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大亮，一縷陽光穿過旅館頭頂的濃煙。

這使在外面幻想了一夜的霍爾猛然記起，該考慮下一步行動了。

他一邊忙著回去整理那幾件簡單的物品，一邊在腦海中設想未來的形勢。

“我到時候就裝可憐好了，只要我表現出被欺負的樣子威廉就絕不會坐視不管，他是個好惹事的爛好人。”

“不過，要是被他發現了我可就玩完了……”

低頭思考的霍爾沒發覺身前的來人，直直地撞了上去，

“抱歉先生。”

“沒關系。”老夏威爾撫平衣上的褶皺，“你是住在這間旅館嗎？”

霍爾抬頭，發現對方正是昨天選秀的三位評委之一，本來他還為昨天沒能發泄感到不爽，一想到過幾天可能會有求于對方，臉上便擠出笑容。

“沒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

“我們要找一個人，他搶了我兒子的未婚妻，還騙走他一萬塊。”

“那可真是個混蛋。”霍爾推開門，“他長什么樣，或許我能幫你們找到他。”

“夏威爾家的人會記住你的好意。”老夏威爾對事情的順利進展感到滿意，“那人是個東方面孔，身邊帶著一條狗。”

這描述很容易就讓霍爾想到陸羽，他頓時嚴肅起來：“你確定是一個帶著狗、長著東方面孔的家伙搶走了你未來的兒媳？什么時候？”

“昨天。”

霍爾沒心情了，威廉劫了別人的未婚妻對他來說可謂是一等一的大事，可羅娜昨天像不知道這回事似的。

各種猜測從心底冒出，霎時間霍爾心亂如麻。

老夏威爾看他一副思索的樣子，開口問道：“怎么樣，你認得他嗎？”

“啊。”威爾點了點頭，不管怎樣總是不能讓威廉和別的女人私奔的，“認得，跟我來。”

打開被敲響的房門，兩老一少三人站在一起。

“打了小的來老的？”

這話落在威爾耳朵里就是變相的承認了老夏威爾的說法，他趕忙勸道：

“你怎么能搶別人的東西呢威廉？快還回去吧。”

“愿賭服輸，什么叫我搶他的？”

“這種事也能打賭？”

“這怎么不能賭？”

霍爾回頭看向兩個夏威爾，見兩人神色如常，跟不上時代的感覺從心底生出，轉念一想，早知如此……

“唉。”

陸羽奇怪地看向他：“輸的人又不是你，你嘆什么氣？”

霍爾抬頭看了他一眼。

“唉……”

老夏威爾在這時打斷了兩人的小劇場，他提起拐杖點了點地面。

“兩位還是來談論談論我們的事吧。”

見兩人把視線聚集在他身上，老夏威爾又清了清嗓子，

“聽說威廉先生是玩牌、玩槍的好手？”

陸羽不搭理他，老夏威爾自顧自地說下去：“我想和你再賭一把，你有興趣嗎？”

這父子倆真是一個比一個聰明，陸羽不想欺負傻子，他搖了搖頭。

開口道：“沒意思，不玩。”說罷順勢便要關門。

老夏威爾連忙用拐卡住門口：“你一定會有興趣的，聽我說完。”

……

講完規則的老夏威爾自信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來回巡視，差點讓陸羽不自信起來。

“俄羅斯輪盤，賭命？”陸羽問道。

老夏威爾點了點頭，陸羽上下探尋著對方，疑惑他是哪來的底氣。

想不通，陸羽向布魯斯看去，好兄弟點了點頭。

于是一眾人又來到昨天選秀的舞臺，除了陸羽和老夏威爾還隨機叫了兩個想撞撞運氣的。

發牌到手，陸羽翻來覆去也沒找到牌面上有什么玄機，他又拿起左輪一轉。

嗑！茲——

相當流暢的聲音發出來，陸羽能聽到帶有子彈的那一孔精確地停到了最后一發。

槍也沒有問題？

陸羽抬頭，老夏威爾正看著他驗槍的動作，見他看來還伸手對他點了點，然后理了理胡子又把手疊在自己的拐杖上。

剩下來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找上來的兩個路人了，可兩人顯然連游戲規則都沒搞明白，不斷向老夏威爾確認著什么。

“牛仔先生，準備好了嗎？”

陸羽向布魯斯確認，點頭，游戲開始。

“2張Q，一張小丑！”老夏威爾舉起手丟出兩張牌。

“我……我覺得你在說謊。”路人甲質疑。

牌底打開，的確是一張Q加一張小丑，這代表他要接受第一次懲罰了。

陸羽皺起眉頭，他明確地聽到這人的子彈就在第一發。

砰！

血液濺出，甲一頭撞在牌桌上，徹底整懵了陸羽。他想不出這游戲還有哪里能作弊了，總不能對方自信的原因是他精通人性吧。

又向蹲在老夏威爾身后的布魯斯確認了一下，陸羽看了眼自己的手牌: Q， K， Joker， A， Q

報牌：“兩張Q”

或許是陸羽從游戲一開始就疑惑的表情給老夏威爾帶來了錯覺，他自信地喊道：“我質疑。”

咔嗒。

逃過一劫。

陸羽終于從那驚疑的表情中確認，老夏威爾是個自信的蠢貨，僅此而已。

游戲繼續，有布魯斯在后面報牌，陸羽只需要明牌出然后質疑，很快路人乙死在了第三次輪盤賭上。

血液濺在老夏威爾胡子上，這時候的他沒心情去整理了。他已經開過四槍了，陸羽卻還一槍未發，老夏威爾咽下口水，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

下一輪游戲又開始了，面對陸羽的出牌，老夏威爾咬了咬牙。

“質疑！”

翻開底牌，質疑生效，可憐的老頭松了口氣：我差點以為這個牛仔能看到我的牌了，謝天謝地，他只是個運氣好點的家伙罷了。

輪到夏威爾報牌，陸羽質疑，失敗，失去一次機會。

陸羽報牌，夏威爾質疑，成功。

這樣兩次之后陸羽還剩下最后一槍，夏威爾則還剩兩槍，老頭的臉上又燦爛起來。

“能和我玩到這種程度我還是很欣賞你的，我現在心情好，只要你把那姑娘還回來我就放過你。”

陸羽正想說話，背后的霍爾開腔了：“威廉，你就把人還給他們吧，別搞得太難看。”

“額。”陸羽指了指羅娜不確定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把羅娜送給他們？”

“這跟羅娜有什么關系？”

“你不知道嗎？”陸羽指向小夏威爾，“那家伙很喜歡羅娜。”

聞言，霍爾一個箭步退回場下：“怎么能讓他們帶走羅娜，快用你無敵的千術想想辦法。”

“嗯？”

摸不著頭腦的陸羽轉身回到牌桌謝絕了老夏威爾的好意。

然后陸羽出牌，被質疑。

……

老夏威爾低頭看向左輪，抬頭，陸羽伸手指向左輪對他點點頭，示意他盡快。

深呼吸，老頭閉上眼睛。

咔嗒。

擦去額頭的冷汗，老人家繼續把手搭在拐杖上。

“一張A。”

“哦。”陸羽看了看手里剩的兩張A，“一張A。”

有個很關鍵的問題，陸羽知道所有人的牌，所以到現在能省下兩張，老夏威爾剛剛卻是最后一張了，這代表他現在只能質疑陸羽。

“你算過牌嗎？”陸羽突然問道，“你知道場上還剩哪幾張牌嗎？”

剛剛的畫面如電影倒片在夏威爾腦海閃過，他終于發現自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