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廚房，吃飯在前面。”一個大胡子男人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到胡覺真面前。

“我知道，我就隨便看看。”

胡覺真繞過男人，經過給山雞拔毛的雜役：“這山雞夠肥的。”

經過堆滿食材的案板：“這菜夠嫩的。”

經過灶臺時，直接把手伸進鍋里，挑了塊蘿卜吃：“炒得很好啊！”

大胡子男人臉色難看，但仍耐著性子說：“您要喜歡，待會我給炒一道送過去。”

他把胡覺真當作那種難伺候的食客，對付這種人只能好言說著，任由胡覺真動手動腳。

“我不是來吃飯的。”胡覺真說。

“那你就是來純找茬的？”

大胡子男問道，手慢慢向案板上的菜刀摸去。

“這位小兄弟，我勸你一句，這家飯館的老板你惹不起。我現在就是把你剁了，也不會有人來找我麻煩。如果你現在出去好好吃頓飯，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

隨著大胡子的態度轉變，廚房里的其他人紛紛拿起自己手邊的家伙，圍了上來。

“殺人也不擔心，那確實很大的背景。”

胡覺真無視眾人，自顧自地盛了碗飯：“野外生活真不容易，我已經很久沒吃上口熱乎米飯了。當然我不吃也沒什么問題，但是吃飽飯可以讓我冷靜。胃填滿了，心里的煩悶也會消散。”

大胡子身邊的一個雜役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還是快點趕出廚房，外面還有很多桌等著上菜呢！”

大胡子點點頭：“腿打斷，扔后院去，別在這弄出人血。”

說完，三個幫廚擼起袖子，便要拿下胡覺真。

胡覺真從容地一腳踢中前面人的小腿，一個手刀打暈左邊人，最后一拳擊打右邊人腹部。

在其他雜役看來，三個幫廚只是走了過去，然后痛呼一聲就倒下了。

“難怪敢來白云飯館鬧事，原來是會點拳腳”，大胡子拿著菜刀，走向胡覺真，“但你惹錯了人。”

“你底氣這么足，就因為這間飯館是妖開的飯館？”胡覺真說。

大胡子的腳步停了一瞬，原先眼中的不耐煩也轉變成兇狠：“你知道了這間飯館最大的秘密，這就更不能留你了！”

二話不說，大胡子舉起菜刀，猛地向胡覺真劈去。

胡覺真手握筷子，筷子化作一道烏光插進大胡子脖子。

還在期待胡覺真被收拾的雜役們，只看見高舉菜刀的大胡子突然沒了動靜。

大胡子后仰倒在地上，眼中還保留著嗜血的兇狠。一息后，大胡子面容變化，人頭變成豬頭。

“原來是只豬妖。”胡覺真踢了一腳地上的尸體。

一眾雜役站在原地，個個面色煞白，暴流的汗水把衣口打濕。他們既不敢動，也不敢說話，連呼吸都壓抑著，生怕自己成為下一個。

“人可以走，殺過人的自己去衙門自首。妖留下。”

話說完，兩個雜役走了出來，顫顫巍巍地往胡覺真身后出口走去，不停回頭看胡覺真，生怕他突然反悔。

有了兩個人帶頭，一個個雜役陸陸續續地從胡覺真身邊走過。

這時，胡覺真伸手將一名雜役抓住，一扔。那名雜役摔在灶臺上，撞倒好幾盤菜。

“我說的是，人可以走，你一只妖想混過去？”

那名雜役自知蒙混無望，啼叫一聲，顯出原形，是一只野雉。

野雉精長鳴一聲，準備拼死一搏。一只大手出現抓住它的脖子，按進鍋中，把鍋給按破，按進灶臺里。

火焰把野雉精羽毛點燃。

野雉精全身冒著火，慘叫著，在廚房里上下翻飛。

廚房的動靜引來一群新的伙計雜役。

他們看著狼藉的后廚，最后全部將目光鎖定在胡覺真身上。

“你是誰？敢來白云飯館搗亂！”

此刻，胡覺真飯也吃飽了，什么也沒說，一個閃身便把所有由妖所化的雜役解決。

他走進大堂，大喊：“我就說一遍！人離開，妖留下！”

食客、伙計、掌柜，所有人的目光被他吸引。

那只被燒得半死不活的野雉精從后廚爬了出來，哀嚎道：“兄弟們小心！”

話剛說完，便咽了氣。

白云飯館里人山人海，此刻卻無比安靜。

胡覺真站在一樓大堂中央，大堂里、二樓護欄邊、三樓包廂，所有人都盯著他。

“啪！”

包廂內傳出的摔杯聲響起，如同導火索，瞬間將整座白云飯館引燃。

一只只妖怪卸下自己的人皮偽裝，或是顯出原形，向胡覺真撲殺過來。

縮千山術、《搬山功》、身外猿猴……全部爆發！

與此同時，白云飯館外，金鯉兒布置法陣，將整座白云飯館隔離了起來。在過往行人看來，白云飯館與平常沒什么區別。

猴老實坐在白云飯館對面屋頂上，說：“覺真師兄殺的好盡興啊！我也想進去。”

金鯉兒站在猴老實身后，微微搖頭說：“覺真師兄的戾氣似乎越來越重了。”

一個時辰后，胡覺真渾身是血地站在掌柜面前。

此時，掌柜早已顯出原形，是一只豹子精。

他身受重傷，氣喘吁吁地靠在柜臺下，問：“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你們吃人，我殺妖，就這樣而已。”

“我們妖怪吃人，和你們人吃牲畜有什么區別？

我們這白云飯館經營得好好的，就算吃人，也是偶爾吃那些落單的。如果沒有我們的約束，這些妖怪食客更加會肆無忌憚地吃人。

我們用了近百年才實現人與妖共同生存的均衡，用少數人的死換大多數人的平安，難道不對嗎？”

胡覺真面無表情地看著豹子精，說：“你說的什么區別什么平衡，我不懂。我做事，只圖念頭通達、心胸暢快。”

“自以為是！自私自利！就算你今天殺光了我們，燒了這白云飯館，等你走后，這里的妖怪該吃人還是吃人，甚至比現在吃的更多。

而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那我把這里的妖怪殺光不就是了？”

在豹子精疑惑和震驚的眼神中，胡覺真的拳頭落下。

“嘭！”整個柜臺連同地板碎裂。

胡覺真甩了甩手上的血，想起那天孫悟空對阿儺用的那招。

等有機會，自己也弄把神兵回來，最好是像金箍棒那樣的，磕到傷，打到死。

再遇到像今天這種情況，他直接把兵器扔出去，眨眼壓死一大片。

在一些《西游》的衍生作品里，通臂猿猴好像有專武，叫什么什么柱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