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老街的青石板沁著百年桐油,小五拖著行李箱碾過“文夕大火紀念碑“時,火宮殿的飛檐突然滴下一串朱砂,在他肩頭燙出北斗七星狀的紅印。暮色里傳來三聲梆子響,打更人佝僂著背掠過巷口,銅鑼上映出一對鎏金獸瞳。
“少年人,陰陽道窄,速避!”賣臭豆腐的娭毑猛推他一把。油鍋里的豆腐突然尖叫著膨脹,炸成七顆骷髏頭。娭毑的臉在油煙中坍縮成紙扎模樣,眼眶里飄出兩簇磷火。
小五踉蹌退到賈誼井邊,井底傳來鐵鏈拖拽聲。水面倒影里赫然立著只吊睛白額豹,口中黃符無風自動,上書“天慶觀敕令“。他猛回頭,只看見潮宗街拆了一半的封火墻在暮色里咧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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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的繪圖室彌漫著陳年墨臭,小五咬著半塊椒鹽馓子改稿。頭頂的民國鎢絲燈突然頻閃,瓦當上傳來利爪刮擦聲。他抄起鎮紙砸向氣窗,半片青瓦墜地碎裂,露出張被壓扁的鼠臉——那老鼠竟穿著湘繡肚兜。
暴雨突至時,老配電箱爆出團幽藍鬼火。跳閘瞬間,他看見自己敷衍的太平街改造圖上,赫然多了七道爪痕,正釘在賈誼故居的龍脈穴位。墨線里滲出黑血,在宣紙上匯成句乩語:“北斗倒懸,山魈借道“。
“墨線無矩,何以鎮山河?”身后忽起金石裂帛之聲。
小五驚回首,見那玄豹金瞳如炬,尾梢輕卷狼毫筆。潑墨濺其身,竟騰起青煙陣陣,如丹爐開鼎。玄豹踏前一步,爪印烙于圖紙,隱現二十八宿之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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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宗街的晨霧帶著醬香,小五攥著豹毛符咒推開老醋坊木門。橫梁上突然墜下只八斤重的老鼠,尾巴纏著褪色紅綢,正是昨夜那只。柜臺后伸出只枯手,指甲縫里漬著百年醋膏。
“九斤?九兩都莫得!“掌柜的臉從陰影里浮現,左眼是銅錢大的疤:“五八年大煉鋼,熬醋的青銅饕餮紋鼎都化啦!“他敲了敲柜臺,鼠群叼著陶片從梁上竄下,拼出半幅長沙古城圖。
小五懷里的豹毛突然發燙,醋缸里浮出張泡脹的當票:“民國廿七年,典當鎮煞青銅爵一對。“掌柜的獨眼驟縮,鼠群尖叫著撞向墻角神龕,木雕火神像肚里滾出個油紙包——正是缺失的北斗勺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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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再臨的午夜,繪圖室地磚縫里滲出黑水。小五按圖紙擺好青銅爵,豹子突然從氣窗躍入,尾尖掃過積灰的保險絲盒。老式電閘迸出電弧,在墻面投出幅跳動的長沙堪輿圖。
“點火!“豹子甩尾劈開醋壇,酒精度數七十的玉和醋轟然爆燃。火焰順著墨線燒穿圖紙,地底傳來嬰啼般的慘嚎。磚縫里伸出無數慘白手臂,指甲縫里嵌著太平軍鐵蒺藜。
豹子咬破前爪,血珠在空中凝成赤色符咒:“同治年間的孤魂也敢造次?“它一掌拍向青銅爵,震波掀翻民國柚木桌。藏在桌底的畢業設計稿飄出,每處偷工減料的標注都爬出血絲。
小五突然看清自己刪掉的風水墻位置,正是鎮壓山魈的陣眼。黑潮般的怨靈從缺口涌入,豹子叼起他后頸甩上房梁:“抱緊!“自己卻躍入怨靈堆,周身爆出青芒。
瓦當上的爪印突然活過來,化作七只吊睛白額豹撕咬怨靈。小五口袋里的銅錢鏢自發飛射,正是白日鼠群叼來的陶片——每枚都刻著“光緒年制鎮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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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三刻,最后縷黑氣縮回地縫。豹子癱在碎木堆里,金毛黯淡如生銹的銅器。小五顫著手倒光玉和醋替它擦洗傷口,銅腥味里混著奇異的檀香。
“湘春門的糯米,潮宗街的醋。“豹子突然開口,“配齊這兩味藥,能煉三顆還陽丹。“它瞥了眼小五被灼傷的手掌,“明日去玉樓東,找穿云錦馬褂的點心師傅。“
破曉時分,小五在瓦礫堆里扒出半塊殘碑,拓片上“同治七年重修賈誼井“的字樣正在滲血。晨霧中傳來打更人的梆子聲,銅鑼倒映著太平街新掛的招商廣告牌,某個地產商的LOGO正壓在陣眼位置。
豹子不知何時消失了,只留下張被醋泡軟的宣紙,墨跡暈染出句新判詞:
“毀人檐瓦者,必承其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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