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有了修煉功法,凌啟和赫強卻仍無法修煉,他們的身體似乎在抗拒‘極’。就這樣,兩人在村里度過了安穩的一年,直到一個夜晚。
狂風的呼號將雨滴撕裂,密集的碎雨裹挾著雷霆而來。
“赫強還沒回來嗎?”
凌啟看向老翁,心里隱隱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約摸過了半晌,凌啟不顧老翁的勸告奪門而出。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大街小巷奔走著,凌啟不敢大聲呼喊,他不斷尋找著哪怕一絲關于赫強的蹤跡,直到停留在一具具冰冷的身體前,小巷深處,一戶人家的門半掩著,門口躺著一具被人挖去雙眼的尸體。
凌啟不敢出聲,小心翼翼地靠近門口,一股劇烈的惡臭伴隨著血腥味直沖鼻腔,哪怕捂住口鼻,手掌縫隙間鉆入鼻腔的氣味還是讓凌啟吐了出來,無奈之下,凌啟將被打濕的衣服扯下一塊遮住口鼻,再用手捂住,雖說呼吸有點困難,但好歹不至于臭暈過去。
凌啟緩緩地將身子探進屋里,隨著尚未干涸的血跡向屋內走去,心臟如野牛般撞擊著他的胸腔,每一步都像在沼澤中掙扎。
“一、二、三……”凌啟心中默念著。
雜亂不堪的廚房里,三具無頭尸體赫然擺在一角,凌啟強忍著不適感,看向了一具頗為壯碩的男尸,一切似乎注定走向那個他早就猜到,但卻不愿接受的結局,“咚!—咚!—咚!”伴隨著不知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凌啟頓感不妙,一個前撲順勢將落在地上的菜刀撿起架在胸前,樓梯傳來的腳步聲愈來愈近,一個佝僂的老婦人的身影出現在凌啟眼前,凌啟雙眼死死盯著老婦。
“家里來客人了啊,?呵呵…”
老婦邪魅地看著凌啟,毫不掩飾心中的惡意,不等凌啟開口,一把飛刀突然從凌啟背后襲來,正中大腿根部,凌啟吃痛,心中頓時慌亂無比,強忍著痛感,提刀便向老婦砍去,結果還沒邁出半步,雙腿便被斬斷。
“揮…毫…”
凌啟看向老婦的眼中夾雜著恐懼、怨恨與不解,像她這樣的大人物為什么要做這種事?來不及思考,凌啟便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
就在凌啟暈倒不久,一股鉆心的疼痛突然將凌啟喚醒。凌啟睜眼,卻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場面,三顆被挖去雙眼的頭顱赫然擺在他的眼前,而擺在中間的,便是赫強。
“我殺了你!!”凌啟嘶吼著,目眥盡裂。
老婦默不作聲,一手拿著刀,帶著詭異的笑容慢步走了過來。
凌啟瞳孔驟縮,不等凌啟開口,老婦一刀捅進了他的心臟,結果了他的生命。
確認凌啟死透后,老婦竟用刀活生生地將凌啟的雙眼挖了下來,放在了一個罐子中,而那罐子里竟有數十雙大小不一的人眼。
“就快了。”老婦喃喃道
屋外傾盆的大雨潑灑著,凌啟的血液隨著墻角滲下,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時鐘已經停擺,但刺骨的寒冷卻仍伴隨著痛苦從他的四肢百骸襲來。
太陽照常升起,在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在凌啟身上的瞬間,凌啟的身體竟詭異地扭曲了起來。以他手掌的黯石為中心,他的血肉像流水一般涌向黯石,緊接著,黯石由內而外張開了像血管一般的裂痕,隨著裂痕的不斷蔓延,黯石突然爆裂,黑色的血液濺滿房間,不一會,這些血液又像有生命一般慢慢向黯石爆炸處匯聚,形成了一顆不斷跳動的心臟。
隨著心臟的每一次跳動,四周的‘極’不斷涌入,血管以土為壤生長了出來,脈絡在空氣中凝結,緊接著是剩余的臟器、骨骼、肌肉、皮膚,直到凌啟的身形再次出現,‘極’代替了血液,如江河般在凌啟的體內流淌。
在凌啟再次睜眼的瞬間,他的耳邊傳來一陣混沌而狂躁的聲音“舊…日已死~”
“舊日?”凌啟走向一旁,望著赫強的頭顱,心里卻生不出一絲情感,黯石使他得以重生,卻剝奪了他作為人類的所有情感,只剩下了一具空洞卻充實的肉體。
凌啟撿起赫強的頭顱,用衣服將其包裹住,把身體和衣服上的血跡清理干凈后便帶著“赫強”走出了房間。在陽光的照射下,昨日打濕的地面蒸騰著,仔細聽還能聽到蒸汽升騰的“嘶嘶”聲。
正當凌啟即將離開村子的時候,凌啟的靈魂突然被拉到了一個熟悉的空間,石像俯下龐大的身軀審視著凌啟,“追尋太陽升起的地方,否則你將被太陽徹底吞噬。”
“放下你的傲慢,阿塔艾德斯。”虛空突然被撕裂,一個人影從中緩緩走了出來,“你好,我是侍奉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