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當真是群蟻噬象,十幾個陰魂一同出手,立刻將兩具僵尸團團包圍,而且陰魂中也是臥虎藏龍,不乏手辣心黑之輩,將僵尸偷襲踹倒了以后,直接圍起來圈踢。
因此雖然他們的攻擊力并不高,哪怕花魁都切換成利爪形態了也很難破開毛僵的防御,但奈何是單方面的輸出,很快就把毛僵打的奄奄一息,綠僵更是三度迎來日落,又噶了。
并且三當家的實在是太慘了,沈晉心善,看不得他又被拉起來接著打架,又是點火又是念咒,當場把綠僵的英雄碎片燒成了飛灰,從此再無復活的可能。
“什么,還有這種手段?”
黑袍人能容忍自己被人擊敗,但無法容忍被人當做小丑玩弄著擊敗,抽出符箓不知還想要施展什么秘法。
“好啊,虛一道長,果然是你!”
但還沒來得及念咒,他就感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原來是自己被沈晉一道掌風掀開了兜帽。
“老東西,就你隔這攪混水呢是吧。”
沈晉也沒慣著他,抬手就是十幾個大耳巴子抽了過去,哪怕他最大限度收力,也險些給虛一的腦袋扇下來。
“……”
召喚物被壓制,隊友被生擒,剛才還仿佛穩操勝券的戰況,在轉瞬間變成了我方大劣,懸月僧人們卻還是看不出來著急的神色。
而是人偶般陰沉著臉,紛紛拿出鍍金的匕首,毫不猶豫地照著自己的心臟扎去。
“嗚……啊啊啊!”
從客觀上來說,老僧會化為毛僵雖然是他個人獻祭的結果,但從邏輯上來講,因為眾人是一同施法,所以這尊毛僵的實際控制者,已經被判定為了懸月眾僧。
所以就像沈晉用上神命格為自己控制的過量陰魂賺取了超規格的強化般,同樣卡了規則BUG的眾僧每自刎一個,都可以判定為靈主活祭,讓毛僵身上的兇性強上三分,算是直接把大伙的后備隱藏能源疊放了。
如此帶來的結果就是,哪怕陰魂們全力出手,也很快就治不住這愈發狂暴的毛僵,等眾鬼被掀飛時,出現在原地的已經是一個高挑似竹竿,身上有著深紅色短發的新型僵尸。
而且伴隨著一聲銳利的尖嘯,它竟駕馭著濃重的怨氣,以一種完全不符合物理學的姿態懸空而起,赫然是又完成了一次突破,變成了比毛僵還要強一線的飛僵!
當人們說一個本來就很強的家伙變得更強時,通常會用“如虎添翼”作為形容,足以說明飛行能力對于尋常生命的優勢及渴望,放在僵尸上亦然。
當最后一個僧人也獻祭完畢的時候,擁有著之前數倍怨氣的它儼然成了空中的霸王,要不是沈晉收的快,陰魂都得被它掏死好幾個。
懸月眾僧做出如此犧牲,或許是希望靠眾人生命滋養出的飛僵,跟沈晉達成極限一換一的成就,但他們顯然還是低估了沈晉如今的實力。
“嚯,都這樣了還是【稍遜三分】,看來這幫禿驢是白死了啊。”
丟下手中半死不活的虛一道長,沈晉深吸一口氣,身形猛然拔高,肌肉如山,直接開啟了狂暴鴻儒模式,一個空中,一個地上,跟飛僵以武力對峙起來。
正如沈晉所料,這飛僵雖然強悍,連尋常歸元見了都有可能會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但沈晉可是凝罡期就能擊敗歸元的男人,想憑借這么個東西戰勝沈晉實在是有點幽默了。
而且這個能飛來飛去的玩意雖然身似鋼鐵,速度奇快,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但僵尸本來就蠢笨,如今還失去了生人的操控,根本無法把自己的凌空優勢發揮到最大,鬧了半天,也只能殺掉一些倒霉的土匪泄憤罷了。
在俯沖時若是出現落點失誤,加速慢了一拍的過錯,還有可能會被沈晉抓住機會薅住小腿,強行扯到地上,隨后就是一陣壓制力極強,猶如狂風驟雨般的沖拳。
因此任這飛僵如何兇悍,最后也只有被生生敲碎腦殼,貼符念咒,鐵器穿心,燃魂消滅的份,根本就奈何不了各類手段多到嚇人的沈晉。
“就這?”
至此,土匪,和尚,道士,入侵城隍廟的所有人都死在了沈晉手上,他也沒敢歇息,立刻走向后院,想要看看嚴廟祝怎么樣了。
然而并沒有奇跡發生,尸體和血跡一直延伸到了這里,顯靈的嚴公也沒能阻止他們傷害自己的后裔和同鄉,在破碎坍塌的神像之下,只有幾個瑟瑟發抖的平民,衙役,護院,以及被他們圍著的,虛弱地枕在蒲團上的廟祝。
“沈……沈天師?”
沈晉來到這里的時候正是嚴公為了抵抗入侵耗盡全部神力,就此消逝的時候,因此他們看到眾僧和黑袍人火速離去時,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猜到外面肯定是出了變故,沒想到竟然是沈晉來了。
“是我。”
沈晉走上前來,想要嘗試著治療廟祝,卻發現他的肚皮已經被僵尸切開,內臟破碎,尸毒入體,作為一個生命力脆弱的凝罡,根本沒有救回來的可能了。
事已至此,只能抓著他的手。
“廟祝,你有什么遺愿或者遺言嗎?我沈晉用我的性命擔保,一定會全力以赴地做到。”
哪怕廟祝武道天賦了得,此時也已經是奄奄一息,只能顫抖著蒼白的嘴唇,吐出幾個字。
“活……活著……”
沈晉又何嘗不想?只能嘆了口氣。
“抱歉,我雖然是仙人弟子,但并非仙人本身,這個愿望我真的無法做到。”
誰知廟祝的話并沒有說完,他遙望著天花板,猛然吐出一個字。
“你!活……活著……好事……多做……”
“……”
真誠才是必殺技,沈晉差點被這幾個字搞破防,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能咬穩發音。
“沒問題,當然!我會連帶著你的那一份,一起做到,我發誓!”
“嗯……嗯……”
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廟祝只是點了點頭,便閉上了眼睛,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