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事情已經處理妥當。尸體已讓警方發現，現場也按照計劃布置了那男孩的血跡。”

昏暗的房間內，一名男子靜靜坐著，手中握著手機。整間屋子唯一的光源，便是屏幕上微弱卻冰冷的藍光，映照出他臉龐隱約的輪廓。

他沉默片刻，低聲回應：“繼續按計劃推進。我要他進監獄，然后派人‘照顧’一下，直到他同意加入我們。”

正是他，一手策劃了這一連串陰謀。

“是，金并！”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十分恭敬，隨之便陷入了寂靜。

而房中那位男子，則是紐約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金并。

電話掛斷后，金并輕輕揮了揮手。

房間角落的陰影中，一道魁梧的身影緩緩走出。借著尚未熄滅的手機屏幕微光，依稀可見他皮膚泛著不自然的青白色。

正是那天格溫短暫交手過的那人。

“阿列克謝，”金并的聲音低沉沙啞，“我們的警長怎么樣了？”

“依舊咬得很緊。”

“既然他這么關心......明天他寶貝女兒不是有場樂隊表演嗎？送他一份‘大禮’。”

“明白。”

阿列克謝點頭，轉身隱入黑暗。

手機屏幕的光也緩緩熄滅，整間房間再次沉入寂靜無聲的黑暗之中。

......

“......對，放心吧，會沒事的。”

下午，格溫打來電話，關心彼得的情況。

“只是臨時的保護措施，不是什么大事。別讓這影響了你們明天的表演。”

米爾頓一邊安慰著，一邊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樂隊彩排聲，隱約能分辨出幾段熟悉的旋律。

“我知道。”格溫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只是瑪麗也很擔心他。”

瑪麗·簡。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是個性格外向的紅發女孩，也是格溫組建“瑪麗簡”樂隊時的主唱搭檔。

米爾頓至今沒想明白，為啥有人會把自己的名字拿來當樂隊名字......總感覺有點“自戀”。

“你也告訴她一聲，放心好了。彼得有史黛西警長在身邊，沒人敢輕舉妄動。”

他倒是沒怎么擔心彼得的安危。畢竟沒人會傻到直接襲擊警察局。

......應該不會吧？

再說了，就算真有人腦子發熱，彼得也能變身成蜥蜴人。起碼在生命安全這方面，米爾頓暫時不用去操心。

掛斷電話后，米爾頓搖了搖頭，將注意力轉回現實。他轉身拿起擱在桌邊的半圓形裝置，掛在脖子上。

戰衣太顯眼，平日穿著不方便，但這個頭盔不同。只需輕按按鈕，便能迅速展開成面罩，遮住面容。再換上幾件沒人見過的新衣服，偽裝就完成了。

和門口的警員打了聲招呼，米爾頓便離開了家。

他還記得自己今天的目的，去康納斯博士的住處附近看看，看看會不會找到什么線索。

搭乘地鐵抵達布魯克林高地，米爾頓站在康納斯博士家門前。警戒線早已撤除，警察也不再看守。

這個家，也再不會有人歸來。

他在周圍轉了轉，街區安靜得出奇，也沒見到任何可疑人物。

正準備離開時，身后卻傳來一道略顯驚喜的聲音：

“米爾頓？”

他回頭一看，是個金發女孩，身形有些瘦弱，皮膚白得幾乎不太自然。

“呃，是我。你是......？”

“真的是你！”女孩眼睛一亮，“我剛才看到你走過來，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她一邊說一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啊，對了，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哈莉......雖然你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

說到最后，她聳了聳肩，雙手放到背后，似乎突然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熱情。

“哈莉？聽起來倒是像我一個朋友的名字。”

米爾頓下意識想起不久前遇見的小丑女，哈莉·奎因。

不過她似乎誤會了他的意思，反倒更開心了，臉上綻出笑意：

“我......真的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你來這里做什么？住在附近嗎？”

哈莉一連串的問題顯得有些急切，滿是想了解更多的渴望。

米爾頓略微遲疑了一下：“我來找康納斯博士，挺久沒見他了。”

雖然還沒認出眼前的女孩，但米爾頓還是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好巧，我也是！”哈莉的眼睛一亮。

“你也是來找康納斯博士？”米爾頓有些意外。

康納斯是帝國大學的教授，彼得能認識他已經很難得了，哈莉看上去可不像是帝國大學的大學生，居然也認識他？

哈莉顯然察覺到米爾頓的疑惑，微笑著解釋道：“他是我父親的員工，所以......我們也算認識吧。”

“你父親是......”米爾頓腦海中飛快回憶彼得曾提過的只言片語。

康納斯博士研究的“蜥蜴藥劑”項目，是由奧斯本集團出資的。

“諾曼·奧斯本？”他試探著問道。

“對，諾曼·奧斯本是我父親。”哈莉點頭承認。

米爾頓微微怔住。

諾曼·奧斯本的女兒？那她的名字就是......哈莉·奧斯本？

一瞬間，他終于串聯起了腦海中的碎片。

難怪彼得從沒遇見過那個本應是好哥們的哈利·奧斯本，也難怪搜索平臺中根本查不到這個名字。原來在這個世界里，“哈利”變成了“哈莉”。

“我記得就在你被收養沒多久，他就來福利院找到了我，然后......把我接回家了。”哈莉補充道。

福利院......

米爾頓終于認出了她。

回憶逐漸浮現腦海。年幼的他，剛穿越而來，還不懂得如何與這個世界相處，只覺得一切都陌生又冷漠。

那時，有個總是躲在角落的女孩，總被年紀大的孩子欺負，默默流淚，從不敢反抗。雖然當時的他不愛說話，也不習慣主動接觸別人，但仍看不慣這種霸凌行為，于是站出來替她解了圍，還把自己的餅干悄悄塞到她的手里，盡管那是自己不愛吃的。

沒想到她的身份居然是諾曼·奧斯本的女兒。

“我可以請你來我家吃飯嗎？”

哈莉望著米爾頓，眼里帶著些許期待。但話一出口，她又像是意識到自己太冒失了，連忙低下頭。

“對不起，我是不是太唐突了......”

“可以啊，今晚嗎？”米爾頓笑著答應，仿佛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邀約。

哈莉明顯一愣，隨即眼睛亮了起來：“真的嗎？那太好了！”

米爾頓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已經盤算起來。康納斯博士的死亡疑點重重，而背后是否牽扯到奧斯本集團，還無法確定。

既然機會來了，順勢接近也未嘗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