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張耀：“老張，殺過人嗎？”

張耀趕忙搖頭：“我，我不敢。而且我覺得大家都是同類，沒必要。”

“你當初是不是也跟劉想說過這話？”陳年笑著問。

“啊，你咋知道？”張耀難為情道。

陳年笑了笑，望向碧藍澄澈的天空，緩緩道：“上周，我還是一個心懷希望的大學畢業生，本想著能傍個富婆少走幾十年彎路，結果就遇到了災變。那天我跟喬馨待在一個屋里，馬上就有物業的人過來，你猜他們要干嘛？”

“來救你們？”張耀疑惑道。

陳年搖頭：“是饞她的身子。”

“啊？”張耀難以置信地道：“這……他們怎么能干出這種事？就不怕遭報應嗎？”

“你還是日子太安逸，以后多看看，你的思想就會轉變了。”陳年道：“我殺了他們，起初很難受，差點吐出來，但是很快就調整好，接著又殺了第二個，第三個，直到遇上你們隊伍。”

陳年看著張耀的眼睛：“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我覺得你領導能力不錯，而且跟他們關系也挺好。”張耀支支吾吾道：“不像是壞人。”

陳年道：“我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只想讓自己和我的朋友活下去，誰惹我們，就讓他們付出代價，這就是我的行事準則，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不會挽留。”

陳年說完便離開，張耀原地躊躇，周志遠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張兄弟，阿年告訴你這些，是想讓你更加清楚現在這個世道，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們團隊，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世界啦。你救了我們，又有專業能力，以后大家一起互相幫助。”

“嗯，謝謝周哥。”張耀點頭道。

……

事后。

木匠從床上爬起，穿上衣衫，此時的床鋪極其凌亂，曾燕仍然躺著，眼睛依舊是止不住的驚懼。

“臭娘們，居然聲音都沒有，下次再這樣老子非得掐死你。”木匠狠厲道。

“我，我知道了。”曾燕顫聲說，往日高高在上的模樣消逝全無。

看著曾燕現在的模樣，木匠心里非常滿足，覺得這末世并沒有什么不好，起碼平日里囂張跋扈的柱子死了他還活著，還睡了他老婆，日子不可謂不快。

這時，他突然感覺腳踝處一疼，低頭看過去，發現居然出現了幾道抓痕，周圍的皮膚已經發黑。

他心里一驚，這是先前在閘口被喪尸抓過的位置，當時他心里只知道害怕，事后也沒有告訴其他人自己受傷的情況，本以為只是擦破點皮，等幾天就好，哪知居然變成這個模樣。

木匠咽了咽口水，急忙跑到自己房間，看向墻上掛著的鏡子。

自己眼瞳里布滿血絲，已經逐漸變得灰白，脖子上青筋暴出，一股灼傷感充斥腦海。

我這是……怎么了？

他只見過被喪尸分食的人類，并不知道喪尸病毒感染的情況，自己的變化令他惶恐莫名。

篤篤……

這時，敲門聲響起。

“木匠，在不在？”門外一位鎮民喊道。

“啥事？”木匠應聲。

“嚴鎮長說讓你下來，等會我們商量點事。”外面人說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馬上就來。”木匠喊道，此時他喉嚨干啞，如烈焰灼燒般。

“你他媽別磨蹭，快點的，現在就跟老子下去，是不是房間里有娘們兒啊？我看那曾燕身材不錯，騷的很，你可別被榨干咯。”門外人不耐煩道。

他的聲音傳入耳畔，一股強烈的感覺迫使木匠朝門口走去，喉嚨攢動，口水從嘴角流了出來。

木匠打開門，門外鎮民看到他這副模樣，皺眉道：“木匠，你他娘的這是被吸干了啊，怎么跟個僵尸似的？”

“呃……”木匠看著眼前的鎮民，下意識伸出手：“你，你進來，我跟你說個事？”

……

一樓麻將館。

嚴歡正抽著煙沉思，一旁的鎮民道：“嚴鎮長，你讓我們下來，是打算去那幾個畜牲報仇嗎？”

“是得報仇，把周志遠跟那兩個男的都殺了，不過那倆妞得留著。”另一位鎮民附和。

“你們都閉嘴！”嚴歡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什么想法，一個個見著女人都走不動路啦？別忘了吳老痞明天還得來！”

說起吳老痞，鎮民們紛紛不吭聲了。

吳老痞的建新村自衛隊起碼百號人以上，而且個個都是下地干活的，有力氣，鎮子里種地的少，基本上只有一些蔬菜瓜果，大多都是做小生意，平常不是喝酒就是打麻將，戰斗力遠比不上建新村的村民。

要讓他們收拾周志遠一伙就來勁，他們覺得就算陳年有弓弩，也射不了他們所有人，但提起吳老痞，個個都啞了火。

嚴歡把煙頭丟在地面，正色道：“周志遠他們先放一邊，把吳老痞先解決掉。”

“解決？”一位鎮民驚詫道：“嚴鎮長，你不會是想跟吳老痞干仗吧？咱們哪里是他們對手啊。”

“你他媽不會動腦子嗎？”嚴歡厲聲道：“等會你們去跟我找糧食，然后往里面摻點東西。”

“下毒？”一位高瘦鎮民道：“嚴鎮長，好計策啊，正好我店子里有不少毒鼠強，等會你們可以跟我一起去拿。”

“嗯，等會就去永強家里拿。”嚴歡隨即皺眉：“安民跟木匠怎么還不下來？”

“木匠不會在跟曾燕那娘們辦事？安民在門口聽墻根吧，哈哈哈……”徐永強笑著道。

“我看也是，安民那狗卵子之前還偷過別人褲衩子呢，被老子發現，給我塞了兩包煙讓我別說出去。”另一位鎮民附和。

嚴歡道：“行了，先不等他們，你們跟我一起去永強店子里拿藥，再去找點糧食。”

一行鎮民拿著武器，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麻將館里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他們家里原本的糧食都被嚴歡整合起來了，每天會按量分配，青壯年差不多能吃七成飽，老人、女人和小孩就有些捉襟見肘了，他們其中不少都挨著餓。

一位老人看著鎮民們離開，嘴里嘀咕道：“造孽喲，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