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磊站在白板前，手里的馬克筆不停地寫寫畫畫，一邊還跟工作人員溝通著。

原本啊，電影里剝雞蛋那個鏡頭，可把劇組折騰得夠嗆，堪稱整部電影最難啃的硬骨頭。

開機前，他們到處找民間高手和魔術師，結果呢，大部分人一聽都直搖頭，說做不到。

就算有那么幾個能做到的，也得靠工具，沒法徒手完成。

沒辦法，只能指望特效了。

為了拍出真實感，得拍好多鏡頭來輔助，這一下，整個拍攝計劃都被拖后腿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向陽這匹黑馬橫空出世，一切都有了轉機。

“王總，我們算了算，有了新的技術指導，原定拍攝計劃能提早半個月，攝影棚能少租半個月，至少能省30萬呢！！”

“還有啊，咱們在川藏火車線上的拍攝，能提前到三天后，能省十幾天的拍攝周期，省 10萬經費！”

“特效那邊新報價也出來了，直接省了 20萬！”

“好，趕緊協調演員團隊，讓他們把檔期改一改！”

……

這套房雖說面積不小，但向陽耳朵尖，坐在會客廳，會議室里大家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他沒想到，自己隨手露的這一手，居然能帶來這么大的變化。

這就是傳說中的蝴蝶效應吧。

不過算來算去，自己給華誼兄弟省了這么多錢，向陽心里有點不得勁，琢磨著等會兒簽合同的時候，可得好好瞅瞅數額，要是給少了，他可不答應！

可他知道，那只蝴蝶扇動翅膀帶來的風，還在呼呼地刮呢！

向陽剛吃完最后一塊山楂鍋盔，就聽助理匯報說：“王總，演員那邊都溝通好了，基本都預留好檔期了，提前拍攝沒啥大問題。就飾演四眼的林加棟老師，因為高原反應引發了肺水腫，還得治療一周左右，怕是趕不上三天后的實車拍攝……”

王忠磊只猶豫了半秒鐘，就果斷拍板：“那就換人！”

助理有點猶豫，說道：“可是，他是劉徳華老師推薦的，三天內，怕是不好找替代的人，就算找到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高原反應……”

“這...”

這確實是個大難題，王忠磊一時也犯了難。

就在這時，向陽慢悠悠地走過去，斬釘截鐵地說：“這問題好解決！找現成的！”

王忠磊沒想到向陽會突然湊過來插嘴，臉上明顯有點不高興了：“哦？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找現成的演員，確實不存在高原反應的問題。”

“可這又不是招群演，是配角，得有演技才行。這兒是自治州，又不是京城，上哪兒找現成的演員去？”

說到這兒，他語氣更冷了，雙手抱在胸前，斜著眼看向向陽。

他不喜歡工作的時候，有不懂情況的人來浪費他的時間。

王忠磊的眼神帶著十足的壓迫感，可向陽一點都不怵，自信滿滿地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王忠磊皺起眉頭，上下打量著向陽：“你？！”

“沒錯，就是我！您應該知道，我也是個演員，本來已經定好了要演劫匪的。”

聽到向陽這么說，王忠磊剛才的不悅已經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卻是打量與疑惑。

“昨天馮導打電話的時候，是說你這小子有股邪性，演的就跟他心里的劫匪一個樣。不過四眼，這可是個重要配角，你能行嗎？”

向陽微微一笑。

“行不行的，您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他身上，散發著強烈的自信，仿佛對四眼這個角色勢在必得。

王忠磊好歹也是華誼的掌舵人，見過的演員成百上千，見過自信的，但是卻沒有見過這種自信到近乎狂妄的。

他心里不由多了幾分好感，當場態度就緩和了許多。

“那就給你個機會！我帶你去馮導那邊試鏡吧！希望你能成功！”

如果向陽能成功，就又多節省了一筆經費！

對他來說，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能讓他省錢，又不耽誤他賺錢的，他都不介意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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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還是暴雨，開不了工，特效的問題解決了，身為總導演的馮曉剛一身輕松，索性偷了個懶，也不去會議室了，而是躲在畫賓館房間里畫分鏡。

葛大爺也有點高原反應，干不了別的，只能貓在賓館里，也拿著劇本轉悠到了馮曉剛的房間里。

兩人說到向陽徒手剝生雞蛋的事兒，葛大爺一臉的感慨。

”可算解脫了，你是不知道，這幾天剝雞蛋，都給我剝吐了，手上全是雞屎味兒，晚上睡覺都夢到母雞在我面前撅屁股下蛋！“

”多虧那孩子了！要不然，我可有得罪受了！對了，你什么時候領過來，讓我也見見。“

話剛說完，門就被敲響了。

”是我，我帶向陽過來試鏡！“

”這孩子不經念叨啊，說來就來了。“

葛大爺癱在沙發上，笑著調侃著，馮曉剛去開了門，把人讓進來，一臉的疑惑。

”試鏡？試什么鏡？劫匪那角色，他不是已經過了嗎！“

”不是劫匪，是’四眼”！“

王忠磊把事情前前后后說了一遍。

一聽說要換掉林加棟，馮曉剛也面露難色，那畢竟是華仔推薦的，換掉的話，難免會得罪華仔。

但一聽說能省大幾十萬的經費，他立馬就換了一副表情。

“這高原反應，也是意料之外的事兒，沒人想到他能這么嚴重！不能為了他一個人，耽誤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華仔有大局觀，不會因為這個甩臉子的！”

“不過這個人選嘛...小向，你能行嗎？”

不等向陽回答，王忠磊就搶著說，“試試唄！”

馮曉剛點了點頭，但看向向陽的眼神，卻是嚴肅了許多。

“那行，不過我可丑話說到前面，這配角和龍套的要求是不一樣的，你得提前有點心理準備，選不上，也是正常的。”

這一點向陽自然明白，但是他有絕對的信心。

馮曉剛也不啰嗦，找來劇本遞給向陽，“這是四眼的劇本，你從里面挑一段你覺得好演的，準備準備。”

向陽雖說早就把四眼的劇情記得滾瓜爛熟了，但該有的樣子還是得裝一裝。

看了一會兒劇本后，他抬起頭來，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這么快，你挑哪一段？是車廂里那一段嗎？”

其實馮導這是在給向陽開小灶呢，這一段在劇本里是最簡單的，他這么問，也是在提醒向陽。

畢竟這只是個小配角，演得有那么點意思就行，實在不行，到時候拍攝的時候再調整。

但向陽卻是搖了搖頭，“我選包廂里，被黎叔教訓的那一段對手戲。”

“這不黎叔也在場，正好對戲！”

這話一出口，屋里的人都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