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現在于攻占區以逐漸趨于平穩,雖然仍會偶爾出現反抗軍,但基本不成氣候。”
伊斯蘭歷1388年,10月6日。
特拉維夫總理府大樓。
錫安國防部長摩達正在匯報各地區情況:“蘇伊士運河以東的馬斯爾軍隊,仍在以軍事演習為借口進行小規模騷擾,但西奈半島的阿布魯迪斯油田已經基本恢復供應,可以為我軍部隊提供燃油資源。”
“阿爾伊拉格方面,第38裝甲師目前以回退至幼發拉底河以西,依托加依姆等重要城市,構筑起牢固的防御陣線......”
阿爾伯特總理打斷道:“補給的情況怎么樣?”
目前負責錫安軍備,武器自主研發部門的萊特·利卡匯報:“法蘭西最新一批的幻影Ⅴ已經到了,取消了雷達火控系統,但是添加了航程和武器攜帶量,必要時可以當作轟炸機來使用,不過這也暴露出了我們的短板。”
一旁的總參謀長阿里·拉扎斯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萊特不要在贖罪日說些不中聽的話題,但萊特卻繼續說道,猶如并未察覺:
“我們現在大部分的武器裝備都依賴進口,這就導致一旦武器出現故障,零件方面就很難檢修,而且在之前的戰爭中也出現了過陶氏反坦克導彈耗盡的情況。”
阿爾伯特道:“哦?這聽上去不該是你的任務嗎?”
“是的沒錯,所以現在我們已經建立了較為完善的彈藥工業,能生產輕武器彈藥、炮彈和部分導彈。”萊特·利卡鎮定自若地回答道:
“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所能生產型號的種類趕不上進口武器的消耗速度,就比如說一輛酋長假設在戰場拋錨,我們也很難在最短的時間找到修復的零件。
但如果是百夫長,甚至是阿拉伯軍隊那邊的繳獲的T-55,我們就能將損壞坦克迅速重新投入戰場。
所以我的建議是,不如我們從聯合王國或者法蘭西那邊購買一些關鍵性技術,然后由我們自己進行研發。”
阿爾伯特點了點頭:“自主研發是對的,我們有著遠超于其他阿拉伯國家的軍工業,但相較于遼闊的阿拉伯半島,我們受制于地理上的劣勢,軍工的產能也總是捉襟見肘。
如果有什么好的提案盡管發給我,我會讓相關的部門立刻配合你。”
“庫爾德人方面呢?”
“還在打。”總參謀長阿里·拉扎斯回答道:“目前基爾庫克油田基本掌握在庫爾德人手里,但阿爾伊拉格方面的進攻讓油田的產值十分不穩定,估計達不到我們之前的預期。”
“達不到就先達不到吧。”
阿爾伯特道:“只要阿爾伊拉格人也失去油田就行,沒了石油的支撐,他們的國家就會因為人民支持率暴跌和失去主要經濟來源陷入內亂之中。
這就是經濟結構單一的問題,到時候就會引發‘倒灌’現象,國內經濟被西方或者安特掌控,我們再在上游進行掣肘,阿爾伊拉格就算不退出阿盟,他們也無力支持其他阿拉伯國家了。”
周圍錫安的高官們紛紛點頭,笑談著這一年來,錫安取得的輝煌功績。
就在這時,鐘聲從老城區的會堂方向傳來,低沉而悠長,穿透了總理府厚重的玻璃窗。
阿爾伯特總理的話音慢慢減弱,房間也逐漸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窗外,侍者打開窗戶,遠處,隱約能聽見會堂傳來的禱詞。
“阿門。”
“我們犯罪,我們背叛,我們掠奪……”
阿爾伯特總理沒有動,他的目光仍停留在軍事地圖上,但他的思緒卻短暫地飄遠了——不是在想戰爭,也不是在算計阿爾伊拉格的石油,而是回到了兒時的明斯克,他出生在安特,曾經的夢想是成為亞歷山大·普希金那樣的作家。
而現在,他是錫安的總理,他的一舉一動都將決定這個國家的命運。
鐘聲停了。
房間里仍然沒有人說話,仿佛時間被拉長了一秒,直到防空警報忽然發出爆鳴,與鐘聲銜接在了一起。
所有人都呆滯了一瞬,只有阿爾伯特的思緒被立馬拉了回來,趴到了桌子底下。
“空襲!!”
緊接著總理府的廣播系統突然啟動,傳來秘書急迫的聲音:“總理閣下,蘇伊士運河,戈蘭高地前線急電!”
阿爾伯特在女婿摩達司令的攙扶下起身,看著仍呆愣在原地的高官們,憤怒地一拍桌子:“都還愣在這里干什么!去做你們該做的事!我要前線的情報,要快!!”
其余高官紛紛對視一眼,與總理告別后,紛紛大步離開了總理府。
來自阿拉伯國家的反擊,在這一刻,終于還是到來了。
————
阿爾伊拉格西部,加伊姆,錫安軍第45裝甲旅臨時指揮部。
少將埃利澤·科恩跪在臨時改作的禱告室中,這座宅邸的主人原本是一位阿爾伊拉格的商人,錫安的裝甲部隊來襲前,就帶著家里跑路了。
房間里原本的東西全都被扔了出去,錫安士兵將大廳中央的波斯地毯卷起,換上了簡易的折疊椅和軍用通訊設備,而原本的餐廳則被改造成了裝甲旅的指揮中心。
“這周第幾次了?”科恩接過副官遞來的咖啡,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第四次演習警報了,將軍。”
亞倫上校翻開值班日志,“阿爾伊拉格人這半個月幾乎每隔兩天就要搞一次渡河演練。
昨天他們的T-62坦克在河對岸來回跑了三趟,結果最后只是拍了些宣傳片。”
科恩冷哼一聲,咖啡杯重重地磕在窗臺上。
“這些阿拉伯人除了浪費我們的時間還會干什么?通知各營,今天的例行警戒結束后,讓三分之一的士兵輪休,該禱告的去禱告。”
“可是......”
“總參謀部那群人坐在特拉維夫的辦公室里知道什么?”科恩不耐煩地揮手打斷:“這半個月我們像傻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結果呢?連個阿拉伯兵影子都沒見到!”
就在這時,北郊突然傳來幾聲悶響,亞倫上校拿起無線電:“北哨站報告,觀察到少量煙霧,疑似炮擊。”
“隨他們去吧。”科恩轉身走向臨時布置的禱告室,“告訴值班部隊按預案處理就行,別來打擾我。”
可隨后遠處又傳來幾聲爆炸的悶響,這次聲音更近了,但科恩只是皺了皺眉,繼續低頭禱告,這半個月來,阿爾伊拉格人用演習當幌子搞了太多次假動作,已經讓軍區有些麻木了。
可緊接著只聽一聲巨響。
轟——!!!
整座宅邸猛然震顫!彩繪玻璃嘩啦碎裂,吊燈瘋狂搖晃,科恩少將踉蹌著扶住墻壁,緊接著一大塊墻皮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差點砸中他的腦袋。
“敵襲!全員戰斗配置!”
走廊里瞬間炸開吼叫聲和奔跑聲。
科恩少將一把扯開禱告室的門,迎面撞上了滿臉是灰的參謀長:“將軍!這次是真的!阿爾伊拉格第9裝甲師正在炮擊城區!他們從阿布凱馬勒方向渡河了!”
“什么!”科恩少將瞪大了眼睛,“幼發拉底河的監視哨呢?空軍偵察呢?!”
“他們用了煙幕彈和電子干擾,一開始前哨站還以為又是一場軍事演習。”參謀長扶著帽子道:“現在應該至少兩個營的T-62已經過河了!”
科恩的大腦一片空白。
轟隆!又一發炮彈落在庭院里,沖擊波掀翻了停放的吉普車,宅邸的仆役們尖叫著四處逃竄,士兵流血的胳膊讓科恩少將終于回過神來。
他扯下禱告巾,狠狠摔在地上:“讓所有酋長坦克啟動!立刻封鎖主干道!聯系旅屬炮兵——不,直接呼叫空軍支援!”
“將軍,今天是贖罪日,空軍值班機組只有平時的一半不到......”
“那就讓那一半人把炸彈全扔到河里去!”
科恩少將抓起鋼盔扣在頭上,“不論如何,幼發拉底陣線不能丟,不然你我全會被送上軍事法庭,總統閣下構建的藍圖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