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羽走進馬廄里面，帝皇正乖巧地躺在地上休息，從它不斷開合的眼皮能判斷出它只是在忍耐。

陸羽看的直嘆氣：“真是匹好馬，可惜了。”

“是啊。”一位女醫生走過來，“它已經受過一次傷了，我都不敢想它居然能安靜地躺在這里，真是幸虧了這條狗。”

陸羽覺得這不完全是布魯斯的功勞，帝皇能從第一次受傷后恢復過來已經說明了很多東西。

“只可惜良臣未遇明主啊。”陸羽轉身問醫生，“它還有二次康復的可能嗎？”

“根據我們上次的經驗來看，不是沒有恢復的可能。”醫生走到帝皇面前輕拍馬身，“你一定要加油，到時候重回賽場再拿第一，讓那個家伙后悔。”

“雖然……但是……他應該是沒有機會了。”

醫生抬頭看向陸羽：“拜托，不會吧？”

陸羽看著她那震驚和不可思議的表情，感覺和剛剛想要先動手結果被反殺的帝皇主人重合了。

撓了撓臉，陸羽說道：“事后讓對方后悔這種，不是我的風格。”

“那你也不能……”醫生抱著腦袋蹲下來，“那可是條人命。”

陸羽想想這一路上的經歷，又想了想剛才那張扭曲的臉，吐出一口氣：

“在這破地方人命和牲畜命有什么區別？人不干人事和畜生又有什么區別？技不如人，死就死了有什么好說的。”

醫生還想再說什么，陸羽擺了擺手終止了這場談話。

來到帝皇身邊蹲下查看它的情況，布魯斯對陸羽說：“那帝皇以后怎么辦？”

“這地方的人都喜歡它啊，應該不會虧待它。退一步說，我覺得曼利老頭應該拒絕不了它。”

身后的露娜聽到陸羽的話抬蹄點了點他，陸羽轉頭。

布魯斯幫它翻譯：“我們的好姑娘說帝皇只想待在賽場，它兩還要再比一場呢。”

露娜沖陸羽點了點頭，他回頭看向帝皇，帝皇抬起頭蹭了蹭他。

“好吧。”陸羽站起來，“那你就待在這里吧，我會找人照顧好你的。”

露娜撞進陸羽懷里，腦袋蹭著他的胸口，把陸羽頂的直往后退，偏偏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

“怎么突然這么粘人啊。”

陸羽在鎮上待了幾天，找到值得托付的人又囑咐好對方才離去。

……

離去的道路上，布魯斯搖搖晃晃。

“意思是我們一年之后還要回這里？”

“是這樣吧，不過我可不記得路。”陸羽拍拍露娜，“到時候要是找不到回來的路我可不負責。”

露娜甩了甩頭，發出了很帥的聲音。

“哈哈。”陸羽和布魯斯笑了。

瞄準鏡反射的光掠過陸羽臉頰，他順著方向看去，發現是一個小屁孩。

小孩見自己被發現收起槍轉身跑了。

“追嗎？”布魯斯問。

“去看看。”

順著小孩的方向一直走，路邊開始出現小溪，有一戶人家就挨著溪流，里面的男主人正在劈柴。

男孩奔向自己的父親：“有外人來了。”

男人停下動作，陸羽先開口了。

“這孩子剛剛拿槍指著我，是有什么理由嗎？”

“抱歉，小孩子喜歡玩槍，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們并沒給他子彈。”

“能讓他活著回來就說明我完全不介意。”陸羽騎馬來到小孩身邊。

那孩子坐在柵欄上，陸羽的帽檐頂在他頭上。

“你知道嗎？如果你不是孩子，那你剛剛就死定了。”

“我只是在觀察周圍，先生。”

“挺好我喜歡這種習慣，這有助于你提高警惕性和觀察力。”

男孩的父親端來一杯水：“要喝口水嗎？”

陸羽欣然接受，下馬接過杯子。

男孩看著陸羽的背影，無聊的掰動擊發裝置，聲響的下一瞬間，陸羽轉身射出的子彈擊飛了他手中的槍。

男孩呆呆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你有點太敏感了先生。”男孩的父親說。

“不敏感早死了。”陸羽收起槍。

誤會解除，無人受傷，所以氣氛倒也還好。

男孩的母親從屋子里走出來：“我告訴過你不要拿著槍對著人亂瞄。”

男孩唯唯諾諾地撿起槍，抱在懷里小聲說道：“誰知道他突然出現嘛，而且他剛剛都對我開槍了。”

女人走進屋子后，男孩又活了過來。

他舉起手中的槍，對準陸羽，這次沒用槍口：“我打賭你一定是個玩槍的高手。”

“一般一般。”陸羽擺擺手。

布魯斯對不要臉的陸羽翻了個白眼：“世界第三是吧。”

它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抬頭問陸羽：“你說你現在和艾琳小姐說的那四個神槍手，誰厲害？”

是個能難住陸羽的問題，他已經很久都沒開過死眼了，即便如此，他也能到處作死活到現在。

笑了一下之后，陸羽比出一根手指：“會贏的。”

喝完水，陸羽翻身上馬準備離開，遠處突然有一隊人騎馬趕來。

男孩的父親頓時緊張地掏出槍對準陸羽。

“我想殺你的話你連掏槍的機會都沒有，你好像沒意識到這一點。”

陸羽感覺他可能誤會了什么，

“我最討厭被別人拿槍指著，收起來吧。”

男孩的父親調轉槍口對向遠處來的那群人，注意到陸羽站在原地不動時，又說道：“你們不是一伙人你還不走？”

陸羽舉起手里的水杯，對著他比了個cheers的動作：“我這個比較喜歡看熱鬧。”

說話之間，幾人已經趕到，為首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中老年牛仔。

“午安，馬特先生。是在迎接我們嗎？”老頭指著馬特手里的槍。

見馬特不理他，他又說：“我不是來找麻煩的，我是來通知你保留地的合同我已經拿到手了。”

“好消息，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了嗎？”馬特面無表情，“你們這么多人就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我tm就是在忙自己的事！”老頭手指著土地，“從現在開始，我要收回我的所有牧場，你們這群家伙必須在冬天之前滾蛋！”

“我們？是在說自耕農？”

“就是你們這群混蛋，我要把你們從這里都趕出去。”

“你威脅誰？我告訴你，用槍桿子把一個人從他原本生存的土地趕走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國家正在建造監獄，構建文明，你們這群……”

“夠了。”男人的聲音被他的妻子打斷，“少說兩句。”

而陸羽聽到他這話則想起來在亥比亞最后遇到的那群印第安人。

默默地說了一句：“或許你說的時代還沒有結束，只是受害者不是你而已。”

老頭注意到了陸羽：“你是什么人？這家伙的朋友？別怪我沒提醒你……”

陸羽一直信奉一句話：當別人說你有槍的時候，你最好真的有。

所以當他遇到這種情況時，他就會主動加入對方嘴里的敵對陣營。

他打斷老頭：“是啊，我是他新認識的朋友，而且我TM還是個快槍手，你要試試嗎？”

馬特轉頭詫異地看著陸羽，一般來說，沒人愿意卷進這種爛攤子。

恰好，陸羽是個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