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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終于吃飯了

只聽胡小姐搶先開口,音若鶯啼:“李公子的父親,小女子佩服萬分,讓奴家想起了自家父親。他也是在外奔波數十年,打下了家中基業。”

她頓了頓,聲音溫柔中帶著點點驕傲,慢悠悠道:“蘇州府嘛......咱家有個小名號,外人私下叫家父——‘胡半城’。不過,這稱呼不敢當,只是鄉里俚語,李公子見笑了。”

李伯弢一愣,差點把手里酒杯扔地上:“胡、胡半城?!”

只見胡小姐身姿窈窕,肌膚勝雪,眉眼如畫,發髻上一支碧玉點翠釵微微晃動,晃得李伯弢眼都花了。

她語氣雖輕,神色卻不自傲,反倒平平靜靜,宛若在說鄰家柴米油鹽一般。

這哪是煙火氣?分明是千金氣——而且是那種錢堆出來的千金氣!

李伯弢忽然感覺后背一陣發涼,心頭蹦出兩個字:不好惹。

可同時又有另一個聲音在他心底咆哮:好想娶。

吳小姐聽聞胡小姐這番娓娓道來,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心中暗暗一哼:

“胡半城又如何?不過是個地方上的大商戶罷了,咱們吳家在湖州鹽行里,可是數一數二的!蘇州多富貴,湖州未見得差了!”

她轉頭看了眼李伯弢,見他神色果然被“胡半城”三個字驚了一驚,心中一緊:這不行,我吳瑾言絕不能在李公子面前輸陣!

于是輕咳一聲,笑語盈盈地開口道:

“李公子,小女子覺得這出身固然要緊,可立身更要靠自家本事。奴家的父親,雖不敢妄稱半城,但湖州府鹽務之事,多少年都繞不開咱們吳家。”

她語氣柔婉中透著一絲底氣:“湖州府最大的鹽號合利行,奴家之父正是現任掌行大東主。每年江南運鹽北送,浙江湖州嘉興杭州三府的鹽路大多需經由我家手筆。”

這話一出,廳中一靜,其他兩位胡小姐和王小姐都不由得偏頭看了她一眼。

吳小姐微微一笑,香肩輕搖,又添了一句:

“奴家自幼在鹽倉中長大,賬冊調度、商數運程,不說精通但也略知七八。將來若能與李公子并肩而立,府中賬目生意,妾身也能幫得上一二。”

這一番話說得巧,既顯了家世,又透出幾分賢惠能干,還順帶暗示了“進門即主母”的覺悟。

李伯弢聽著,眉頭一挑,心道:哎喲喂,這不只是能娶,是能把家交給她打理的節奏!

一旁李蕙真也有些呆住了,輕輕在桌下踢了李伯弢一腳,小聲嘀咕:

“大哥,你這相親局,怕是要變比武招親了......”

李伯弢與兩位姑娘說說笑笑,妙語連珠,把什么“父輩經商”“家中萬貫”“門當戶對”都講得八面玲瓏,連胡姑娘的“胡半城”名號也捧得如珠似寶。

眼見差不多了,便微微一笑,轉過頭,看向那始終安靜端坐的王小姐。

只見王小姐一襲素衣,低眉順眼,既不搶話,也不搶菜,仿佛一朵初綻的白蓮,卻十分落寂的坐在那。

李伯弢心拱手說道:“王姑娘,咱家最喜詩書,平日也常寫些小詩,今日便獻丑一首,權作相識之禮。”

隨即朗聲吟道:

“幾回花下坐吹簫,銀漢紅墻入望遙。

似此星辰如今夜,為誰風露立中庭。”

詩成,廳中頓時靜得連筷子都不敢響一下。

王小姐一聽,當場怔住,臉上忽紅忽白,眼中波光流轉,幾乎止不住喜色,心道:這......這分明是贈我的情詩!原來他方才言笑晏晏,不過是和那兩位商家小姐逢場作戲,李公子真正的心意,是藏在這詩里的!

她臉頰微紅,低頭不語,心卻已翻涌如潮水。連李蕙真在旁都忍不住多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你小子也太會了,連“才子吟詩”那套都能用得這么順手!

該問的問了,該夸的夸了,該聽的也都聽了,李伯弢心道:這場小妹安排的“三人試”,也該要收官了。

便對李蕙真低聲道:“你再陪她們一會,我還有要事,須得再去見大司寇。”

說罷點頭致意,舉袍而起,氣定神閑地出了偏廳。

廳中頓時安靜,三位姑娘互看一眼,場面一度十分“清雅”。

過了一息。

“啪!”不知是誰先夾了個炸豆腐。

緊跟著,筷子齊出,三雙玉手如飛燕穿梭,瞬間將整桌菜肴席卷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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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月十八日,天氣陰沉微涼,啟祥宮中一如既往靜謐沉肅。

萬歷皇帝端坐在雕花描金的長塌之上,身穿明黃龍袍,神色沉思,目光落在殿下身穿綠袍補服的官員身上。

心中暗自感嘆道:這都多少年了,朕又一回親自召見四品以下的臣子。

若不是這幾日偶然想起,怕是連之前惦記的事都早忘了。

他眉頭輕蹙,眼神晦暗,心頭泛起一絲難以言說的疲憊:年紀大了,記性也差了,也不知還能再撐幾年,又或哪一日便得去見那太廟中的列祖列宗了。

他這一番思緒轉得極深,殿中卻無人敢出聲。

今日單獨召見這低品官員,而直接跳過都察院上官,萬歷其實是從上次召見方從哲那回學了乖。

若是把什么張問達也叫來,照著方從哲那樣,一個接一個地提要求,朕還不得被繞進去,沒完沒了。

說到底,萬歷心里是真怕了這幫人。

他干脆就直接找辦事的官員來問,這樣說事也痛快,不會提額外要求,省得麻煩自己。

足足沉默了一盞茶工夫,萬歷才緩緩抬手,終于開口:

“朕之前,說是三日限期破案,可有結果?”

左光斗上前一步說道:“稟圣上關于兵部觀政李伯弢身上的案子已經查清。”

“哦?可有勾連韃奸?”萬歷神情一肅,似乎有些緊張的等待著左光斗的回話。

“微臣經過三日調查,并無發現李伯弢勾結韃奸的證據。”

“李觀政只是在騾馬市購馬之時,向幾名依附大明的宣府蒙古馬商詢問了馬價!”

“而且,李觀政最終是向大明忠烈遼陽副將頗廷相府中家丁購買了坐騎!”

“所以,微臣以為忻城伯趙世新誤會了李觀政,錯把蒙古馬商誤認為是建虜韃子!”

萬歷聞言,心中似乎一松,點頭說道:“如此就好,說明朕的臣子不可能就如此背叛大明。”

左光斗聞言躊躇了一下,居然停頓了一會,接不上話。

萬歷自然是敏銳的體察到了左光斗的神情,皺了皺眉頭,問道:“莫非左御史覺得,朕說得不對?”

陛下果然好奇了起來,左光斗心中細思了一下,隨后說道:

“李觀政不是奸細,不代表在這大明沒有奸細。”

“嗯?”萬歷直起了身,面色低沉,肅聲說道:“此話何解?”

“這幾天,微臣除了查辦騾馬市的案子,還去兵部查閱了一年之內過往的塘報。”

萬歷愣了一愣,有些猶疑的問道:“查閱塘報?結果如何?”

“一年之前,撫順之役,當時的撫順游擊李永芳降于建虜。撫順城中百姓被建虜編為千戶,全部遷往虜都赫圖阿拉!”

“目前,這李永芳在奴酋帳下被升為三等副將,成了建虜軍中第一位漢臣降將!”

萬歷聞言點頭,兵部之前的上奏之中提到過這事,只不過在萬歷眼中這不過是小事,早就忘在了腦后。

今日左光斗一提醒,自然也就想了起來。

左光斗隨后說道:“另據,前幾日兵部堂會上最新塘報稱:沈陽遼陽方向沿途,捉獲奸細三名,供稱正是叛將李永芳派出的奸細。”

左光斗此時,忽然回想起了那日在牢中和李伯弢的交談。

雖然,大部分的時間兩人不過是在拉扯雙方的條件,不過最后李伯弢似乎順口提到了這李永芳,以及大明之中奸細的情況。

“由此,微臣和李觀政斗膽推測......”

“李伯弢?又是他?!”萬歷立刻注意到了這其中的名字,心中再次激起了一陣驚訝。

“正是!微臣查辦李伯弢的案情之時,這李觀政在獄中提醒微臣,叛將李永芳不可不防!”

“所以,臣去翻閱了兵部塘報!”

“發現,自從李永芳降虜之后,遼東一帶所擒獲的韃奸,基本上已是遼東漢人,而且皆是受李永芳的指使!”

“由此,微臣和李觀政斗膽推測,建虜對大明的用間一直在持續之中,其頭領便是這李永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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