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滴了？你拿那玩意干啥？”

迷龍指著孟凡了手中的石塊。

只不過孟凡了沒有搭理他，而是默默的轉過了身子不再去看他。

也是在這個時候，迷龍終于注意到了躺在地上的龍文章，他小心翼翼的湊了過去。

“他這是咋了？是不是暈了？”

見沒人搭理自己，迷龍蹲下身子，粗魯的抓住龍文章的雙手來回擺動了起來，又被不辣狠狠的推到了一旁。

這時候孟凡了已經舉起了手里的石頭瞄準了迷龍。

“哎！哎！別！別！”

迷龍擺著手：“他暈了，我知道，都是這么整的。”

“不是這么弄滴！”

郝獸醫搭話道。

“都往后退退讓空氣進來一下嘛，你們圍在這是想憋死他嗎？”

說著郝獸醫蹲下身子，給龍文章做起了檢查，也是這個時候一直消失的徐衍也帶著羅伯特走了過來。

“都去收拾東西，日本人就要跟上了準備撤離。”

徐衍先是吩咐著眾人，然后蹲在了郝獸醫的旁邊。

“這是怎么了？”

“暈了。”

郝獸醫抓了抓帽子。

“那婆娘拿著槍對著龍團座咔咔就是打，然后又拎著斧子哐哐的砍樹，等龍團座下來的時候就暈了。”

“知道了。”

徐衍點了點頭隨后看了上官戒慈一眼，伸手掐了掐龍文章的人中，見其并沒有醒來的意思，眉頭不禁皺起。

“不是暈了，是睡著了。”

徐衍輕聲說著，伸手抓起龍文章的雙臂，在郝獸醫等人的幫助下背起。

“集合隊伍，出發。”

......

孟凡了幾人跟在徐衍的身后，迷龍就這樣被他們排斥在了最外。

迷龍眨巴著眼睛嘴巴不停的開合著，始終又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他抱著雷寶，想要上前，又徘徊在幾個身位的地方。

上官戒慈從他的懷里接過雷寶，輕輕的推了迷龍一把。

迷龍看著上官戒慈的眼睛，內心中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這才跨了幾步，硬是生生的擠到了徐衍的身邊。

“我來吧。”

迷龍燦笑著想要從徐衍的背上接過龍文章。

徐衍看了迷龍一眼，又注意到上官戒慈投來的目光，這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只是龍文章沒有給他這個彌補錯誤的機會，在迷龍伸手的時候，他醒了過來。

“干啥玩意？”

龍文章跳到地上，環視著眾人。

“等死啊你們在這?這里是南天門，要回家還得過行天渡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那么的精神奕奕，好似剛剛疲憊到以至于昏厥的人不是他一般。

“怎么回事？”

等所有人排成隊列，龍文章湊到了徐衍的身前。

“你睡著了。”

徐衍歪著頭上下打量著龍文章：“為什么會這樣？”

“沒辦法不是。”

龍文章擺了擺手，算是轉換了話題。

“咱們的人怎么少了這么多？”

“日本人的炮一響，嚇跑了不少。”

“你沒攔著？”

龍文章不可置信的開口。

“這些都是老兵啊！”

“攔不住的。”

徐衍有些無奈。

“聽炮聲也知道日軍的炮兵離咱們不到十公里，步兵更近，最多三五公里，我能聽出來，那些老兵也有能聽的出來的。”

“呵~”

龍文章看著剩下來的人，面容變得愁苦，隨后又突然加大了聲音。

“走人啊！”

龍文章大步的走向隊伍。

“走人！走人啊！”

他抬腿一腳踹在一名士兵的屁股上。

“進隊！一個人能回的了家嗎啊？”

“還有！拉上那些走不動的！趕上那群不要臉先走的！”

......

上千人的潰散，在龍文章的口中竟然變得如此簡單。

當然回去的路上也證明了就是這么的簡單，龍文章一路上一腳又一腳的把那些散兵游勇又踹回了隊伍。

“一二一！左右左！給老子規置進來！”

龍文章沿著隊伍不停的來回走著，他喊著口號，把混亂的隊伍變得通順了許多。

徐衍靜靜的看著他，看他把抱著雷寶的迷龍訓成了孫子。

看著他用陜西話，以讀書人和驢子的比喻，來打趣著郝獸醫。

“回家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龍文章大聲的喊著，用出了他最大的熱情，直到眾人突然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個白色的路牌，上面用黑色的文字標注了家的位置。

孟凡了拿起望遠鏡看著禪達的方向，他的聲音有著難以言喻的激動。

“那座山叫南天門，是我們中國的山，因其位置在西南邊陲，所以就叫做南天門。”

“南天門下就是怒江，上面有座橋叫行天渡，過了行天渡就是禪達，是我們來的地方。”

只是不等眾人歡呼，日軍的炮火就再一次來襲。

炮彈帶著尖銳的呼嘯劃破了天際，最后越過了怒江，落在了禪達的土地之上。

“加快速度！”

龍文章大聲的喊著，他焦急的看著后面的方向，他很清楚，以現在的兵力，和士兵們的心態，若是遭遇日軍，定然是一場急速的潰敗。

“快點！再快一點！”

在炮彈的轟鳴聲，龍文章的聲音傳出很遠。

潰兵們跑著，爬著，越來越多的人又一次加入了隊伍，直到所有人都來到了怒江旁的山坡上，這才停下了腳步。

孟凡了突然開口。

“我打過二十多次敗仗。”

“我比你還多。”

迷龍抱著雷寶，雖然他不明白孟凡了究竟是在說什么，但并不耽擱他接上話茬。

“誰要跟你比這個。”

孟凡了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怒江。

“我的意思是，這次是我們敗的最像樣的一次。”

孟凡了還要再說些什么，只是“轟~”的一聲爆鳴，讓所有人都變得安靜。

那是禪達的守備士兵炸毀行天渡時引爆的炸藥聲。

“fuck！”

羅伯特猛然爆出粗口，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化作廢墟的橋梁，狠狠的把帽子摔在了地上。

“我要殺死下令炸橋的那個混蛋！我們這么多人他是瞎了嗎？”

“希望你能做到。”

徐衍聽到羅伯特那憤怒的話語，聳了聳肩膀。

“羅伯特，接下來我需要你帶著你的親隨們去往江的那邊，為我們接下來的戰爭提供炮火援助。”

“怎么過去？橋都被炸了！”

羅伯特無奈指著那僅剩的幾個渡筏。

“靠它？還不如游的快一些。”

“怒江下面全是暗潮，你這一把歲數了，還是安穩一些吧。”

徐衍拍了拍羅伯特的肩膀，又叫來了正在觀察四周的龍文章。

“龍團座別看了，來咱們先開個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