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布魯斯耳朵一抖一抖的，它能聽到隔壁房間翻箱倒柜的聲音。

“要幫她報完仇再走嗎？”

陸羽雙手摸著后腦勺躺在床上：“順手的事，能幫就幫一把得了。”

“我就怕她賴上你。”

“想賴上我的多了去了，她得排隊。”

沒有后話，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陸羽起來的時候桑娜已經站在樓下了。

“吃過東西再走吧。”

陸羽拉開椅子沉默地等著，布魯斯率先享用上了牛奶。

三十分鐘的等待把陸羽的耐心消磨個干凈，他站起身來到廚房。

眼前的姑娘甚至還停留在燒火這一步，造孽，陸羽接過她手中的柴火。

“我來搞這個，你去煮咖啡。”

門在這時候吱嘎一聲被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在做早餐？能帶我一份嗎？”

“可以，不過你得自己動手。”陸羽點燃柴火。

來人走到他身邊蹲下往火里添柴：

“我叫杰克，昨晚有一群混蛋tmd追了我一整夜，兩位有什么頭緒嗎？”

桑娜拉開餐具柜的手頓時停下來，里面是明晃晃的刀。

陸羽手部動作不停，借著火焰點燃香煙的同時把一顆土豆扔進火堆。

“其實我也不像別人嘴里說的那么壞嘛，起碼我現在還坐在這里和你們好好交流。”

杰克從陸羽手上順走一根煙同樣借著灶火點燃，

“當然了，如果有人看不清楚形勢妄圖激怒我，那我也不是好惹的。”

陸羽斜瞥他一眼，桑娜哐的關上餐柜。

又三十分鐘之后，三人坐上餐桌。

“所謂的特制彈夾，就是往我頭上潑的臟水，他們想借這個把事情賴到我頭上。”杰克囫圇吃著早餐，話說一半對著陸羽，“我太了解了。”

“所以你們知道他們這么做是為了什么嗎？”用袖口抹了抹嘴角的油漬后杰克問道。

“不知道，我也在找原因。”桑娜吃著自己的早餐。

“夫人，我想你不明白……”

“我當然明白，殺一個人很難，殺兩個就簡單了。如果你已經殺了五個人那你就更不在乎第六個了。”餐具在桑娜手中微微顫抖。

“不，你沒理解我……”

桑娜拍桌而起：“我怎么不理解？一個繼承了60平方公里土地的女人孤零零地站在房間里，外面是一群見錢眼開的強盜。”

她探身到杰克面前瞪著他：“你大可以凌辱我尋開心，我絕不會因此而求死。在你完事之后，我只需要一盆熱水就可以回到從前。”

杰克還沒有開口，陸羽先說話了：“如果你只是過來以客人的身份蹭個早餐，那你現在可以離開了。”

“手藝不錯。”杰克挑了下餐盤對陸羽說道。

陸羽目送著杰克離開，現在問題又來了，誰才是兇手？

陸羽不介意順手殺幾個匪徒，但他討厭麻煩，尤其是這種需要來回追查兇手的破事。

當天中午，一無所獲的布魯斯帶著陸羽回到了桑娜這里。

它能沒找到兇手，他倆的失敗完全在桑娜的意料之中，那女人早準備好了午餐等著他倆。

“再找不到人，真就在這過上了。”

布魯斯嘆氣，一人一狗正往屋里走，馬蹄聲由遠及近。

六個人騎在馬上朝這里殺來，陸羽喜悅之情幾乎要溢于言表，拔槍出手，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六聲槍響，六條人命。

桑娜轉過頭時，六個人已經倒在了地上。

陸羽沒理會桑娜的震驚，他望向左邊山坡：“不打算下來和我分享一下這些是誰的人嗎？”

幾個人從草叢中爬起來，杰克站起身：“我現在有些慶幸早上沒和你們動手了。”

他踢了踢地上的尸體：“格斯，這里的鐵路大亨，接下來我們各憑本事。”

杰克很顯然對此有足夠的信心，但陸羽也有自己的路子。

西蒙，格斯手底下的工頭，陸羽找上他的時候很爽快的答應幫陸羽找到格斯。

“大家都是可憐人，我也不想我死的時候沒人幫我報仇。”

當陸羽問他為什么答應的這么爽快，就不怕丟掉工作甚至丟命的時候，西蒙這樣回答。

陸羽挑了挑眉，接受了他這個說法。

當西蒙帶陸羽找到格斯的時候，陸羽不得不承認自己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怨不得布魯斯找不到他們，這群人把自己的大本營安置到了行駛的火車上，真算得上是個好點子。

“需要我去幫你讓他們停下來嗎？”西蒙問道。

陸羽表示剩下的自己想辦法就行，因為布魯斯聞到了杰克的味道。

陸羽在尋找西蒙上浪費了不少時間，杰克卻也花了不少時間確認格斯具體的位置，一來二去之下兩邊的人馬又撞到一起。

只不過杰克在明，陸羽在暗。

鐵軌在烈日下泛著銀光，格斯站在平板貨車上，看著后方揚起的煙塵逐漸逼近。

“杰克這個混蛋發什么瘋？”

這個鐵路大亨解開西裝扣子，給溫徹斯特1873型杠桿步槍壓滿子彈。

“讓司爐把火燒旺！”他朝駕駛室吼著，煤水車頂端的工人立即掄起鐵锨。

黑煙從煙囪里噴涌而出，火車發出嘶啞的咆哮開始加速。

杰克的紅襯衫在黃沙中格外刺眼，三十匹快馬呈扇形包抄而來。

這個馬匪頭子雙腿控馬，雙手各持一柄柯爾特陸軍左輪，馬蹄聲與車輪聲在峽谷間碰撞出死亡的韻律。

“放！”格斯揮動白手帕。六名槍手突然從運牛車廂的圍欄后起身，.45-70政府彈雨潑向馬隊。

三匹戰馬轟然倒地，但剩下的匪徒已經沖到平行位置。

“上弦！”杰克扯著嗓子喊。五支拉栓式步槍從馬鐙旁的槍套拔出，子彈穿透運牛車廂的薄木板，兩個槍手捂著脖子栽下火車。

格斯踹開牲畜圍欄，受驚的牛群順著斜坡沖向馬隊。

杰克的人馬頓時陷入混亂，被牛角挑翻的匪徒剛想起身，就被鐵蹄踏碎胸骨。

“狗娘養的！”杰克啐了口血沫，馬刺狠狠刺進坐騎腹部。這匹阿拉伯馬爆發出最后的力量，載著他沖向劇烈晃動的煤水車。

趁杰克逼停火車的時候，陸羽悄悄爬了上去。

小時候天天看鐵道游擊隊，真上手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