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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要不然嫁個孫女給他

秦佾這一番話,聽的狄仁杰是瞠目結(jié)舌、目定口呆。

信息量太大了好嗎?

這中間牽涉到歷城縣公秦懷道、牽涉到來俊臣,牽涉到圣皇陛下,甚至還牽涉到國之根本立儲大事。

狄仁杰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恍惚,眼前這個看起來尚未冠禮的少年郎君實在是太妖孽了。

他的話竟然跟自己心中盤算了許久,終于想出如何勸說武曌的話如出一轍。

秦瓊的這個后人,忠勇如此,恐怖如斯啊!

“好了狄大人,”秦佾心虛的看了看左右,畢竟他剛才一激動聲音有點大,萬一被別人聽到?

別想以后會怎么樣了,立刻就得死!

“我現(xiàn)在出去,請韋大人將您釋放。”

“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請記住,我叫秦佾。”

說完最后這幾句,又強調(diào)了一遍自己是誰,秦佾對著狄仁杰拱了拱手,轉(zhuǎn)身走出了匭使院大牢。

再次經(jīng)過黑齒俊牢房的時候,秦佾不露聲色的再次看了他一眼,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老黑,先別著急死,再熬兩、三個月,等來俊臣倒臺了,我想辦法救你。

為什么要等到來俊臣倒臺了?

因為他才不會冒著自己被來俊臣弄死的風(fēng)險去救黑齒俊的。

和自己這個現(xiàn)代人相比,一萬個黑齒俊也沒他秦佾重要。

那等到來俊臣倒臺了以后怎么救?

廢話,來俊臣倒臺以后會對這一票被他冤死的人翻案平反。

只要在黑齒俊平反的詔書來前一刻鐘,他跑進來把人放了,想必黑齒俊就會對他感恩戴德吧?

甩了甩頭,將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扔出腦后,正好也走到了牢門之外。

連忙對韋承慶行了個禮,秦佾滿臉堆笑看著他。

“韋大人,勞煩您,進去將狄仁杰放了吧?”

韋承慶早就接到了來俊臣的交代,自然是不會推諉。

至于秦佾為何要對他如此客氣?

俗話說得好,有理不打笑臉人。

我對你彬彬有禮,不妨礙我心里想弄死你,沖著你客氣一番又不花錢。

從進入?yún)Q使院大牢之后,韋承慶在秦佾的心中已經(jīng)被宣判死刑了。

反正現(xiàn)在是他先認識的張易之,秦佾有把握讓張易之對自己言聽計從。

將來在韋承慶攀附他的時候絕不會搭理這個奸佞小人。

韋承慶叫著兩名匭使院的護衛(wèi)向大牢里面走去,秦佾收斂了笑容,轉(zhuǎn)身返回匭使院大堂。

“怎么樣?”

一看到秦佾走進來,來俊臣立刻迎上來問道。

“妥了,”秦佾對來俊臣躬身行禮,“恩師天縱奇才,一切都是按著您的謀劃,絕不會出任何岔子。”

“那就好!”

來俊臣此刻早就是喜出望外,哪里聽得出秦佾這個不露痕跡的馬屁?

他此刻也是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果然是智計無雙。

來俊臣喜不自勝了片刻,這才轉(zhuǎn)頭看向秦佾。

自己這個徒弟雖然蠢笨了一些,但終究辦事能力還是可以的,來俊臣思索著要不要在匭使院給他安排個職務(wù)。

“佾哥,”容光煥發(fā)的來俊臣看著秦佾,將匭使院中四個司的工作內(nèi)容向他講述了一遍。

“你對哪個司的事物比較感興趣,為師給你安排進去歷練歷練?”

“恩師,”秦佾聞言連忙‘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學(xué)生雖有些駑鈍,但跟隨師尊僅僅一天,您就不要學(xué)生了嗎?”

“這是什么話?”

來俊臣有些詫異的上前一步,將秦佾扶了起來。

“為師何時說過不要你了?”

秦佾此刻頓時戲精上身,他面如死灰的看著來俊臣。

“師尊,俗話說,師者,傳道、授業(yè)、解惑者也。”

“學(xué)生拜在門下,原本就準備做您門下走狗,時刻侍奉在您的左右。”

“您給我安排了差事,我又如何能夠日日跟隨在您的身邊,向您討教學(xué)問?”

秦佾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即便是如來俊臣這樣心硬如鐵,看多了生死之人,也感到心中感慨萬千。

“師者,傳道、授業(yè)、解惑者也。”

“這句話說的真好,你是從哪篇文章中看到的?”

聽到來俊臣的問詢,秦佾頓時心中一驚。

這句話來自于韓愈的《師說》,問題是韓愈還要七十年之后才出生,這句話沒出處啊?

自己要是因為失言而被人弄死,那可真是反派死于話多啊!

秦佾心中一邊感嘆,一邊緊張的思索對策。

一時之間,他額頭上便浮現(xiàn)出一片密密麻麻的汗珠。

“嗯......”

看到秦佾此刻有些慌亂,來俊臣頓時冷哼一聲。

來俊臣這人,絕對是聰明絕頂。

之所以前面能夠被秦佾用話哄騙,那是因為秦佾年紀太小,在他看來幾乎是與自己孫子一般的歲數(shù)。

能在武曌手下屹立不倒二十余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擅長察言觀色?

“恩師......”

秦佾連忙‘砰...砰...砰....’的磕頭。

“并非是學(xué)生有意欺瞞恩師,實在是......實在是......”

“實在是什么?”

看到秦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來俊臣心中愈發(fā)疑惑起來。

這小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這樣巴結(jié)、豐盈自己,心中必定沒安好心。

“實在是學(xué)生一見到恩師,心中便浮現(xiàn)出這句話。”

秦佾裝作有些羞澀的樣子,額頭貼著地面喃喃道。

“學(xué)生覺得這句話太過于肉麻,這才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原來是這樣,來俊臣心中頓時疑云全消。

秦佾作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臉皮薄一些也有情可原。

來俊臣回想起來,自己像秦佾這么大的時候,也是看到坊中的小娘子也會臉紅。

秦佾并不知道,他這一番信口胡謅的說辭,竟然觸及到了來俊臣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畢竟,誰不會對自己青春年少的光陰沒有一些追憶呢?

來俊臣的臉色頓時緩和下來,他抬手將秦佾扶了起來。

“傻孩子,這有什么可害羞的?”

接著,來俊臣神色一正,看著秦佾說道。

“今天,為師就教你第一件事,為官之人,永遠不要臉皮太薄。”

“諾!”秦佾連忙再次彎腰行禮,口中應(yīng)諾。

來俊臣此刻越看秦佾越發(fā)喜歡,試問這樣一個彬彬有禮,相貌俊俏的小郎君,怎能不讓人心生憐愛呢?

來俊臣此刻的心中甚至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自己哪一個孫女與秦佾年齡相仿。

如此乖巧的孩子,哪里是坊間傳聞的紈绔?

若是將來,倒也有資格成為自己家的駙馬。

駙馬這個詞可不是來俊臣亂用,這個時期的他,早就有了謀朝篡位的野心。

心中生出愛才之心,來俊臣開始向秦佾喋喋不休的教授起為官之道來。

秦佾雖然來自現(xiàn)代,但畢竟穿越之前也僅僅是個大四的學(xué)生。

雖然掌握著現(xiàn)代的知識,但在人情世故上,與來俊臣這個官場老油條卻不可同日而語。

來俊臣這一番對于官場的解答,倒是讓他醍醐灌頂,心中又生出了些許明悟。

這番交談,不知不覺就過了幾個時辰。

“佾哥,晚上隨我回府吃飯吧!”

在秦佾錯愕中,來俊臣竟然對他發(fā)出了邀請。

“恩師,”秦佾尷尬的搖了搖頭,“今日就算了吧。”

“哦?”來俊臣意猶未盡的看著秦佾,“這是為何?”

“一來,”秦佾面帶苦澀對來俊臣說道,“學(xué)生剛被阿耶趕出家門,今日尋了個住的地方,還未及回去收拾掃灑。”

“二來,學(xué)生拜師之時,便是兩手空空,已經(jīng)十分不敬。”

“但若是去恩師家中拜會,學(xué)生實在是無顏再空手而去。”

“這......”

來俊臣剛一對秦佾開口相邀,心中其實就已經(jīng)后悔了。

他也是被秦佾哄的高興,甚至生出了將自己的孫女,尋一個嫁給他的念頭。

這才一時興起,對他發(fā)出了邀請。

但來俊臣本就不是一個對人交淺言深之人。

為官二十余載,他早就明白了事以密成,言以泄敗的道理。

雖然他已經(jīng)接受對方為學(xué)生。

但二人相識不過兩日,他的心中對秦佾怎么可能沒有防備。

然而秦佾的表現(xiàn),卻又讓來俊臣心中的感覺有些復(fù)雜。

一方面對方的婉據(jù),說的話有禮有節(jié),十分得體,絕不會讓人心生芥蒂。

另一方面,被秦佾拒絕之后,來俊臣的心中竟然還有些許失落。

但思索再三,來俊臣還是微微嘆息了一聲。

“也罷,再過一個月,是為師的生辰,到時候你來家中吃一杯水酒吧!”

對來俊臣行禮告辭,秦佾走出匭使院,此刻天色已經(jīng)蒙蒙黑了。

想起與張易之的相約,秦佾連忙趕回家中,讓紅薇替他去取了五緡錢,裝在身上趕往平康坊。

還沒走到花萼樓,遠遠的,秦佾便看到一個俊俏的不像話的青年郎君,正站在花萼樓的門外。

而此時花萼樓中的花娘、歌伎、舞伎、校書女,則都已經(jīng)是群情激奮起來。

大部分的女子,還都是在樓上打開窗戶向下張望著。

一小撮膽大的女子,就跑到花萼樓外,將張易之圍在中央肆無忌憚的在他身上打量。

“五郎......”秦佾高喊一聲,滿臉堆笑的向張易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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