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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給來俊臣放一個猛料

張易之在匭使院人微言輕,也不敢私自將秦佾帶回衙門,只能自行離開了。

秦佾既然來了,便繼續站在匭使院門外等候來俊臣。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他忽然便聽到身后有鳴鑼開道的聲音。

一轉身,兩名威武的軍卒,身穿明光鎧,頭戴橫岡兜,騎在高頭大馬上甩著鐵鞭。

在他們二人的身后,一百名步卒片成兩行,手中舉著金瓜、銀鉞、銅殳和鐵斧。

夾在步卒中間的,是一頂八抬大轎。

轎頂的彩緞上繡滿牡丹花圖案,四角掛著銅鈴和流蘇。

秦佾一看,便知道這是來俊臣的儀仗,他立刻便退到一邊,畢恭畢敬的站在匭使院門口。

來俊臣這時剛剛下朝,此刻的他有些躊躇滿志。

今日在朝堂之上,他的爪牙,御史衛遂忠,當眾彈劾了武崇訓、武崇烈二人私自帶兵出營,在長安城內騷擾百姓。

圣皇陛下雖然沒有當場責罰他們二人,但來俊臣從武曌的臉上看出了忌憚。

他也沒想過一次就能將根深蒂固的武三思一家扳倒。

但只要在圣皇心中留下一些種子,來俊臣相信自己總有一天能夠讓勢力龐大的武氏諸王轟然倒塌。

意得志滿的來俊臣透過轎簾正在欣賞著長安的錦繡繁華,他渴望著有一天這座城市能夠屈服在他的腳下。

忽然,他看到站在匭使院門外的秦佾,心中不由生出一些好奇。

一拉轎子里的繩索,掛在轎檐下的鈴鐺響了幾聲,轎夫連忙將轎子落在地上。

一撩轎簾,來俊臣從窗上露出頭,對著秦佾招了招手。

“小公爺,你怎么在這里?”

秦佾看到來俊臣,連忙上前來到轎子旁邊躬身行禮。

“老師,您讓學生今日來匭使院尋你,學生不敢怠慢,早早的便來這里等候老師。”

秦佾的這一番話,聽到來俊臣的耳中竟然有些許的感動。

他雖然如今位極人臣,手底下也聚集著一群黨徒,每日圍著他阿諛奉承。

但來俊臣如何不知,這些人不過是為了攀附于他,想要從他手中得到些許好處罷了。

可眼前的這位秦佾是什么人?

那可是秦府的小公爺。

他只要自己不作死,等他爹秦懷道死后,妥妥的下一任從二品下歷城縣公啊。

從二品下,比如今來俊臣的正三品上還要高半格。

你說他圖啥?

為了拜自己為師,手到擒來的歷城縣公都不要,就為了跟在自己身邊學習他來俊臣那一身本事?

實在想不明白對方有所圖的時候,來俊臣即便是生性多疑,也有些相信了秦佾的誠意。

“罷了,”來俊臣點了點頭,“隨我先回衙門再說吧。”

跟在來俊臣轎子的后面,秦佾的面容肅穆,態度恭謙,亦步亦趨的來到匭使院的大堂門口。

來俊臣徑直走進匭使院大堂坐下,秦佾連忙來到他的面前躬身站好。

偷眼一看,來俊臣的身后掛著一塊匾額。

別人家的衙門,匾額上寫的都是明鏡高懸、正大光明。

匭使院衙門正堂之內,匾額上寫的是明察秋毫。

這四個字的意思對嗎?

秦佾心中暗道,是不是寫個‘捕風捉影’,又或者是‘顛倒黑白’才更符合這個衙門的氣質?

秦佾心里正在胡思亂想,來俊臣一聲輕咳,將他拉回現實當中。

看到秦佾神色凝重,目光飄忽閃爍,來俊臣只當是他被匭使院的威名所震懾。

“小公爺,說說吧,放著好好的小公爺不當,為什么非要拜本官為師?”

來俊臣端起眼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臉色陰沉的看著站在堂下的秦佾。

秦佾聞言,‘噗通’一聲跪在來俊臣的面前。

“來公、師尊、大人,”此刻的秦佾似乎是被嚇得語無倫次了。

“如今的長安城內,朝野上下,誰不知來公才是簡在帝心,手握天下權柄之人?”

“莫說我阿耶那個無足輕重的歷城縣公,即便是當朝太子、魏王、梁王這些人,誰見到您不是噤若寒蟬、小心翼翼?”

“在下雖然不才,但平素也常聽您的威名,知道當今朝堂之上,誰才是真的位高權重。”

“若能蒙您不棄,將在下收為門下走狗,對在下來說,這比去那個什么歷城縣公,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來俊臣聽到秦佾這一番話,并未立刻作答。

反而是細品著杯中的茶湯,一只手輕輕在面前的桌案上扣動著,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

秦佾知道來俊臣不會輕易信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連忙趴下身子,將額頭貼在地面上,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來。

許久,來俊臣這才說了一句。

“你既要拜師,束脩何在啊?”

成了,秦佾知道,來俊臣這是默許了與自己的師生之誼。

其實,對于來俊臣會答應收他為徒,秦佾的心中還是有些把握的。

來俊臣此人專橫跋扈,根本就不把那些所謂的皇親國戚,開國勛貴放在眼中。

但又因為他出身寒微,行為乖張,在那些人眼中不過是個幸進之臣。

因此除了與他身份相近,脾性相投的一些鉆營小人之外。

雖說來俊臣如今已經是位極人臣的宰相,但那些達官顯貴還是不齒與他為伍。

所以秦佾作為勛貴子弟,前來投靠來俊臣,這便給了他足以自豪的本錢。

來俊臣此時提到束脩,一是這本就是他們二人師徒關系的一個證明。

若是沒有束脩,他們二人這師徒關系并不能算數。

其二便是來俊臣生性多疑,恐怕也想以此來考驗秦佾的誠意。

當然,來俊臣為人貪婪,也有向秦佾索取財貨的心思在里面。

秦佾抑制著心中強烈的沖動,臉上裝出一副惴惴不安的表情。

“師尊,您如今在朝堂之上,可謂是權傾天下,想必您的府邸,也是富有四海。”

“就憑我阿耶歷城縣公府內那些尋常物件,想必也入不了恩師的慧眼。”

“因此,學生今日雖然空手而來,但其實有一件大大的禮物要送給恩師,學生以為,這件東西要比什么奇珍異寶,都能討恩師的歡心。”

“哦?”

聽到秦佾這一番話,來俊臣的眼中也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你倒是說說,什么樣的禮物,能讓為師眼前一亮?”

說到這里,來俊臣放下手中的茶杯,抬手指了指他身后的匾額。

“你也看到了,為師身為匭使院正,最擅長明察秋毫,你莫不是以為憑著三兩句花言巧語,就能讓為師心花怒放?”

“恩師......”

秦佾頓了一頓,轉頭向大堂內看去,幾個屬官胥吏都站在堂下。

來俊臣見狀,知道秦佾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說,揮了揮手,那些屬官胥吏連忙退了出去。

秦佾此刻才放下心,向前膝行了幾步,爬到來俊臣面前的桌案上,壓低聲音說道。

“學生雖然并未步入朝堂,但您也知道,我阿耶乃是負責宮內宿衛的千牛衛中郎將。”

“我前幾日,聽到阿耶酒后說過的一個消息,怕是會對恩師不利,想要告知大人。”

“哦?”聽到秦佾這一番話,來俊臣明顯來了興趣。

秦懷道的官職雖然不大,但宿衛皇宮這件事卻很要命。

要知道武曌可是個殺伐果斷之人,而來俊臣是全靠她的信任才能如此囂張跋扈。

因此能夠第一時間掌握她的消息,對來俊臣來說,自然十分重要。

“我阿耶說,最近一段時間,魏王與梁王經常出入皇宮......”

說到這里,秦佾故意賣了個關子,他偷眼打量著來俊臣,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獲得一些信息。

來俊臣聞言果然無法繼續保持泰然自若,他連忙追問秦佾。

“你阿耶還說過什么消息?”

“我阿耶說,”秦佾再次壓低了聲調,用幾乎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魏王與梁王,都在圖謀太子之位。”

“混蛋,”來俊臣聞言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自古以來立儲之事,都是關系著國家根本的大事,這兩個人怎么敢如此膽大妄為,竟然向陛下公然索要儲君的身份?”

看著來俊臣的樣子,秦佾自然知道他是裝的。

魏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圖謀太子之位已久,這在朝野上下并不是什么秘密。

秦佾知道,自己僅憑放出來這點消息,并不足以打動來俊臣。

畢竟武曌若是罷黜自己的兒子,轉而立侄子為太子,這也實在是匪夷所思。

所以,武承嗣與武三思雖然對此費盡心思,但朝野上下只是將這件事當做一個笑話來看。

于是,他決定向對方放一個猛料,一個足以改變朝堂格局的猛料。

“恩師,此事不可小覷,”秦佾一臉神秘的對來俊臣說道:“原本此事不足為懼。”

“但如今梁王殿下,卻經常夜宿皇宮,我聽阿耶說,他與上官昭容......”

說到這里,秦佾連忙閉上嘴巴,不再繼續說下去。

然而來俊臣此刻聽到秦佾的話,此刻卻真的有些大驚失色。

因為秦佾所說的事情,的確是太過駭人聽聞。

而來俊臣在以為秦佾這是聽秦懷道無意中透露了之后,就由不得他不相信,更由不得他心中駭然。

上官昭容,便是名義上李旦的妃子,實則是武則天身邊的女官,有內相之稱的上官婉兒。

她是罪臣上官儀的孫女,而上官儀因為曾經向高宗皇帝諫言,罷黜武則天的皇后身份,茵兒觸怒了武則天惹來殺身之禍。

上官儀獲罪之后,上官婉兒便被囚禁在了掖庭。

但在她十四歲時,因為文才卓越,被武曌赦免,并留在了身邊。

雖然上官婉兒的阿翁曾經是武曌的死敵,但當今圣皇,卻因為她心思縝密,能力超群,對她十分信任。

如今各部的奏章,都要經過她先審閱,隨后才擇重要的呈送道武曌面前。

而武三思若是得到了上官婉兒的支持,那他獲得儲君之位的可能性,便會大大增加。

武三思與上官婉兒有染,秦佾自然不是聽他阿耶所說,這在史書中是有明確記載的。

但來俊臣哪里知道這些事兒,當他一聽到這個消息,心中頓時方寸大亂。

畢竟,來俊臣一黨如今對武氏諸王,早就亮出了鋒利的獠牙,今天在朝堂之上,他剛彈劾過武崇訓與武崇烈。

若是讓武三思真的成為了皇帝,來俊臣知道,自己必定會落一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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