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35年3月18日,蘇州護城河一帶和往常一樣人來人往。
平江路上來了一個老頭,和其他老頭不一樣的是,他很早就來了,然后一直在亭子曬太陽,不離開半步。掃地的阿姨路過,打掃了亭子的地面,也偶爾有其他人來往這個亭子,都沒有人理睬這個老頭。
李抑這時候早已經離開了修車鋪的工作,他攢了點錢后在山塘街租了個樓,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即偵探的工作。
這天,他和往常一樣,在平江路散步,路過這個亭子的時候,見這個老頭和自己一樣閑且無聊,便和他攀談聊起天來。老頭名字叫晉文,他們聊的也是閑話,聊完就忘。沒有案件的李抑偵探就是這么健忘。
下午的時候,老頭樂呵呵的離開了,李抑待在涼亭睡了個午覺。醒來后,他大大打了個哈欠,剛起身打算離開,亭子里走來了一個穿西裝的老頭,老頭介紹自己叫什么楚莊。李抑很擔心自己沒睡醒在做夢,尋思,“怎么今天來的都是春秋霸主一樣的名字。”
這個叫楚莊的人打了招呼后,就開始和李抑攀談,打聽李抑和晉文聊了啥。
“聊了些閑話,我都想不起來了。”李抑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楚莊問了幾遍沒問出啥,氣呼呼的走了。李抑此時還半困著,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他正困惑著今天遇到的事情,亭子里來了個一身紅衣的漢服美女,頭發和風一樣飄逸,笑著坐在李抑旁邊。
“這有人做嗎?”她問。
“哦,沒有。”他答。
紅衣女很會聊天,她聊了會五月蘇州的風景,還有時令的水果,附近的美食名店,然后她又開始打聽晉文的事情。
“是沒啥啊,我都忘了和那個老頭聊啥了!”李抑頗為尷尬。
“啊,我可不信。”紅衣女解掉了漢服的長衫,露出了金絲紅繡的抹胸,就這樣靠在了李抑的胸口。李抑聞著她的香味,很有些沉醉,趁著睡意,迷迷糊糊的上手了。
這時候,他感到有一雙眼睛骨溜溜地盯著他們倆。他往紅衣女身后望去,看到一個穿綠色漢服的女子站在亭子外,一雙大眼睛正盯著自己和紅衣女,她看到李抑往她瞧后,干脆走的更近了,趴在亭子外扶手上直勾勾盯著李抑和他懷里的女人。李抑有點不高興了,并不理會她,拉上了涼亭這邊的簾子,綠衣女干脆走到亭子里面,坐在李抑對面著看。
“你看啥?”李抑沒好氣的問。
“我看她啊。”綠衣女指著紅衣女,然后也脫掉了自己的紗衫,露出膀子和內衣,輕描淡寫地說:“她這樣我也會,涼快,輕便。”
李抑吃了一驚,問道:“你干啥。”
紅衣女這時候瞪了綠衣女子一眼,從李抑懷里走開了。
綠衣女調皮地晃著頭,笑著說:“我在家里就這樣,我就喜歡這么穿。”
“家里人不管嗎?”李抑打量了她,十六七歲的樣子,覺得這個女子年紀太小又太胡來,做事出人意料。
“我家里傭人都是女的,也不會有男的來我院子,所以我爸就不管我怎么穿了。”
“這可是大街上!”
“那也沒事啊,又沒啥壞人!”綠衣女滿不在乎的說。
李抑心里念了一句,“那是你還沒遇到。”
回頭,李抑發現紅衣女子已經瞧瞧走了,他也不在意,和綠衣女聊了一會,就打算走了。
“你去哪?”她問。
“我去踢足球,哥們來接我。”
“踢足球?我也去!”
“啊?你會嗎?”
“當然,走吧。”
李抑的球友過來接他了,球友開的是一輛七座商務車,綠衣女坐最后排,李抑坐第二排。路上李抑偷偷打量著這個女子,她雖然光著膀子在車里,卻總是笑嘻嘻的,一臉自若的樣子,比他們兩人還自然地坐在座位上。
“真是個厲害的姑娘。”李抑心想,“晉文應該是和我說了什么要緊的事情,或許是個秘密吧。先后三個人過來打聽,這個女人也可能是來打聽晉文的秘密的,可是我實在想不起來。自從逃出那個組織后,自己的記憶和大腦已經慢慢恢復了,但精神狀態偶爾還是會有些恍惚。”
不久,他們到了社區的運動場。球場的停車場有點遠,下車后,李抑的朋友在前面走著,李抑和綠衣女子在后面走。
“你叫啥名字?”李抑問她。
“我沒有名字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女子聲音帶著驚訝,臉上卻是一副耍賴嬉笑的神情。
李抑知道拿話對她是毫無辦法的,看了一下她的裝束,發現她的腰間掛著一個別致的香袋,上書有兩行字:
“林間飛燕驚落影,蝶飛漫山織云錦。”
“你叫飛飛!”李抑說道。
女子抿嘴一笑,并不做回答。
李抑三人來到球場后,三個人練了會三角短傳,飛飛的水平還真是在線,三個人玩的挺高興。
玩了一會,李抑的朋友名字叫王全,他開始出主意說:“踢任意球吧,我可是百發百中!”
“別吹牛,要是不中怎么辦?”
“妹子去守門,不中我把頭給你。”
飛飛守門,王全擺好架勢踢了幾腳,還真是百發百中,個個掛死角。慢慢地,球場邊聚了一些人,附近的人們也聚集過來看熱鬧了。人群中,有三個人特別的高,兩男一女,都留著短發,李抑認出其中那個女的,感覺很像自己的老同學,但是又不是很確定。李抑忐忑了一會,便上去搭話:“我跟你是不是認識,你還有印象么?”
這三個人對李抑愛搭不理的,李抑又問了一下后,氣氛漸漸變得不好了,三個人圍住了李抑。這三人原來是混混,以為是李抑在挑事,仗著身高體壯,按住了李抑,氣勢很囂張。
特別是其中一個尖下巴的黑皮膚男子,拿胳膊夾住了李抑的頭,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我沒別的意思。”李抑在痛苦的掙扎。
男子夾的越發緊了,李抑喘不過氣來,男子得意地露出手腕,說道:“你看看我的這個手表哦,看清楚了,查爾斯王子牌的,你買得起嗎!”混混越發囂張了。
忽然,李抑明白了,他們多半是沖著飛飛去的,畢竟她現在穿著小衣踢球,形象太過耀眼。想明白后,他這昏昏沉沉了一天的腦子終于清醒了一些。
李抑縮了縮脖子后,有了一絲喘息,然后冷不丁咬住了這個查爾斯王子伸在他眼前的手指。查爾斯王子一愣之間,李抑掙了掙肩膀,有了些許活動的空間,一個靈巧的360度死亡旋轉,查爾斯王子的半截手指頭已經在他嘴里。李抑看著驚懼中的三人組,他把半截手指扔查爾斯王子臉上,三個人嚇地大喊了一聲,撿起手指快速地溜了。
“喂喂。沒事吧你。”王全跑過來。
“這種混混出了事也不會報警,不用擔心,拉上妹子,先撤。”
回去的路上,李抑問飛飛:“你到底是誰。”
“我是晉文的女兒。”
“真的假的?”
飛飛已經把衣服穿上了,歪著頭,露出淘氣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