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樣才能順理成章地出城呢？”

次日，混在乞丐堆里的秦玄，盯著東城門那森嚴戒備的守衛，喃喃自語道。

“施粥啦！施粥啦！”

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嗓子，一眾乞丐如潮水般蜂擁而上。秦玄也趕忙跟了過去。

粥棚附近，護衛手持棍棒維持秩序，朗聲道：“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人人都有份！”

“我家大小姐向來心懷蒼生，不忍見百姓受苦。這次游歷歸來，特來盡綿薄之力施粥。此次施粥將持續五日，五日后，大小姐又要出門遠行游歷了，屆時可再沒這么好的事兒了。”

“這是哪家的大小姐？莽蒼竟然還有這般心善之人？”

乞丐群里不少人交頭接耳，不過大家還是先喊上了幾句祝福語。

“這你都不知道，這是獨孤家的大小姐獨孤凌，在天鷹城一帶可是出了名的，再加上容貌出眾，是眾多王公貴族競相追求的對象。”

秦玄湊了過去，一臉好奇：“哦？怎么個出名法？這位老哥，給我說說唄。”

“是啊是啊，快講講。”

見幾人都興致勃勃，老乞丐頓時來了精神，說道：“說起這獨孤凌大小姐，就不得不提到獨孤家的家主獨孤信。”

老乞丐稍作停頓，環顧四周后，小聲說道：“這獨孤信和莽蒼的那些蠻夷可不一樣，是真正為百姓做事的人。獨孤家清正廉潔，莽蒼年年南下侵擾，獨孤信年年都堅決反對，主張兩國互通往來、和平共處。

只可惜那莽蒼王根本不聽勸，近些年來更是變本加厲。老頭子我以前常在宮門外乞討，見過獨孤信多次進宮。他很多時候進去時還好好站著，出來時卻只能在擔架上躺著。今年更是直接被撤了官，禁足府中。”

一旁的小乞丐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大罵：“這狗娘養的，真是毫無人性！通市多好啊，這樣大家和平相處，就不用老打仗了。”

秦玄搖了搖頭：“雖說通市確實不錯，但如今的局勢沒那么簡單。莽蒼內部意見不一，大夏那邊也不穩定。大夏和莽蒼的仇恨積怨已久，簡直是生死之仇。這在短時間內，只會是勢不兩立的局面。”

“這位小兄弟說得對極了。”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幾人回頭一看，連忙站直身子，齊聲喊道：“幫主！”

謝硯目光在秦玄身上停留了一下，很快移開，對著幾人說道：“行了，關于這事兒到此為止。莽蒼這地方魚龍混雜，別忘了我們的正事。”

“是！幫主！”

幾人正要離開，謝硯指著秦玄道：“這位小兄弟留一下。”

秦玄心頭一緊，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問道：“不知幫主找我有何事？”

謝硯嘴角微微上揚，湊到秦玄耳邊，輕聲說道：“初次見面，殿下安好。”

一聽這話，秦玄本能地抬手便要攻擊，可謝硯閃電般按住了他的手，接著快速說道：“不想現在就暴露的話，就別動手。”

秦玄暗暗吃驚，這人年紀輕輕，沒想到武力竟然在自己之上。他心想：‘不行，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先聽聽他到底想干什么。’

感覺到秦玄的氣勁減弱，謝硯這才松開手。秦玄看了一眼通紅的手腕，眼中滿是警惕。

謝硯卻毫不在意，指著粥棚說道：“那位便是獨孤家的大小姐獨孤凌。我知道你的想法，這四天，你就先在丐幫安頓下來，到時候我自有辦法帶你出城。”

秦玄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你只要記住，我對你沒有惡意。”

聽聞此言，秦玄雖沒多說什么，但心里卻犯起了嘀咕。他總覺得眼前這人渾身透著神秘，又是丐幫，又突然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還說要幫他。

‘難不成，這人是皇室派來接應我的？不太像啊，身上完全沒有皇室的風范，一整個就是一個市井的地痞流氓風格。算了，還是慢慢琢磨吧。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出城。這可惡的莽蒼，等日后我大夏強盛，第一個要滅掉的就是你！’

秦玄暗自思忖著，謝硯則朝著粥棚揮了揮手。秦玄震驚地發現，謝硯竟然大大咧咧地直接走進粥棚，坐在那里看護衛施粥。

“師父！好久不見。”

謝硯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凌兒，你越發漂亮了。這次游歷可有收獲？”

秦玄聽到這話，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一個大家閨秀居然認乞丐做師父！他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又看了看身旁毫不在意的侍女以及護衛。

獨孤凌連忙拱手，正色說道：“回師父，徒兒確實收獲良多。此次徒兒游歷的乃是大夏邊境。那里的景象真是慘不忍睹，莽蒼的軍隊四處劫掠，所過之處片甲不留，男人慘遭屠戮，女人和財物被洗劫一空，就連小孩子都沒能幸免。若不是徒兒帶著獨孤家的信物，恐怕也會遭遇厄運。”

秦玄看著獨孤凌，只見她生得眉目如畫，頭上戴著莽蒼特有的精美發飾，身材婀娜多姿，確實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徒弟啊，不必太過介懷，堅守自己的本心，做到問心無愧就好。其他的，自有人去處理。”

“是，徒兒記下了。對了，師父，這位是……”

“一位故人，叫秦二黑。”

秦玄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頓時一黑，是故意的吧，他絕對是故意的。謝硯沒理會秦玄，繼續對獨孤凌說道：“我已經為你鋪好路了，裝備也都備齊。五日之后，你就帶著他一起出城。”

“是！師父放心，徒兒一定牢記您的囑托。”

“多謝幾位幫忙。”

秦玄一臉鄭重。謝硯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小乞丐，咋這么多虛禮。走，幫主帶你去吃好喝的！”

“這……”秦玄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隨著謝硯的腳步，心中卻越發疑惑，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相遇，不知道對自己是好還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