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知道朕是誰了
- 劉協:待朕看看爾等的下場!
- 秋郢
- 2203字
- 2025-03-20 07:00:00
如此一番變故,讓劉諧吃了一驚,繼而卻是一陣了然。
剛才在水紋中看到的畫面,應該就是這少女三十多歲后的情形?
上天終究沒有拋棄他??!給了他這么一種審視他人命運的能力,讓他這普通人有了一點安身立命的本錢。
畢竟并非每個人都是歷史系研究生,到了陌生的時代,也能夠對一些小細節和小人物了如指掌。
只是,這少女將來的命運,似乎非常不妙,那么狼狽的被官員拽出,又散發赤足的被甲士帶走,結果肯定是兇多吉少罷?
而他哭訴的對象,想來就是這原身之后的情形?
怎么看著就那么窩囊呢!
劉諧暗地鄙視了一番原身,心中卻有某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這一幕,似乎有某部電視劇里播放過?
對了,《新三國演義》中,曹操殺董妃的那一幕!
如此說來,自己果真就是那名字同音的漢獻帝劉協了;而眼前這位,應該就是董妃?
想到這位少女未來的命運,劉諧忍不住替她可憐,同時又深深鄙視了劇中或陰險狡詐、或助紂為虐的那些歷史角色。
不知道那編劇是如何下筆的,整個《新三國演義》中,基本就沒一個好人,所有人都是喜亂樂禍,慕強踩弱,骨子里彌漫著一種對殺人取地、功成萬骨枯的雀躍,彷佛是一群失心瘋子的狂歡。
劇中所有的豪杰,都宣揚著大亂是好機會的想法,似乎喜歡亂世便是英雄的境界,而愛好和平的無不是庸才。
擅于殺戮、擅于權謀的便是成功之人,任何無下限的行為都能粉飾;
而弱者哪怕毫無劣跡,也必定是無用的廢物和傻缺。
例如曹操就直接和劉備說:
“如無亂世,何來英雄?太平盛世下,你不過是織席販履之徒,只有亂世才是我等建功立業之機?!?
可問題是,以劉諧頗為一般的文學素養,也知道曹操寫過“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生命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哪怕他四處征戰,乃至殺人盈野,但心底也保留著,或者至少有一些時刻,懷有這份對生民的憐憫之心,懷有安邦定國的鴻鵠之志,不會以純粹的殺人虐民為樂。
甚至連劉備、關羽等本該頗有閃光點、以至于為千秋所傳頌的人物,從劇中表現來看,除了莫名其妙的故作深沉,以及低劣卑下的權謀之外,也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令人簡直想要殺之而后快!
曹劉關都是如此,其他的所謂英雄豪杰更不必說。
基本人均戰犯,全部該殺……
然而,站在劉諧現在的立場上,這些感觸似乎都有道理?
且不說群雄及三國相爭所帶來的慘狀,以及歸晉后人盡皆知的華夏末世,都是由這些所謂的亂世英雄豪杰所造成;
就是他現在所穿越的漢獻帝,如果想要有所作為,乃至不要那么窩囊,不要任董妃落到那么悲慘的命運,就要盡量把那些英雄豪杰牢牢壓制住!
于他而言,那些都是亂臣賊子,都不該有好下場……
或許是劉諧目光停留得時間太長,這疑似董妃的少女臉上飛起紅云,略有些羞澀的問道:“陛下何以這般看著妾身?”
劉諧隨口應付道:“看著你這妝容甚美,故而有些失神?!?
少女臉色更加紅暈了,神情卻是很開心:“既然陛下喜歡,妾身以后就多用這幅妝容?!?
說話間,她從侍女手中接過劉協的冕服,要親自服侍劉諧穿衣。
劉諧自榻上起身,頭腦中卻微有眩暈之感,似乎有一股發自精神深處的疲憊。
或許是剛才使用能力之后的后遺癥?
這個能力,需要消耗不少的精神,并不能無限制使用?
他覺得該繼續休息一陣子。可這才剛起床就要繼續休息,豈是天子的體統?
劉諧揣度了下,似乎還能夠堅持下去,也就任這少女施為。
穿衣是不可能親自穿衣的。穿又穿不好,推又推不了,不是她就是那侍女,總是得習慣。
穿好冕服之后,少女又問他道:“妾身有聞,天垂象,見吉兇,圣人象之。凌晨驚擾陛下之孛星天象,可要召太史令詢問一番?”
劉諧聽得十分慚愧。
這十四五少女的引經據典,自己居然聽不明白,真是白瞎了上輩子的大學文憑。
好在她后面那句“召太史令詢問”,自己還是能聽懂的。
他本不想多事,想著不就是顆彗星么,現在說不定都已經消失不見,有什么好詢問的呢?
但看她神情嚴肅,似乎有挺大的干系,劉諧當即點了點頭:“也好。”
這少女便吩咐了侍女幾句,侍女領命離開。
不一會兒,侍女帶過來一名年輕的男子。其人面白無須,叩拜時聲音尖細,當為一名宦官。
少女則向劉諧說道:“請陛下御宣室東配殿?!?
劉諧再次點頭,和少女道別一聲,由宦官導引著出了閣室。
第一次親眼見到宦官這種生物,劉諧驚奇之余,也有點不自在的感覺。
幸而這宦官極為恭敬,行事亦復周到,劉諧隨他沿長廊穿過黃門,到達前面東配殿時,殿中已經掌起燭臺,設好御案、御席、香爐、拜席等,諸般物事一應俱全。
殿后的角落,有記言記事的東觀令史,屬太常之下的太史署;在殿前門口,還有數對執戟郎衛,乃是光祿勛的日常安排。
這名宦官在御案側下侍奉,待劉諧在御席跪坐,請示之后,高聲宣達道:
“陛下有諭:傳侍中王蓋覲見!”
劉諧心下狐疑。不是說要見太史令的嗎?怎么傳這什么侍中王蓋?
好在他前身混跡職場十余年,場面見過不少。這會雖然心中疑慮,卻也頗能沉得住氣。
既然傳召這人,肯定有傳召的道理,自己等著就是。
片刻之后,有一位二十多歲、頭戴帽冠的官員趨步入見,在御案前深深一揖:“侍中臣蓋,拜見陛下!”
“侍中不用多禮,”劉諧順著他的自稱說道,伸手指向下首的拜席,“請坐?!?
劉諧的話語十分隨意,王蓋也不以為怪。
侍中是天子的顧問和隨從,地位原本就十分親近,更何況這位天子年齡尚幼,未加元服。
他謝過天子,在拜席上坐定。
劉諧又回憶了下之前那位少女的措辭,問這王蓋道:“凌晨的孛星天象,侍中可曾見到么?”
王蓋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臣并未見到。然茲事體大,當詢于太史令!”
“既是這樣,勞煩侍中把太史令召來?!?
“此臣分內之責,何敢稱勞?”王蓋回答道,后退著出了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