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從樓上下來時，霍爾正坐在酒館中品著小酒。

一夜未睡的他沒有絲毫疲態，聽到腳步聲，他回頭向陸羽打招呼：“早上好，威廉先生”。

陸羽一看他滿臉微笑就知道沃克那邊已經動手了，回禮道：“早上好。”

“已經過了三天了，威廉先生今天就要走嗎？”

雖然不知道什么情況，但是考德死在了沃克手里，摩門教現在亂成一團，霍爾覺得不是很需要陸羽了。

“是今天。”

“下一步打算去哪里？”

“沒計劃，去哪里不是去？只要有人，能鬧出名堂，讓人記住我和布魯斯。”

霍爾點了點頭：“二位的確讓我印象深刻。”

布魯斯尾巴在此時猛地抽打陸羽小腿：“你快問他是不是要留在這興復漢室還于舊都。”

養過狗的才知道尾巴抽人有多痛，陸羽摸了摸小腿：“你有點無聊。”

“我想看看他知道沃克是你派過去的之后是什么表情。”

“你和布魯斯在聊什么？”霍爾主動問道。

“布魯斯問你留在這是要拿回土地還是就只是回故土養老。”

“當然是拿回土地。”霍爾說這話時很自信，“辛普森家的人絕不允許別人侵占他們的土地，下次你來這里時我一定作為主人款待你。”

“我很期待。”陸羽伸出手重重地握住霍爾，“希望你成功。”

兩人握手時，腳步聲再次響起，羅娜從樓上下來。

“你們在干什么？這是要散伙嗎？”

“答對了，但是沒獎勵。”陸羽收回手，“霍爾要留下，我不會，你應該知道。”

“要留下？”羅娜不理解，“我不想留在這，這根本就不好，一點意思都沒有。”

羅娜和霍爾不一樣，她三天前才知道自己是誰，了解這片土地，她沒有霍爾那種歸屬感和責任感。

“這里是辛普森的土地，你必須留在這。”霍爾說。

“這里可不是你的土地，你早就把它弄丟了。”羅娜搖著頭，“放棄吧，我們有這么多牛，去哪里發展都會過得很好，別執著在這。”

“你知道什么？我已經……”話說到一半，霍爾想起陸羽還站在一旁，緊急把話收了回去，“總之，我已經想好怎么拿回土地了。”

用不上陸羽霍爾也就不打算讓他一起留下，那一臉防備的樣子讓陸羽感覺好笑。

見羅娜還想反駁，霍爾喝道：“好了，別再任性了。你不可能跟在威廉屁股后面讓他照顧你一輩子。”

羅娜頓時望向陸羽，陸羽對她點頭。

見此情形，羅娜胸口一陣起伏，指甲掐進掌心，眼眶中似有淚水打轉，轉身朝雷克賽房間跑去。

“我還有事，先失陪一下。”

霍爾離開酒館，直奔自家曾經的莊園而去。他穿過鎮子，循著記憶，來到草原之上，一座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太好了，你還在這。”霍爾自語道，“我馬上就會重現辛普森家族的榮光。”

霍爾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陽光從破窗斜射進來，在灰塵中割出幾道慘白的光柱。

他伸手拂過積灰的壁爐臺，指尖黏膩的觸感讓他皺了皺眉——這里并非“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樣”，墻紙早已斑駁卷翹，地毯也被蟲蛀出蜂窩般的孔洞。

唯獨祖先的肖像畫仍高懸壁爐上方，畫中人冷峻的目光刺得他脊背發涼。

他快步走向書房，靴跟敲擊地板的回聲在空屋中格外清晰。書架上的皮革封皮書早已朽爛，指尖稍一用力，書脊便簌簌掉下碎屑。霍爾屏住呼吸，雙手抵住橡木書架邊緣，肌肉因發力而微微顫抖。

書架比記憶中更沉，生銹滑軌發出刺耳的吱嘎聲，推了兩次才挪開半掌寬縫隙。冷汗滲進襯衫領口時，他突然抬腳猛踹書架底部。

砰！

木板裂開的脆響中，暗格赫然暴露。霍爾用袖口抹了把地契匣上的灰，開鎖時金屬刮擦聲讓他太陽穴突突直跳。當泛黃紙頁上「春田鎮地界」的鉛字映入眼簾，他攥著文件的手指關節發白。

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霍爾又轉向東邊鎮子。

在那里，霍爾想找的地方，教堂之中，有教徒不斷拿水沖刷著血跡，一場早有預謀的屠殺給這里帶來了變革。

主教被殺，加上一夜追殺，剩余摩門教徒迅速轉投向沃克，速度之快讓沃克自己都沒有想到。

“主教，之前和威廉一起的那個老家伙來找您。”

沃克想不到霍爾有什么理由來找自己，出于某些原因還是讓霍爾進來了。

霍爾邁進教堂時，正撞見沃克摩挲著主教的鍍銀十字架。年輕的新任主教背光而立，陰影中只能看清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恭喜您，沃克先生。“霍爾的聲音在穹頂下激起回響，“天父果然眷顧虔誠之人。“

“都得感謝威廉先生，要不是他點醒我，我現在興許還在那里當一個小信徒。

當然了，小信徒也沒什么不好，但是這里的環境可以更加海闊天空嘛。”

沃克發表完任職感言，又問霍爾，“除了來道賀，你還有別的事嗎？”

霍爾一笑，道出來意：“實際上，我們一家才是春田鎮的主人。只是當年出了一些問題，導致我離開這里。

現在，我想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們趕出這里？”說這話時，沃克滿臉笑容。

“當然不是。”霍爾連忙擺手，“據我了解，你應該還沒有妻子。你覺得羅娜怎么樣？我有春田鎮的地契，你有這么多信徒啊，我們合作一定可以讓春田鎮進一步發展。”

“羅娜？她不是威廉的女人嗎？”

“當然不是，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威爾拍著胸脯，“我可以向天父起誓。”

看著霍爾，沃克心中暗忖：這老混蛋，恐怕一直都把羅娜當做資源，之前是威廉現在到我了。

在沃克眼中，羅娜和雷克賽也是幫助過他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只是覺得陸羽應該回歸天界，對他是沒有任何其他想法的。

他搖頭：“抱歉，羅娜姑娘可是親口和我說她喜歡威廉的，你這個條件我不能答應。”

霍爾急了：“威廉要離開了，她說的做不得數，你再考慮一下。”

“威廉要離開了？”沃克拽住霍爾，“什么時候？”

“不清楚，不過就在今天。”

沃克松開手，思考了一下：“這件事，我要和威廉商議一下，你把他叫過來吧。”

聽到這話，霍爾站在原地，一臉猶豫。

“你覺得他會留下來分你的土地？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如果沒有他我根本沒這么容易接觸主教。”

沃克冷哼，

“如果你還想這件事，就快滾去辦，他如果走了這件事就免談。”

霍爾就這樣被丟出教堂，回去的一路上他都在祈禱陸羽沒走。

一臉便秘地走進酒館，一層空無一人，霍爾頓感不妙，三步并一步沖向陸羽房間。

篤篤篤！

“威廉，你在嗎？”

無人回應。

砰砰砰！

“威廉？”

身后羅娜的房門打開，女兒站在門前：“他已經離開半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