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庫的鐵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尖銳摩擦聲,那聲音像是一把鈍刀在骨頭上刮動,我抬手抹掉鼻尖凝結的血霜,手指觸碰到的血霜冰冷而堅硬。
王悅的雪松香膏在視網膜上折射出異常光譜,那光譜五彩斑斕,晃得人眼睛生疼。
這串參數在腦神經突觸間自動生成三維建模——與趙總那枚假婚戒的鈦鋯合金鍍層完全重疊。
神經貼片,是一種輔助我進行腦力工作、緩解腦力過載的工具,此刻我暫時將它藏在袖口內側。
“備用電梯的液壓閥被動了手腳。”林雪用凍得發青、僵硬的手指敲擊平板,平板發出清脆的敲擊聲,全息投影在墻面鋪開監控錄像,“劫持司機的鈦合金絲經三次轉手,最終流向城北的醫療器械廠。”
我閉眼讓超負荷運轉的神經稍作喘息,腦域中浮現出醫療器械廠的股權架構圖。
當看到某家空殼公司控股比例出現小數點后三位異常波動時,后槽牙突然傳來尖銳刺痛——這是腦力過載的預警。
“孫浩在操控丙氨酸期貨。”我扯下領帶纏住發抖的右手,粗糙的領帶摩擦著皮膚,我在冷藏庫冰冷的白霜上畫出價格曲線,“三天內價格振幅超過標準差五倍,但所有交易所的保證金比例...”
王悅突然按住我畫到一半的曲線,她指尖殘留的雪松香膏在冰面上拖出淡青色痕跡,那痕跡在微弱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上周趙總審批的套期保值方案,鎖定的正是丙氨酸品類。套期保值方案,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規避風險的交易策略。”
辦公室的恒溫系統發出細微嗡鳴,那聲音像是一只小蟲子在耳邊不停嗡嗡叫。
我將神經貼片藏在袖口內側。
全息沙盤上,代表丙氨酸期貨的紅色光柱正在瘋狂跳動,那跳動的光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焰,格外刺眼。
當嘗試用瞳孔焦距鎖定某個異常交易賬戶時,太陽穴傳來血管爆裂般的劇痛,那疼痛如同一把錘子在腦袋里敲打。
“這個賬戶每小時掛單量精確控制在327手。
每塊屏幕的刷新率比正常速率慢0.03秒。
每次突破關鍵價位前十五秒,總有筆反向對沖單。
林雪突然將冰鎮蘇打水按在我后頸,冰涼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您已經盯著這些數據四小時了。”她律師特有的冷靜聲線里藏著不易察覺的顫抖,“董事會要求半小時后召開緊急會議。”
電梯門開合的瞬間,發出“哐當”一聲響,我見到趙總西裝第三顆紐扣的反光,那反光一閃一閃,晃得人眼暈。
當他故作關心地拍我肩膀時,他的手掌又厚又硬,腦神經突觸自動捕捉到其食指戒指內側的磨損紋路——與冷鏈車方向盤上提取的擦痕匹配度92.7%。
“年輕人終究撐不住場面。”趙總將茶杯重重磕在會議桌上,茶杯與桌面碰撞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枸杞在沸水里炸開的聲響像某種暗號,“當初我就說區塊鏈冷鏈系統風險太大!”
我按住抽搐的右眼,讓腦域中儲存的七種應對方案同時運轉。
當注意到他秘書平板上突然彈出的加密消息框邊長比例時,喉嚨涌上鐵銹味的血腥氣——那是孫浩慣用的十六進制嵌套編碼模板,十六進制編碼是一種特定的數字編碼方式。
“去年冷鏈事故率下降68%,運輸損耗減少...”我的聲音在耳膜里產生雙重回響,那回響讓我腦袋更加昏沉,視網膜邊緣開始滲出細密光斑,“至于這次期貨波動,三分鐘后將有七家原料商集體...”
會議室的智能玻璃突然全部霧化,中央空調出風口噴出刺鼻白煙,那白煙帶著一股刺鼻的化學氣味,熏得人眼睛生疼。
在眾人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中,我聽到王悅高跟鞋跟敲擊地板的節奏變化——她在用摩爾斯電碼拼寫“倉庫”。
當應急照明亮起時,燈光刺得人眼睛難受,趙總正指著劇烈震蕩的期貨走勢圖冷笑。
我借著整理領帶的動作,將含在舌下的神經緩釋劑咬破,苦澀的藥液瞬間充滿口腔,順著喉管流下的瞬間,腦域中漂浮的數據流終于凝聚成清晰的攻擊路徑。
“請各位查看加密文件夾C - 29。”我抹掉掌心黏膩的冷汗,在全息投影中調出二十組交叉驗證數據,“所謂市場恐慌,其實是三十七個關聯賬戶制造的虛假流動性。”
王悅突然起身整理西裝下擺,她轉身時發梢掃過臉頰,癢癢的,那弧度恰好擋住趙總看向我右手顫抖的視線。
當林雪默契地接棒講解法律風險時,我藏在桌下的手指正將神經貼片殘骸捏成團——那上面凝結著三滴鼻血,在掌心溫度下融化成詭異的淡金色。
落地窗外,暮色中的城市燈火次第亮起,昏黃的燈光給城市籠罩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我數著趙總離開會議室時故意放慢的步頻,直到視網膜上跳動的光斑組合成某個物流園區的三維坐標。
當王悅將新的雪松香膏輕輕放在我辦公桌上時,那金屬外殼折射的光譜,正與境外某家生物科技公司的實驗室防護罩參數完全一致。
我站在落地窗前數第三十二層玻璃的裂痕,那裂痕像一條條蜿蜒的小蛇。
王悅的高跟鞋聲在身后三米處驟停,高跟鞋聲戛然而止,顯得格外安靜。
她身上雪松香膏的揮發速率比平時快了17%,那淡淡的香氣變得有些刺鼻,說明已經連續八小時沒有補妝。
“福建的原料商突然要求現款結算。”她將加密平板貼在防彈玻璃上,平板與玻璃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暮色透過全息投影在她眼底鋪開蛛網狀血絲,那血絲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疲憊,“但我們在新加坡的離岸賬戶……”
我抬手截斷她的話頭,視網膜上跳動的物流園區坐標突然與平板上的資金流走向重疊。
當注意到某筆跨境轉賬的附言欄藏著孫浩慣用的十六進制編碼時,后槽牙傳來熟悉的刺痛。
“去車庫等我。”我把神經緩釋劑含在舌下,苦味順著唾液腺刺激淚腺,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記得換掉發卡上的定位器。”
王悅轉身時帶起的空氣湍流里飄著咖啡因代謝物的氣味,那氣味有些苦澀。
她右手無名指第二關節有新鮮繭痕,那繭痕摸起來硬硬的,應該是整晚握著衛星電話造成的摩擦傷。
地下車庫的應急燈管正在第六次頻閃,那頻閃的燈光讓人頭暈目眩,我數到王悅在第七輛商務車旁來回踱步的第十二個往返。
她突然從坤包里掏出唇膏,借著車窗反光涂抹的動作,實則在用鏡面折射觀察通風管道。
“父親的老部下愿意提供周轉倉。”她拉開車門時,車門發出“吱呀”一聲響,發梢掃過車載人工智能的虹膜識別器,“但需要我們在七十二小時內平掉丙氨酸期貨的異常波動。”
我盯著她手背靜脈血管的收縮頻率,腦域中自動調取那位航運大亨的債務杠桿率。
當計算到對方三個境外空殼公司的交叉擔保比例時,太陽穴傳來血管爆裂般的劇痛。
“把東南亞的冷鏈倉抵押給瑞士銀行。”我在車窗霧氣上畫出套期保值模型,手指在霧氣上劃過,留下一道道痕跡,“用信用證嵌套……”
王悅突然按住我顫抖的手指,她掌心的溫度比正常值低了1.2度,那冰冷的感覺讓我打了個寒顫:“林雪找到了更關鍵的突破口。”
法律顧問室的恒溫系統維持在18℃,室內的空氣有些清冷。
林雪把二十七個國家的期貨監管條例鋪滿整面電子墻,電子墻發出輕微的嗡嗡聲。
她耳后新換了阻隔貼,信息素中和劑的檸檬醛濃度超標0.7毫克,那淡淡的檸檬味有些刺鼻。
“孫浩在芝加哥交易所的賬戶。”她用激光筆圈出某個嵌套式期權合約,激光筆的光線在黑暗中格外刺眼,“行權時間比國內交割日晚二十三小時。”
我扯開第三顆襯衫紐扣,讓冷空氣刺激頸動脈,冰冷的空氣讓我打了個哆嗦。
當視網膜捕捉到期權合約的附加條款編號時,腦神經突觸突然迸發出成串的數據火花——那是三年前某起操縱案用過的法律漏洞。
“《商品交易法》第12條第7款修正案。”林雪調出泛黃的立法記錄全息投影,那泛黃的投影顯得有些陳舊,“當跨市場套利行為涉及……”
辦公室的智能玻璃突然全部轉為暗紅色,那暗紅色的玻璃讓人感覺壓抑。
警報聲撕開數據流的裂隙,那尖銳的警報聲讓人心里一緊。
王悅沖進門時西裝擺動的帶起一陣風。
她左手小指殘留著衛星電話按鍵的壓痕,那壓痕有些深。
“十六個港口同時扣留我們的冷鏈集裝箱。”她的聲帶振動頻率比基準值高出15赫茲,聲音有些急促,“報關單上的菌落檢測值異常。”
我咬破第二顆神經緩釋劑,苦澀藥液混合著血腥味在舌尖炸開,那味道讓人作嘔。
腦域中漂浮的物流數據突然凝結成實體,當看到某份質檢報告簽名處的筆鋒轉折角度時,視網膜邊緣迸發出細密的金色光斑。
“聯系曼谷的第三方檢測機構。”我在電子墻上調出集裝箱的實時溫控曲線,電子墻的屏幕發出微弱的光芒,“把貨艙底層傳感器過去七十二小時的……”
林雪突然將冰鎮能量飲料按在我后頸,那冰涼的感覺讓我瞬間清醒,“海關要求四小時內提供免責證明。”
王悅的高跟鞋跟在地面敲出三短三長的節奏,那清脆的敲擊聲像是在傳遞某種信號,她在用鞋跟摩爾斯電碼拼寫“備用方案”。
我望著她轉身時發梢揚起的弧度,突然想起那家生物科技公司的實驗室防護罩參數。
“啟動B類不可抗力條款。”我撕開袖口的神經貼片包裝,包裝紙發出“嘶啦”一聲響,“向迪拜的仲裁機構申訴!”
智能會議桌突然彈出三十七個視訊窗口,各國供應商的虛擬影像在警報紅光中扭曲變形,那扭曲的影像顯得格外詭異。
我注意到三位原料商代表領帶的溫莎結打法,突然意識到這是孫浩兩周前在某次行業峰會上的合影造型。
“準備召開債權人電話會議。”我扯斷襯衫袖口的線頭,線頭在指尖纏繞,在掌心纏成壓力環,“讓財務總監發通告。”
王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指尖的脈搏頻率與警報聲形成共振,那共振讓我心里有些慌亂:“林雪在檢測報告里發現了更致命的東西。”
當看到菌落培養皿邊緣的鋸齒狀紋路時,我后頸的汗毛突然集體豎起——那是某型軍用級冷鏈車的特有標識。
視網膜上的光譜分析模塊自動啟動,將紋路衍射圖案與境外實驗室的防護罩參數進行比對。
“準備啟動黑色應急協議。”我撕下會議記錄本的封底,紙張發出“嘩啦”一聲響,畫出六個關聯方的資金流向圖,“通知所有相關方!”
整棟大樓的供電系統突然中斷,應急燈的綠色冷光里,那綠色的光讓人感覺陰森,我數到趙總在走廊盡頭停留了2.3秒。
他西裝袖扣反射的光譜波長,與冷鏈車方向盤上提取的金屬碎屑完全一致。
“新加坡的平準基金答應介入。”王悅的聲音裹挾著數據終端的電流雜音,那雜音讓人聽不清她的話,“條件是我們要交出……”
我突然按住抽搐的右眼,腦域中儲存的七套談判方案同時崩潰。
當注意到她手機殼邊緣新增的磨損痕跡時,喉嚨涌上鐵銹味的血腥氣——那是衛星電話卡扣反復拆卸留下的擦傷。
法律顧問室的打印機突然吐出帶血漬的文書,紙張在打印機里發出“咔咔”的聲響,林雪用凍傷的手指捏著某份保密協議:“芝加哥交易所剛剛修改了條款。”
我撞開防火門時,防火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樓梯間的聲控燈正好亮到第十三層。
王悅發來的最后一條加密信息正在視網膜上跳動,那串十六進制代碼翻譯過來是某個軍用港口的經緯度坐標。
當終于沖上天臺,夜風裹挾著數據洪流撲面而來,那風帶著一股涼意,吹得人有些發抖。
整座城市的霓虹燈突然同時閃爍,那閃爍的燈光讓人眼花繚亂,我數到第三波燈光漣漪的傳播速度,突然意識到這是某種大規模電磁脈沖的前兆。
王悅在身后十米處發出短促的抽氣聲,那抽氣聲在夜風中顯得格外清晰,她手中平板的定位信號突然全部消失。
我數著視網膜上跳動的異常光斑,當它們排列成冷鏈集裝箱的條形碼序列時,遠處港口突然騰起數十道詭異的藍色火焰,那藍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