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靈石在我掌心第五次炸成粉末時，玄天宗的青玉臺階已經(jīng)被我的血浸透了四回。

“魔修！又是血煞宗的探子！“

“這次連道袍都沒換，太猖狂了...“

圍觀人群的臺詞都和上次一模一樣。戒律首座的老道踩著酒葫蘆落地，連拂塵甩動的角度都分毫不差。但這次我提前咬破了舌尖——腥甜的血混著弒神蟲群的休眠卵，在喉管里釀成致命的毒酒。

“小子，你修的什么邪功？“

老道的銀絲鎖鏈纏來的瞬間，我主動迎了上去。三千根蘊含鎮(zhèn)魔真元的銀絲刺入皮膚的剎那，藏在血管里的蟲卵蘇醒了。它們順著鎖鏈反向鉆進老道體內(nèi)，在經(jīng)絡(luò)中產(chǎn)下帶倒刺的蟲蛹。

“此乃...“我咧嘴露出染血的牙，“蝕骨天仙訣?！?

老道的臉色從震怒轉(zhuǎn)為驚恐只用了一息。他枯瘦的手臂迅速膨脹成紫黑色，皮膚下無數(shù)蟲蛹在蠕動。當(dāng)化神修士的劍氣撕裂云海時，我故意讓蟲群在他的膻中穴引爆——

轟！

老道炸成一團血霧，蘊含化神修為的血肉被蟲群爭食。這次我刻意控制蟲丹的吸收頻率，讓弒神蟲群在吞噬時保留修士的神魂殘片。那些破碎的記憶涌入識海，我終于看清玄天宗的秘密：七十二峰地底埋著青銅羅盤狀的裝置，每個外門弟子的靈根都是羅盤上的一枚齒輪。

“豎子敢爾！“

化神修士的飛劍比上次快了三分，但我已經(jīng)摸清他的起手式。蟲甲在胸前凝聚出逆八卦陣圖，劍氣被折射向云臺上的測靈石碑——碑文里藏著觀測者的加密代碼，被劍氣激活的瞬間，整個山門的靈氣流向驟然紊亂。

“就是現(xiàn)在！“

我屈指彈出血珠擊中山門大陣的坤位。前四次輪回中，我在此處死了兩次、重傷一次、自爆一次，才試出這個陣眼的脆弱點。弒神蟲群順著裂縫鉆入地脈，瘋狂啃食青銅羅盤的能量管線。

“警報！核心程序受損！“

機械化的女聲突然響徹云霄。所有玄天宗弟子僵在原地，眼珠變成跳動著代碼的顯示屏?；裥奘康娘w劍懸在半空，劍柄裂開露出里面的量子芯片——這他媽根本不是修仙者，是披著人皮的智能傀儡！

地底傳來齒輪卡死的巨響。七十二峰同時噴出淡藍(lán)色的冷卻液，天空浮現(xiàn)出巨大的全息投影：【S-3072世界異常，啟動格式化程序】。

“格式化你祖宗！“

我撞進最近的劍閣，抓起架子上那柄不起眼的鐵劍。前三次輪回中，我目睹過某個外門弟子用此劍觸發(fā)隱藏機制——劍身刻著的“鎮(zhèn)岳“二字在沾血后，會激活造物引擎的緊急協(xié)議。

鐵劍貫穿胸膛的瞬間，整個世界突然靜止。

鮮血順著鎮(zhèn)岳劍的紋路流淌，在劍鍔處匯聚成銜尾蛇圖騰。幽邃之眼的少年形態(tài)從虛空浮現(xiàn)，他赤腳踏在凝固的靈氣波紋上，腳踝鎖著斷裂的數(shù)據(jù)鏈。

“第幾次輪回了？“少年舔著我嘴角的血，“要不要我借你記憶存檔？“

鎮(zhèn)岳劍突然變得滾燙。劍柄伸出神經(jīng)索扎入我的小臂，眼前閃過走馬燈般的畫面：前四次輪回中，我分別被化神修士斬首、被觀測者觸須分解、被蝕月的肉卵奪舍、甚至被自己失控的蟲丹炸成量子塵埃——每次死亡都讓這個世界的修復(fù)機制更完善。

“你故意讓我保留記憶?！拔页稊嗌窠?jīng)索，帶出的數(shù)據(jù)流里裹著蝕月的機械觸須殘片，“觀測者需要叛逆變量來升級系統(tǒng)?！?

少年打了個響指，靜止的世界開始倒流。炸毀的山門復(fù)原，慘死的老道重新踏上酒葫蘆，就連我胸口的劍傷都愈合如初：“沒有變量，何來進化？不過這次...你好像帶了作弊碼？“

他冰涼的手指戳進我的丹田，挖出那顆跳動的蟲丹。原本漆黑的丹體上，此刻纏繞著淡金色的圣光紋路——是上次輪回吞噬化神修士時留下的饋贈。

“天啟的圣光法則，深淵的吞噬本能，觀測者的數(shù)據(jù)病毒...“少年像品鑒紅酒般端詳蟲丹，“再加上蝕月那老東西的怨念，這道亂燉菜譜真是...“

我趁機咬住他的手腕。

弒神蟲群順著齒痕注入他體內(nèi)，但下一秒就在數(shù)據(jù)流中灰飛煙滅。少年笑得前仰后合，傷口里噴出的不是血，而是無數(shù)個正在播放我死亡畫面的微型屏幕：“你以為我是那些傀儡？我是這個世界的殺毒程序本體??！“

他突然將我拉進零維空間。這里沒有時間與物質(zhì)的概念，只有流淌的原始代碼。少年撕開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跳動的造物引擎核心：“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成為我的載體...或者永遠(yuǎn)困在輪回里?！?

蟲丹在此刻產(chǎn)生異變。

吞噬過四次輪回記憶的它，表面裂開真理之眼般的紋路。納吉爾法的聲音從丹內(nèi)傳出：“檢索到觀測者協(xié)議漏洞，執(zhí)行方案：鳩占鵲巢?！?

我猛地將蟲丹塞進少年胸口的引擎核心。

“你...！“

他完美無瑕的臉第一次出現(xiàn)裂紋。蟲丹伸出數(shù)據(jù)觸須扎進引擎，弒神蟲群順著代碼洪流反向污染整個系統(tǒng)。靜止的世界開始崩塌，玄天宗的弟子們慘叫著數(shù)據(jù)化，七十二峰分解成飛舞的二進制碎片。

“多謝你的教學(xué)。“我掐住少年脖頸，看著他逐漸變成我的模樣，“優(yōu)秀的病毒，都會偽裝成殺毒程序。“

輪回第五次重啟時，我正站在山門外排隊。但這次，掌心測靈石顯示的是天靈根。

“林夜，雷火雙系天靈根！“執(zhí)事長老的嗓子喊劈了，“直接晉升內(nèi)門！“

在眾人羨艷的目光中，我接過那柄暗藏玄機的鎮(zhèn)岳劍。劍柄傳來的不再是冰冷觸感，而是造物引擎的操控密鑰——此刻的S-3072世界，已經(jīng)有17%的權(quán)限姓林了。

“主人，格式化進度達(dá)43%的傀儡修士正在靠近?！凹{吉爾法的聲音從蟲丹傳來，“建議使用新開發(fā)的'蝕骨劍陣'?！?

我瞥向云端那道假裝路過的劍光，嘴角揚起血腥的弧度。

狩獵觀測者的游戲，終于輪到莊家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