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的夜空被血色極光籠罩,月牙泉的黑水已凝結成晶體,折射出妖異的紫光。林綿綿站在泉邊,鎖骨紋章的溫度灼得皮膚發紅——自時空之核崩塌后,這道印記便與江逾白胸口的蓮花產生共振,如同無形的絲線將兩人纏繞。
“你的DNA序列在重構。“葉蓁盯著全息投影上的數據流,“那些黑水病毒……在激活你體內沉睡的基因鏈。“
周野的洛陽鏟突然發出蜂鳴,鏟尖指向沙丘下方:“地底有東西在呼吸。“
話音未落,整片戈壁突然塌陷。青銅齒輪組成的巨獸破土而出,每個齒輪都刻著林綿綿的死亡時間。巨獸核心處,霍天麟的機械頭顱懸浮在液態能量中,脊椎延伸出無數數據線。
“歡迎見證新紀元的曙光。“機械頭顱的眼窩亮起紅光,“當血脈覺醒,時空之鑰將完成最后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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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的利爪掀翻地面,敦煌壁畫中的飛天突然活化。
那些由礦物顏料構成的仙女手持激光箜篌,音波化作實體刀刃。江逾白揮刀斬碎音刃,琉璃化的右臂卻在接觸數據流時開始崩解。
“去找星艦殘骸!“他推開林綿綿,唐刀插進沙地穩住身形,“那里藏著最后的血晶!“
林綿綿在飛沙走石中奔跑,鎏金鎖鏈自動展開護盾。當她的血滴在殘骸艙門時,驚覺這艘2415年的星艦竟用漢代鑄幣法打造,鉚釘都是縮小版的馬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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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橋內懸浮著三百具玻璃棺槨,每具都封存著不同時代的自己。
十五世紀的她襦裙染血,手中攥著半塊虎符;二戰時期的她穿著旗袍,胸口別著蓋革計數器。最中央的棺槨刻著粟特文:“阿羅憾之心“。
當林綿綿觸碰棺槨的剎那,所有鏡像同時睜眼。海量記憶涌入腦海——原來江逾白在千年輪回中,每次都會在她死亡瞬間抽取基因樣本。那些血晶不是修復劑,而是存檔時空坐標的載體。
“你才是最初的文物。“霍天麟的機械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他用你修復的不是器物,而是破碎的時間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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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獸的利爪貫穿星艦外殼,江逾白渾身是血地摔進艙內。
他的琉璃手臂已蔓延至脖頸,卻笑著舉起唐刀:“還記得高三那年,我說要教你永字八法嗎?“刀鋒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挖出一枚跳動的血晶,“這才是真正的永字第八畫——逆鋒起筆,藏而不露。“
林綿綿的眼淚滴在血晶上,粟特匠人的基因終于完整。鎏金鎖鏈化作鳳凰金釵,她將發簪刺入巨獸核心。霎時三百棺槨同時開啟,歷代鏡像化作流光注入金釵。
“你輸了。“她的瞳孔泛起青銅光澤,“文物真正的力量,是見證者賦予的永恒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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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麟的機械頭顱在悲鳴中碳化,敦煌的天空落下數據灰燼。
當江逾白在她懷中停止呼吸時,月牙泉突然倒流。泉水裹著青銅微粒重塑他的身軀,胸口的蓮花紋章與她鎖骨印記完美契合。
葉蓁撿起半融的機械眼,發現虹膜里刻著微雕《蘭亭序》;周野的洛陽鏟則掘出一卷素紗禪衣,衣角繡著2415年的星圖坐標。風沙掠過戈壁,新的故事已在廢墟中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