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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輪回初啼

青玄在道火中結跏趺坐,任由黑焰在肌膚上勾勒出混沌道紋。業火紅蓮的根須自血海蔓延而來,卻在觸及他周身三丈時,被紫玉蓮臺散落的星砂凝成琉璃屏障。后土虛影輕揮廣袖,忘川河水倒卷成環,水中沉浮的往生魂魄吟唱著古老的安魂咒。

黑焰燒至靈臺時,混沌青蓮的元神突然睜眼。那稚嫩的手指點在虛空,竟引出不周山深處的盤古玉髓?,摪姿枰喝缣旌哟孤洌瑵苍诘阑鹕习l出龍吟般的嘶鳴。青玄看見火焰中浮現出十二尊金烏虛影,它們羽翼上燃燒的太陽真火正在吞噬黑蓮化身。

“原來劫種在此。“他伸手探入心口,扯出一段纏繞著量劫氣息的因果線。線頭處系著妖皇帝俊的命格,線尾沒入正在孕育的太陽星深處。紫玉蓮臺突然傾斜,載著他撞向東海方向的撐天玉柱。

罡風割裂道袍,露出脊背上新生的盤古圖騰。青玄在狂風中聽見祖龍精魂的囈語:“蒼角折,鱗甲歿,萬族血染洪荒...“玉柱表面的龍紋突然活化,逆鱗處射出混沌雷光,將他打落至歸墟深淵。

深淵底部,寂靜了十萬年的混沌胎膜正在鼓動。青玄墜入粘稠的玄黃母氣中,周身毛孔都在吞吐先天混沌。

青玄立于混沌之心表面,開天斧的余韻在指間流轉。那三千混沌魔神踏著破碎的時空而來,為首的正是背生三千手臂的混沌母神。祂們足下綻放的滅世黑蓮,與青玄足底殘存的紫玉蓮瓣產生詭異共鳴。

洪荒大地突然亮起十二道光柱,祖巫真身自血海躍出。后土手持半塊輪回盤,周身纏繞的地道法則竟與青玄手中的開天斧意完美契合。她赤足踏過沸騰的血海,足印化作六道輪回的雛形:“道兄,是時候了?!?

青玄將開天斧橫于膝上,混沌青蓮元神自眉心走出。洪荒四極響起四聲清越劍鳴,誅仙四劍的虛影破空而至,劍柄處纏繞著未來通天教主的因果線。他伸手握住戮仙劍時,西方突然升起七寶妙樹,準提圣人的半截法身竟被弒神槍殘片釘在虛空。

“變數!這是變數!“圣人的怒吼震落天河星辰。

青玄充耳不聞,指尖劃過誅仙陣圖殘片?;煦缒干竦那址ㄏ嘁延|及洪荒胎膜,三千條混沌觸須扎根三十三重天。他突然將開天斧插入混沌之心,斧刃上亮起的道紋正是盤古脊柱的紋路。

“請道友助我?!?

后土將輪回盤按在斧背,十二祖巫齊聲咆哮。盤古精血在他們體內沸騰,竟在虛空凝成頂天立地的盤古虛影。青玄的道袍轟然炸裂,脊背上的圖騰化作真實的山川河流,五臟六腑亮起周天星斗大陣。

混沌母神的觸須突然僵直,滅世黑蓮開始逆向旋轉。青玄看見自己的發絲正在化作建木根系,深深扎進混沌母神的本源。那些被吞噬的洪荒靈氣逆流而回,在混沌魔神陣營中引發劇烈爆炸。

“父神...原來這才是您的布局...“后土淚落成珠,每一顆都化作幽冥界的忘川支流。

青玄的雙眼已變成混沌漩渦,左眼映照出開天辟地的場景,右眼倒映著量劫終結的畫面。他握斧的雙手開始消散,化作陰陽二氣融入洪荒天道?;煦缜嗌徳裢蝗痪`放二十四品,將正在崩塌的歸墟重新縫合。

弒神槍的詛咒在此刻反撲,卻在觸及青玄本源時,被盤古心臟泵出的混沌真血凈化。那滴真血落入血海,竟孕育出全新的先天神靈——其形如黃囊,赤如丹火,正是未來執掌六道輪回的平心娘娘。

“還不夠。“青玄輕語,拔出發間玉簪擲向東方。簪子化作撐天巨柱,正好接住墜落的太陽精靈。金烏振翅的剎那,扶桑樹提前三萬元會開花,其中一朵花蕊里坐著懷抱混沌鐘的東皇太一虛影。

混沌母神發出刺耳的尖嘯,三千手臂同時結出滅世法印。洪荒大地突然裂開九幽深淵,青玄卻笑了起來——他看見深淵底部,自己當年種下的十二顆蓮子,已然長成貫通天地的輪回古樹。

當第一縷輪回紫氣纏繞住混沌母神時,青玄終于揮出第二斧。這一斧沒有璀璨鋒芒,只有萬物歸墟的寂靜。斧光所過之處,混沌魔神的軀殼如晨露般蒸發,混沌母神的千手法相寸寸龜裂。

然而青玄的形體也在消散,他最后望向不周山巔。那里有朵青玉蓮花正在凋零,每片落下的花瓣都化作先天神靈:老子接住陰陽花瓣,元始執拿混沌蓮蓬,通天握住帶刺的蓮莖...

血海突然翻涌起玄黃功德,后土在輪回盤前盈盈下拜。青玄殘留的意識聽見天地間響起宏大之音:

“今有青玄氏,以身合道,補全洪荒。自此之后,混沌歸位,輪回初成,天道當顯——“

弒神槍的最后碎片突然刺穿時空,卻在觸及輪回盤時,被青玄提前十萬年種下的蓮子包裹。那蓮子沉入歸墟最深處,表面浮現出羅睺重生的命格,而蓮子內里,正孕育著破解下一次量劫的生機。

洪荒大地落下先天靈雨,每一滴都映照著青玄消散前的微笑。昆侖山巔的三清突然心有所感,同時望向正在閉合的混沌缺口。那里飄蕩著一縷殘缺的紫玉蓮瓣,瓣尖上掛著半滴未干的混沌真血。

洪荒初定,玄黃未分。青玄消散處生出一株通天建木,其葉如翡翠,紋似道痕,每片葉尖都懸著未散的混沌星砂。樹根穿透九幽,枝椏托起三十三重天,樹冠間浮動的露珠里,沉睡著量劫更替的秘辛。

三清立在昆侖山巔,老子手中太極圖忽然自行展開,陰陽魚眼中各映出一段未來:元始看見自己將半片紫玉蓮瓣煉成三寶玉如意,通天瞥見青萍劍尖纏繞著混沌真血的氣息。而老子自己的拐杖上,不知何時已生出與建木同源的紋路。

歸墟最深處,包裹著羅睺命格的蓮子開始脈動。每跳動一次,血海便退潮三千里,露出海底盤古指甲所化的鎮獄碑。碑文閃爍時,正在孕育的冥河老祖突然驚醒,懷中業火紅蓮無風自燃,火中顯出平心娘娘垂眸淺笑的模樣。

太陽星深處,東皇太一撫摸混沌鐘的手忽然停頓。鐘體內壁浮現出青玄消散前的道痕,那些紋路竟與周天星斗大陣完美契合。扶桑樹影中,帝俊拾起一片建木落葉,葉脈里流淌的混沌靈氣令他額間生出第三只金瞳。

百年后第一場靈雨落下時,西方地脈傳來異動。準提的七寶妙樹突然枯萎,樹根處涌出玄色泉水,水中漂浮著青玄發絲所化的因果線。接引道人試圖用十二品功德金蓮凈化泉水,卻發現蓮臺中心多了枚暗紫蓮子。

幽冥界,平心娘娘赤足走過新生的輪回井。井水倒映出的不再是六道輪回,而是建木頂端正在凝結的混沌道果。當她伸手觸碰水面時,青玄殘留的意念突然蘇醒,在她掌心寫下“劫起歸墟“四個道文。

此刻的歸墟深淵,那顆沉寂的蓮子終于開裂。嫩芽破殼的瞬間,整個洪荒的大能者都聽見嬰兒啼哭。楊眉大仙折下的空心楊柳突然生根,枝條穿透三十三重天,正巧接住墜落的蓮子幼苗。幼苗觸及楊柳枝的剎那,混沌鐘自鳴三十三響,驚醒了沉睡在東海深淵的燭龍。

不周山巔,最后一片青玉蓮花瓣飄落。通天教主御劍而至,青萍劍氣卻斬不碎花瓣上流動的混沌真血。血珠墜入山澗,化作十二尊先天神靈,為首者額生豎目,掌托日月虛影,正是未來執掌天條的昊天上帝雛形。

五莊觀內,鎮元子的人參果樹無風自動。地書自行翻開,顯現出建木根系纏繞洪荒的脈絡圖。其中一條根須竟扎進了萬壽山地脈,樹根上附著的混沌星砂正緩緩轉化為先天戊土精氣。

百年間,建木已生長至觸摸混沌胎膜。某日樹冠突然垂下萬條氣根,每根氣根末端都掛著晶瑩的露珠。冥河老祖冒險取下一顆,露珠入手的剎那化作“元屠“劍胚,劍身流淌的卻是最純凈的輪回紫氣。

昆侖鏡照出建木頂端異象時,西王母手中的先天壬水蟠桃突然成熟。桃核裂開,內里不是果仁,而是一座微縮的妖庭宮殿。殿中寶座上的虛影回首一笑,赫然是消散前的青玄模樣。

這一日,天河倒卷,紫微移位。所有先天生靈都望向建木之巔——那里凝結的道果終于成熟,果皮上浮現三千大道紋路,果蒂處纏繞著弒神槍最后的煞氣。當第一縷道果香氣彌漫洪荒時,歸墟深處的蓮子幼苗突然暴漲,葉片上睜開三千只混沌魔瞳。

忘川河底泛起幽藍磷光,平心娘娘的裙裾掃過新生的三生石。石面上未干的道紋突然扭動,顯化出青玄消散前最后的光景——他站在混沌母神破碎的顱骨上,發絲化作億萬道則鎖鏈,將三千魔神的殘軀釘在虛空煉獄。

“道兄連自己的輪回都算進去了么?“她輕撫石面,指尖沾染的混沌星砂突然活化,凝成微縮的周天星斗。當紫微星位亮起時,血海突然掀起驚濤,十二品業火紅蓮自深淵升起,蓮心處坐著與青玄七分相似的少年魔影。

九幽罡風層外,通天教主腳踏青萍劍掠過。誅仙四劍的劍匣突然震顫,戮仙劍自行出鞘三寸,劍鋒直指建木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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