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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輻射之殤

萊因哈特·馮·施陶芬貝格中將的機械義眼在防輻射面罩后滲出黑冰溶液,戰術目鏡上跳動的輻射值已突破計量極限。他的鎢鋼手杖碾過指揮所地面的青銅色苔蘚——這些從特斯拉塔殘骸中滋生的生物質,正以每小時三米的速度吞噬整條防線。全息沙盤上,代表聯邦防區的藍色光斑正被猩紅的輻射云蠶食,每一秒都有部隊標識暗成死灰。

“讓第三凈化連頂上去!”他對著量子通訊器嘶吼,喉嚨里泛著金屬摩擦的劇痛,“用液態氮凍結污染區,不能讓孢子云擴散到地下城!”

三百米外的輻射前線,戴著鉛制防護服的工兵正在用噴火器焚燒變異體。中士卡爾·施耐德的火焰噴射器管口突然堵塞,他扯開面罩嘔吐出齒輪狀的金屬血塊,發現自己的唾液正在腐蝕混凝土。在他身后,兩名隊員的防護服鼓脹爆裂,皮膚下鉆出的青銅色神經索如毒蛇般刺入同伴的眼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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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H-12區隔離病房**

軍醫官艾琳·科赫的手術刀在無影燈下顫抖,她的橡膠手套已被傷兵的黑冰血液蝕穿。手術臺上,來自靜風帶前線的年輕士兵胸腔自動裂開,銀白色的金屬絲從心臟部位噴涌而出,在防彈玻璃上刻出斐波那契螺旋。

“第七例完全金屬化...”她對著錄音設備喃喃自語,突然發現士兵的機械義眼在死亡后仍在轉動。當鑷子夾出那顆眼球時,微型攝像頭記錄的畫面令她窒息——南極冰蓋下的青銅齒輪正將整塊大陸拖向地幔,齒槽間卡著十萬年前星際戰艦的殘骸。

警報器突然炸響,隔離艙的鉛制門被撞出凹痕。艾琳看到三天前救治的面包店老板在走廊爬行,他的下半身已與混凝土融合,脊椎刺出的青銅尖刺正將逃難的平民釘上墻壁。防輻射玻璃映出她自己的面容——左眼虹膜不知何時已分裂成齒輪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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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軍第79凈化連陣地**

T-34坦克的履帶碾過青銅苔蘚時迸發出紫色火花,車長漢斯·穆勒的神經接駁裝置過載燒毀,焦糊味混著黑冰輻射的酸臭灌滿駕駛艙。炮手彼得突然癲癇發作,手指在抽搐中扣死扳機,120毫米貧鈾彈貫穿了友軍凈化車,炸開的輻射云將半個連隊熔化成青銅雕像。

“全車棄艙!”漢斯踹開變形的艙門,落地時發現凍土正在蠕動。他的軍靴被青銅苔蘚纏繞,皮膚接觸處的血管立即金屬化。當他用刺刀斬斷右腿時,飛濺的不是鮮血,而是冒著氣泡的黑冰溶液。三百米外的特斯拉塔廢墟突然發出嗡鳴,輻射云中浮現出三百米高的青銅巨像輪廓,那東西的手掌紋路竟與南極遺跡的齒輪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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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伯明翰地鐵隧道**

十二歲的艾米麗拖著妹妹在鐵軌上爬行,防毒面具的濾芯早在三天前失效。隧道墻壁上的青銅苔蘚發出幽光,映出前方堆積如山的尸體——那些人的胸腔都爆開金屬花朵,花瓣狀的神經索上串著嬰孩的顱骨。

“姐姐,鐘聲...”妹妹突然指向黑暗深處。艾米麗聽到確實有齒輪咬合的聲響從地底傳來,頻率與特斯拉塔爆炸那天的脈沖波完全相同。她們拐過彎道時,撞見聯邦的鼴鼠式鉆地坦克正在活體焊接防線——士兵們被改造成人形焊槍,從眼眶射出的激光將難民與苔蘚一同熔進合金墻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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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煌帝國第七基因改造營**

山本龍二大佐的武士刀劈開培養艙玻璃,粘稠的黑冰培養液裹著克隆體流瀉而出。這些浸泡在輻射溶液中的士兵渾身布滿青銅紋路,太陽穴插著的神經導管正自動接入實驗室主機。

“啟動‘歸零’協議!”他的機械聲帶因輻射灼傷而失真。當三百具克隆體同時睜開齒輪狀瞳孔時,全息屏幕上的南極監控畫面突然切換——冰層下的巨型齒輪將整座科考站吞入齒槽,穿著聯邦與東煌制服的尸體在齒輪間被碾成合金與血肉的混合物。

山本的左臂突然不受控地抬起,鎢鋼手指刺入副官的眼窩。在腦神經被徹底金屬化的最后時刻,他聽到十萬年前的警告通過輻射波傳入意識:【凈化程序已重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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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軍地下指揮中心**

萊因哈特的機械義肢捏碎了最后支腎上腺素注射器,戰術屏上的南極實時影像令他瞳孔震顫。冰蓋裂縫中伸出的青銅巨掌正撕扯大陸架,每根手指都由十萬艘星際戰艦殘骸熔鑄而成。他的參謀團早已變成金屬與血肉的融合怪,脊椎處延伸的神經索在控制臺上編織著未知的方程式。

“將軍...它們要完整的進化鏈...”首席科學官的頭顱從頸部斷裂,露出的合金頸椎噴出黑冰蒸汽。萊因哈特看到自己的鎢鋼手杖開始生長青銅苔蘚,皮膚下的血管凸起成齒輪傳動結構。當他舉起配槍對準太陽穴時,發現扳機孔里開出朵微型金屬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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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避難所D-7區**

老牧師約瑟夫在祭壇前舉起黑冰鑄成的圣杯,臺下跪著的信徒們皮膚透明,體內流轉的青銅液體清晰可見。三天前他開始能聽懂輻射波的頻率,此刻正用公元前的楔形文字誦讀末日禱文。

防爆門被沖擊波掀飛的剎那,約瑟夫看到青銅巨像的指尖刺穿地層。信徒們在輻射中升華成光粒,匯入巨像胸口的反應堆核心。當他的手指觸及圣杯時,十萬年前的記憶如洪流般涌入——原來每個文明紀元終結時,都會有個牧師主持同樣的獻祭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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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后輻射監測報告(Ω級加密)**

-全球輻射濃度超致死量2300倍;

- 71%幸存者出現金屬化變異;

-異常現象:

1.特斯拉塔廢墟持續釋放公元前語言的輻射波;

2.所有電子設備顯示相同倒計時:12小時;

3.南極冰蓋完全消失,青銅齒輪組合成星際門框架。

(附:最后的地面觀測站傳回影像顯示,青銅巨像正在將地球捏造成正十二面體。所有嘗試逃離近地軌道的飛船,皆被突然出現的古代防御衛星擊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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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基因實驗室最深處**

艾琳·科赫的鑷子從自己胸腔夾出仍在跳動的青銅心臟,手術刀在培養艙玻璃上刻下最后發現。當黑冰溶液漫過腰際時,她終于破譯了輻射波的真相——那是宇宙級凈化系統的啟動信號,青銅齒輪的每個齒槽都對應著某個被抹殺的文明。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顫,南極方向的星際門射出虹色光束。艾琳在融化前看到自己的金屬倒影露出微笑,那分明是十萬年前某個軍醫官的面容。防輻射墻上,她最后刻下的警告正在苔蘚侵蝕中消失:【我們皆是輪回的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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