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園,姜午和妊青二人漫步在月光下,朝二人的獨棟別院走去。
“師姐,你怎么了?”姜午見妊青一臉憂慮,很疑惑。
明明大家都有所得,應(yīng)該很開心才對,為何師姐好像開心不起來。
“師弟,我仔細(xì)檢查過了,沒懷上?!?
“沒事沒事,未來還長著呢,不著急?!?
姜午心中一突,趕緊安慰。
“哪里沒事,師弟你都能以身化雷了,血肉層次即將法則化,再不努力,就沒有后代了?!?
姜午心中暗嘆,他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新生后,他的血肉就已經(jīng)法則化了。
只是他一直沒有使用法則妙用,看不出來而已。
他相信事在人為,當(dāng)年天帝都成仙了,花了近一個衍紀(jì)時間,通過各種機緣,不一樣跨物種孕育了那么多后代。
“師姐,只要你能成仙,我們就有大把時間養(yǎng)育后代?!?
“師弟,未來太渺茫,你要等多久?”
妊青先天資質(zhì)不夠,仙氣提升的底蘊不足以走金丹大道,天仙要飛升,神仙只有金身。
只有合姜午的運,成為他的運星才能保持正常狀態(tài),實現(xiàn)姜午說的話。
這一切,時間太長,浩劫將至,變數(shù)太多,她覺得不穩(wěn)。
“那師姐,你還有什么辦法?”姜午心中有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
妊青撩了撩青絲,伸出兩根手指頭,開口道:“從今日起,早晚各一次,若是一年后還不行,那就再加?!?
“師…姐,你會受不了的?!?
“我受不了還有靈兒,靈兒受不了還有圣女?!?
姜午腳步停頓,原本師姐說兩次他還竊喜,他還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對師姐又喜歡得很,自然不膩。
后面說的這是人話嗎?他嚴(yán)重懷疑,年柱中有壞人,正在給師姐洗腦。
不是是靈兒的祖奶就是她曾祖奶,哼,這群狐貍。
“師弟,你不要放不開,曾師祖給你算過,說你命中年輕時有子,不應(yīng)在我這就會應(yīng)在別人那,我倒是希望應(yīng)在靈兒和圣女身上。”
妊青見他一臉不樂意,心里還很開心的,沒有女人愿意分享男人。
可惜這個男人太優(yōu)秀,自己一個人肯定壓不住,身為大婦,還不如早早謀劃,省得將來便宜了外人,追悔莫及。
“夫人,我們不說這個了,今晚天地法則動蕩,興許有機會,我們早些休息吧?!?
“嗯。”
第二天一早,姜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下意識想捶腰,想想又笑了起來。
我又不是凡人,哪有什么凡人的毛病,思想做遂,習(xí)慣得改。
“師弟想到什么開心事了?”妊青滿面紅光,溫柔的為他整理好衣冠。
“我在想,今日論道大會開場,這些仙門曾經(jīng)圈養(yǎng)的食物,領(lǐng)著一群異人,到底能論出些什么東西?!?
妊青聞言,也忍不住笑出聲,那場面,應(yīng)該很好看。
邊境五國,以少皓國凰吉為尊,肅蛇國蛇秋和犬戎國犬鐵頭為輔。
毛民國和北荒大人國(東荒也有個大人國),靠近天橫宗,是三國和天橫宗共管之地。
也就是說,論道大會實際上是老母雞帶著泥蛇和老狗,在和異人們一本正經(jīng)的論道。
“走吧,我們?nèi)タ纯??!?
一行人變換妝容,低調(diào)繞著衛(wèi)丘,來到北面開闊的平原地區(qū)。
一個巨大的廣場內(nèi),席地坐滿了修士。
沒有想象中那么多人,因為現(xiàn)在渡劫觀禮還有近二十萬修士,這個廣場上看著人多,實際上也就五萬多修士。
刨去鳥、蛇、犬這些家族的托,粗略一看,異人散修不過才三萬而已。
姜午心中一笑,看來王朝不怎么得民心嘛。
少皓四族的人也很尷尬,宗伯正在一處樓閣內(nèi)大發(fā)雷霆,訓(xùn)斥手下官員。
“宗伯大人,初入修煉界的練氣修士都沒進內(nèi)城,筑基修士都是老油子了,而且他們每天去渡劫臺刷積分已經(jīng)耗費了很多時間,我們也沒辦法啊?!?
“馬上去外城建論道臺,明天投入使用,后面四天,一定要讓散修們參與進來,絕不能只是我們自己人在玩,該播撒的種子要播撒到位?!?
“諾!”
姜午他們找了個空位,盤膝坐定,等待論道大會開啟。
咚咚咚的鼓聲響起,論道臺上,祭酒青苗緩步向前,站在正中央。
修士們見狀,紛紛起身。
“老夫少皓國祭酒青苗,在此代表少皓國感謝各位道友駕臨金天城,老夫相信,能來此論道的道友,都是心系邊境五國安危的同道,既是同道,請受老夫一拜?!?
祭酒面向眾人,躬身行禮。
“邊境五國,歷史悠久,上可追溯到天帝時代。然而五國歷來多災(zāi)多難,先輩們披荊斬棘艱難求生,經(jīng)歷無數(shù)風(fēng)雨,一直堅守在這片土地上…”
祭酒洋洋灑灑十來分鐘,講述這片土地上先民的血淚奮斗史。
他頓了頓,家族修士們會意,紛紛附和。
“沒錯,我們一直生活在這片土地上?!?
“這里是我們的家園,我們熱愛這片土地。”
“…”
“各位,大家的心情我理解,因為我也熱愛這片土地,我們在這片土地上延續(xù)天庭祖制傳承無數(shù)年,自由自在,然而,六十萬年前,一切都變了…”
祭酒又是一頓激情回顧,勾起眾人回憶,越說越悲憤。
“我們好不容易趕走了那些背叛天庭的宗門異端,好日子剛過八百年,如今他們又蠢蠢欲動了,我們該如何?”
“堅守家園,我們無懼任何敵人。”
“先輩抗?fàn)幘褚恢痹谖已豪锪魈省!?
祭酒右手再壓,繼續(xù)道:“我們只是想在這片土地上自由的活下去,我們有什么錯?”
“我們沒有錯,我們沒有錯!”廣場上群情激奮,氣氛熱烈。
剛開始還只是托在吶喊,情緒共鳴之下,散修們也紛紛加入,好像兇殘的敵人已經(jīng)來犯,他們要奮起抗?fàn)帯?
“各位,叛徒首領(lǐng)如今已是合體期了,勢大難敵,我等必須要強大起來才有機會保住來之不易的自由。今天,少皓國牽頭擺下論道臺,就是要集思廣益,想出萬全之策,大家請看此次論道大會需要攻克的問題?!?
祭酒見氣氛已經(jīng)到了,快速切入正題。
他大手一揮,空中凝聚出一片文字。
論:邊境五國,如何應(yīng)對危機!
論點一、東荒宗門攻打五國的概率有多大?
論點二、五國朝廷和民間散修之間,如何加強監(jiān)督管理,防止修士投敵賣國。
論點三、五國是否應(yīng)該組建散修軍團,以應(yīng)對危機。
論點四、五國在什么情況下開啟戰(zhàn)備狀態(tài),朝廷和散修在戰(zhàn)備和戰(zhàn)爭狀態(tài)下,該做哪些事。
這不是假想敵嗎?整得像模像樣的,姜午差點沒笑出聲來,也不知這些食物是怎么想出來的。
這些食物在仙門里被投喂慣了,被忽悠一下就信,以為散修也一樣,真是不知所謂。
散修們顛沛流離,他們是沒有資源沒有好的道法傳承,可不意味他們蠢。
用這種方法制造外部矛盾只能忽悠底層民眾,高階散修見多識廣道心堅定,外面的世界他們又不是沒去見識過。
瀟灑的時候沒給好處,遭難了想要散修扛槍,門都沒有。
事實和姜午想的也差不多,毛全新傳來消息說,五國異人修士基本上都冷眼旁觀。
異人和鳥、蛇、犬家族不是一路人,帝落仙門退走后,家族修士曾經(jīng)還暴力鎮(zhèn)壓過異人,好多老一輩散修都聽聞過。
奈何異人脾氣執(zhí)拗,不服就干,好在這些家族修士也忌憚業(yè)力,見事不可違就做罷了。
但是家族修士近幾百年來越來越龐大,對五國修行資源搜刮力度越來越強,散修們?nèi)羰菦]有木藥的聚靈丹方擴張基本盤,估計早就被打壓得遠(yuǎn)走他鄉(xiāng)了。
宗門勢力雖然高冷不理會散修,同樣的,也不怎么壓榨資源,散修在宗門地界好歹還有口湯喝,運氣好出了天賦不錯的后代興許還能被宗門看上。
圣衛(wèi)二團的修士們議論此事都是拍手叫好,巴不得這些神異家族被東荒宗門趕走,甚至好多都想痛打落水狗。
姜午一邊聽廣場上散修們高談闊論想當(dāng)官,一邊查看信息牌,心下了然,頓時覺得無趣,就帶著眾人離開了。
姜午來自信息爆炸的藍(lán)星,他很清楚,世界從來沒有非黑即白的真相,立場視角不同,真相就不同。
禹帝走后無人帝,山海各族就心思活絡(luò)想翻身做主人,很正常。
種族矛盾和階級矛盾,就是道爭。
何為同道?說好聽的是思想認(rèn)同,底層邏輯還是利益價值是否同步。
同步的就是同道,不同步就是叛逆,是邪魔外道。
對于各族,天帝和五位大帝一直有容忍氣量,畢竟人族多了,總要有萬靈供養(yǎng)才行。
而且這里不止有山海界,只要人族一直是天地主角,就夠了。
姜午看到了大帝的胸懷,但是他不認(rèn)可。
他來自人族獨大的藍(lán)星,自然知道哪怕世界只有一個智慧種族,也能碰撞出各種智慧。
他認(rèn)可的是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若是人族沒了外敵,內(nèi)部打生打死,那也是關(guān)起門來自己打,總比遠(yuǎn)古時期那樣,淪為各族血食強。
但這句話他不會說出來,山海情況復(fù)雜,說出去不管針對誰,仙門內(nèi)部都會有異樣想法。
人族勢微,任重而道遠(yuǎn),很多事情需得小心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