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啊！求你了”

“扎可，以前是大叔不對，快起來。”

希曼渾身難受酸痛，強忍著拉起來阿布扎可母子，好說歹說不讓母子倆繼續干活了，讓他們先回家。

.......

老家伙希曼頭人一瘸一拐的回到家，驚呆了全家老小，圍上來嘰嘰喳喳七嘴八舌的追問希曼怎么了，怎么弄成這樣。

“閉..閉嘴.......”

“去，給本老爺，把來干活的人都..都趕..趕緊請回家，一個不許他們給咱家干活了。”

希曼家的人面面相覷，怎么自家老爺出去了一趟回來性情大變了。

遣散來討好希曼家的那些人他們就要忙起來了，什么臟的累的臭的都要他們干，自然是沒有人動。

“老爺，你老糊涂了吧，我不同意！那些人不給咱家干滿一個月，誰都別想走。”

里屋走出來一個肥頭大耳的婦人，拿著手絹，指著希曼指指點點，然后雙手猛地掐腰，歪頭斜眼看著鼻青臉腫的希曼頭人。

臉上的橫肉顫顫巍巍，在場眾人一個個低頭轉臉，不敢看她。

“我可告訴你，希曼你個老東西，你自己平白無故跑出去就算了，一回來就壞老娘的好事，沒門兒！”

“再說什么放人的話，老娘嘴給你撕叉。”

這是希曼的大老婆，原先是一個土司府上的丫鬟，嫁到偏遠的希曼家，總覺得自己是下嫁了。

這些年在希曼家里，仗著跟土司有舊，在府里作威作福，一言不合就翻臉，輕則言語辱罵，重則叫人打個斷手斷腳也是有的。

“你！你！！”

希曼抬手，看著滿臉橫肉，不拿正眼瞧自己的大夫人，氣的他手腕止不住的顫，手指抖得跟篩糠一樣。

“來人，請家法，給我抓住這個潑婦！！”

這些年希曼處處忍讓，把她從剛來寨子的清瘦模樣養成現在體膘肥壯的樣子，總以為有點情誼，沒想到她一言不合連自家男人希曼都罵。

可惜希曼的大夫人平日積威甚重，大家面面相覷，這時候硬是沒人聽希曼頭人的。

“你，你要干什么！？”

希曼頭人驚恐的看著大夫人像一座山一樣撞過來。

大夫人看希曼這么吼自己，還要請家法對付自己，“咚咚咚”的跑過來，抬手就要扇希曼。

“啪！”

一巴掌打的希曼頭人眼冒金星，眼前藍的紅的擰成一股，人影在他眼里扭成一坨，鼻子酸嘴巴甜，直打了個鼻血直流。

希曼頭人翻了一圈倒地，半邊臉“啪“摔在地上，失去了知覺，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

“老娘可是土司府上出來的，你個老東西還想讓人打我，看我不打死你...”

這下懵逼的眾人終于反應過來，拉手的拉手，抱腿的抱腿，攔住了大夫人。

“好好好，好好好...”

希曼頭人扶著墻起來，靠在墻上，指著大夫人連說一串好。

“好一個土司府上出來的，你等著...”

所謂土司府上，其實就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土司，只是比這個寨子強個十幾倍，遠不是那木家那種巨無霸土司。

希曼他走進屋后，放祭祀器具的地方，穿上祭祀用的獸皮草裙，戴上獸羽，拿起狼骨權杖和骨哨。

他心里對大夫人的不滿達到了極致，這幾天，天天受委屈，他希曼大氣都不敢喘一聲，早就受夠了。

希曼心想：老子干不過大明的軍隊，得罪不起在世天神吳王，還特么收拾不了你了？奶奶的.....

快速穿好祭祀的服裝，從衣服上看，是自然崇拜的巫祝服裝，希曼走出來，跳起巫步，吹響了口中的狼骨哨。

“唳！！”

整個村寨的人來到這里，希曼這時候吩咐人綁著大夫人來到寨子前的深塘。

眾人立馬找來藤條綁縛了大夫人，大夫人的威嚴在巫祝神權面前不堪一擊。

“扎可，這是怎么了，不會是要咱們交祭品吧？”

阿布扎可的母親抓著兒子的手臂，心里忐忑不安，這一開祭祀就要交東西獻祭給天神這是他們寨民的共識。

“阿媽，安心..扎可在呢，我會保護好阿媽的...”

在寨民惴惴不安的情緒中，站在最高處的希曼頭人開始說話了。

“天神在上，給了希曼最直接的指示，讓我懲罰一個...罪～人～”

希曼故意抬高聲調，顫音，整起來神秘恐怖的氛圍。

手里的巫祝權杖指了一圈，大家都低頭手放在胸前，害怕能溝通天神的頭人會說自己是罪人。

“這個罪人，犯了天神定下的大罪，當世的天神！大明吳王指示了我～”

“將罪人沉塘～沉塘～～”

權杖直直的指著大夫人，大夫人被人綁著雙手雙腳，抬了過來，嘴巴被堵住，眼角害怕的流出眼淚，不斷的掙扎。

身軀來回扭動，只能讓藤條越勒越深，疼得她額頭冒汗。

“嗷喔～～”

眾人模仿狼的叫聲，大夫人被抬上竹筏，推向池塘中間。

“在世天神～大明吳王～”

“天神指示她的罪責，不遵偉大天神吳王的命令...毆打...施虐....”

希曼把這些年自己家犯的所有吳王不允許的事都推到了大夫人頭上。

地下的寨民聽的是咬牙切齒，覺得是大夫人蒙蔽了天神，導致他們生活苦難重重。

“天神在上，我們向您贖罪，沉！”

希曼嗯嗯啊啊跳起巫祝神步，指示下面的人割斷竹筏的連接繩，竹筏散開變成一條一條的竹竿。

希曼的大夫人被綁著手腳冒著水泡，咕嚕咕嚕沉了下去，揮舞著權杖的希曼神色冷漠，有節奏的吹著骨哨。

隨著大夫人吐出來的水泡越來越少，哨聲越來越急促，直到池塘再次變得平靜。

池塘周圍燃起篝火，眾人都在等大夫人去而復返，從池塘里重新浮上來。

要是每次沉塘都不收尸，這個塘恐怕早就臭不可聞了，等到大夫人重新浮上來，被人撈到岸邊。

沒有人害怕已經浮囊起來的大夫人，因為他們是聽天神的指使殺的大夫人，覺得自己沒有罪過。

希曼來到死去的大夫人旁邊，摸了摸自己還麻木的半邊臉，一時間有些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