要應驗。

馬鈺開口繼續問道：“丘師弟，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這么晚才從山巔處師父的院長下來，你在背著其他師兄弟做什么？”

兩句幽幽的話語。

直接將路堵死，問得丘處機一愣一愣的。

還有點懵逼。

“諸位師兄弟，我只是替師父打打下手，不至于攔下來質問吧？”

你們啊，太敏感了。

我丘處機是那種不在意大家情感的人嗎？

表面上，師兄弟一條心。

內心里，他暗道：仙緣大道之爭，諸位師兄弟，你們可不要怪我啊。

“你果然去師父那里了。”

馬鈺幾人相互對視著。

一個個都在想：我們是不是也該私下里做點什么？

主動了，可能沒有。

但不主動，一定沒有。

“他丘處機到底有沒有得到師父傳道授法呢？”

丘處機，你可真不講武德啊！

竟想一個人吃獨食……

可當師兄的都沒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