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姜午精血積累到六百滴,氣血無法再合成精血了。
師父說,這是到了身體底蘊極限,練氣十六層,山海界無人能及,當年天帝也是這個成績。
如今神聰四穴里各有七滴五十縷精血,以他的經(jīng)驗,明明感覺這四個竅穴每個能容納十滴精血。
他有點不甘心,神聰四穴給他帶來了太多好處,填不滿,心中有憾。
隆冬時節(jié),本該徹底凍上的云龍湖,卻如同溫泉,水氣蒸騰往上凝結(jié)成冰晶。
姜午從祖殿回來已有兩個時辰,狀態(tài)稍有恢復便來到湖中,恣意釋放氣血,他在嘗試刺激身體,尋找辦法。
“哈哈哈…小午咂,你師兄我出來啦,來來來,比劃一下。”
一道身影直線狂奔而來,由遠及近,看形體,應該有一丈高。
“我還納悶呢,剛剛練氣圓滿,明明是上上吉掛,怎么卻是中中平掛呢,原來是小黎子被放出來了啊。”
聞言身影微頓,接著又加快速度沖來:“我也十層圓滿,練氣境優(yōu)勢在我,看掌。”
一只十丈高的氣血巨熊浮現(xiàn),頂著百丈高的氣血煙柱,聲勢浩大,橫跨湖面而來。
巨熊擠壓空氣,形成一個馬赫錐,巨大的熊掌揚起,想要給姜午一個大逼兜。
“來得好,嘗嘗我的拳…我的雷術(shù)。”
“神雷,疾!”
轟的一聲,巨熊狠狠鏟進湖里,掀起百丈浪花。
“你個…”
“水雷,疾!。”
“停停停…”
“轟轟轟。”雷霆不停落下,湖水翻滾,漂滿了魚。
“小午子你不講武德,咱師兄弟比試,怎能用符箓。”
黎陽一臉不服氣,懸停在水面,擼起袖起又要繼續(xù)干。
“我是雷道道士,不用符箓用什么。”姜午一臉笑意,先藏一手,今天定要電個夠本。
“又不是你做的符箓,不用外物,再來。”
“好,不用外物,誰認輸誰是孫子。”
“好。”黎陽用力拍掌,獰笑一聲,就要沖鋒。
“雷來…轟!”
“啊,小午子你分明筑基了,你個騙子。”黎陽這回看得真切,姜午是自發(fā)雷術(shù),沒有用符箓。
“你慫了?”
“我沒有…轟轟轟…”
姜午手上幻影重重,云龍湖湖上雷光大作。
“啊,用境界壓我,我不服…吼!”黎陽大吼一聲,金色陽元透體,氣血陽元雙重防護,想要靠近姜午。
回應他的是無盡雷霆,練氣期這種短手,想要硬抗雷術(shù)接近道法師,明顯是他想多了。
“快停手,再不停我用陽符了啊。”
姜午有些遺憾,若不是他靈魂力量消耗嚴重,今天說什么都要聽他求饒才放過。
這貨以為被境界壓制了,硬扛近百道雷霆都不認輸,不愧是純陽之體,真耐造啊。
黎陽抽搐著劃水上岸,仔細大量姜午:“小午子,你真是練氣期?”
“如假包換的練氣,我從不騙人,小黎子,你該叫師兄了。”
“嘶…!變態(tài)啊。”
沒有受祿筑基,就能召喚雷霆,我怎么沒打聽清楚呢,大意了。
“來來來,我們再用真元打一場,這回你贏了我就叫你師兄。”
“把我這瀑布基座打壞了,后面來的師弟罵起來,你修啊?”
那十丈高的氣血熊罷,普通筑基大成期修士來了,也不過如此,這云龍湖可扛不住。
黎陽聞言氣勢一泄,他詠經(jīng)抄書兩年多,非常清楚云龍湖的地位,要是把這里的地形搞壞了,估計馬上又會被關(guān)回去。
“那就去演道殿打。”
姜午張口就要答應,轉(zhuǎn)念一想,既然已決定藏拙建立人設,就要貫徹到底。
“打什么打,關(guān)你兩年還不長記性,把魚撈上來,別浪費了。”
…
“好吃好吃,這云龍湖水質(zhì)也太好了,凡魚都這么香,那靈魚還不得飛起。”
湖岸邊上,黎陽三兩口一條烤魚,魚刺都不帶吐的,此時正兩眼放光,轉(zhuǎn)頭看向湖面。
篝火旁,只剩一條十多斤重的草魚還沒被被烤透,其它小點的已經(jīng)全進了黎陽肚子。
“你把這條吃完別浪費,我就請你吃龍鱸。”姜午忍不住好奇,這牲口,到底有多能吃?
“小意思,一些凡物罷了,一下就消化了,多搞點靈魚來。”
“苒兒,去湖里撈三…六條龍鱸上來。”
“好的,少主。”
黎陽滿意的收回手指,這小師弟,還挺大方。
“可以啊,聽說酉己師姐陰陽之道有成,準備閉關(guān)突破金丹了,這就把嫣苒兩姐妹接來了?”
看著紜苒婀娜的背影,丈高大漢擠眉弄眼,簡直沒法看。
“就是通風報信的大嘴巴太多了,我才不喜歡弄陌生人進來,這兩姐妹你不要,還不準我?guī)Щ貋恚俊?
“額…這些事是我爹主動和我說的,你可別亂冤枉老實人啊!”
“就你這表現(xiàn),沒見你心境有多高,說說看,你使了什么招被放出來了?”
“就是我爹點醒,我也不是納了兩房夫人嘛,嘿嘿,現(xiàn)在夫人懷孕,我就被放出來了。”
姜午剛想恭喜,猛然間想起,這貨才十六歲。
“你這么早行陰陽之事,不怕有損精元?”
“開玩笑,你以為是你這小豆丁,純陽之體會怕這個?再說了,我已練氣十層圓滿,登上三層樓,還留那玩意干啥。”
“三層樓,你氣海內(nèi)陽元多少?”
“我純陽心脈直接貢獻一百滴精血,七級的上品陽靈根,一條經(jīng)脈納七滴精血,黃庭泥丸再翻一倍,加上肉身的六滴精血,氣海養(yǎng)出三千八百八十口陽元,就問你怕不怕。”
修煉速度都追上他了,天天造娃都能打磨得這么極致,當真是個牲口。
“切,一個純陽之體才上三層樓,有什么好吹噓的,人長這高有個鳥用。”
“我可不敢學那位,不過有一點你講的沒錯,確實有用,我兩位夫人可喜歡了,桀桀桀。”
“…?”
…
第二天清晨,姜午掐指一算,又是下下?lián)p掛。
金云頂就這些事,損掛就損掛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師姐為他整理好衣裳,二人像往常一樣正常道別,就各自忙去了。
午時,姜午被荒陽拎著,一晃一晃的往祖殿出口走去,卻毫不在意,已經(jīng)習慣。
他心中再想自己的狀態(tài),今天肉身已不再吸收仙氣,再等一個月,若是還沒有反應,那就著手進階筑基期。
通道出口,荒陽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拎著姜午閃身來到殿外。
往下一看,議事殿神光流轉(zhuǎn),神巢已經(jīng)搭建好了?
“師弟,一起去看看?”
“不了師兄,我這狀態(tài),什么也看不出,還有損道子形象,還是明天再看吧。”
姜午見荒陽有些為難,他也清楚荒陽為了這事有多費心,于是開口道:“師兄你去吧,時間還早,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能行嗎?”
“當然,我肉身力量又沒消耗多少,師兄莫要小瞧我。”
“那好,現(xiàn)在正是隆冬,師弟你小心點。”
姜午盤膝調(diào)整一刻鐘,便起身離開,他先天境時就能爬山,雖然此刻正值隆冬,那又如何?
勉強從儲物盒中取出師姐親手為他做的法器大氅,披在身上,大步踏出殿門。
金云頂東麓山脊,冰川上,一道青色身影快速向下,輕盈飄逸。
此時,云上某陽脈道場屋內(nèi),一衣著奔放的成熟美婦將手中酒杯摔出,砸在一侍女打的女修腳下。
“夫人息怒!”女修戰(zhàn)戰(zhàn)兢兢,撿起酒杯,小聲勸說。
“息怒?憑什么老大老二就能去山下修行,我就要待在這業(yè)力深重的金云頂,憑什么?”
姬月影本是陰脈小公主,十三年前競選云龍湖內(nèi)務總管一職失敗后就嫁給辰陽.子丁道長。
她本以為日子會過得不錯,誰知子丁道長只是看上她陰元和一身陰陽道造詣,成為陰陽調(diào)和的工具。
陰脈修士對靈魂力量感知強,和邪魔相生相克,金云頂缺乏天地陰氣,業(yè)力滔天,她被狠狠壓制了。
這些年,她過得十分煎熬。
今天,子丁踏出閉關(guān)五年的靜室,看都沒看她一眼,直奔山頂而去,她抑郁多年的情緒終于爆發(fā)。
“夫人,要不奴婢陪您出去走走,您這樣慪氣,會入魔的。”
“不必了,我一個人去。”
一架云輦出了道場,一路向山下而去。
姬月影看著一望無際的冰川,心情沒有任何緩和,她討厭這金云頂云上的一切東西,憑什么主脈就能決定我的人生,這不是我想要的!
酒精伴隨著怒火讓她滿臉通紅,胸口劇烈起伏,有一團怒火急需發(fā)泄出來,云輦加速向下而去。
不多時,她在皚皚白雪中看到了一道青色身影,仔細辨認,心情更惡劣了,這不是妊師妹身邊的那個惡毒的小白臉嗎?
真是冤家路窄,今天就拿你開刀。
“喲,這不是小師弟嘛,這么快就練氣十層了啊,妊師妹給了你不少好處吧。”
隆冬時節(jié),冰川長大,臺階早已被厚厚的冰層覆蓋,姜午已經(jīng)脫離原有路線,正專注尋找好走的路下山。
聽見有人說話,抬頭一看,怎么是這個女人,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