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婿倆又聊了一會兒，這才回到母女倆身邊，準備回城。

然后寧遠便見到蘇侯夫婦在馬車前低聲說了許久。

接著，侯夫人又回來，拉著蘇妲己到一邊嘀嘀咕咕了許久。

待蘇侯的馬車消失于山谷之外，寧遠望著蘇妲己那欲言又止、似嗔似怒的神情，不禁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但蘇妲己始終不說，只是夜里雙人修煉時拿出了超常實力。

奈何，九陽、北冥神功大成的寧遠，真氣雄厚無比。蘇妲己不甘失敗，屢敗屢戰，最終眸光黯淡，昏厥過去。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

啊！暗黑神顏？

寧遠：我說，妲己你太不自量力了，你有的功法我都有，我有的你沒有啊！

哪怕是《天魔大法》里的《天魔咤女大法》你練成了再來挑戰也不遲啊！雖然結果還是一樣。

最終，蘇妲己悠悠醒轉過后，緩了許久，這才慢慢道出了緣由：

“娘親說，爹擔心小玲……胡月影入宮后，我沒了侍女，打算把小瓏給我。”

小瓏是誰？

哦，對了。

為了執行表·偷天換日之計，在蘇妲己假死脫身后，由侯夫人從民間精心挑選美女并收為義女，進獻紂王，以全君臣之義。

小瓏便是為此脫穎而出的美女。

寧遠回憶了一下，發現他已經記不清這個小瓏是什么模樣，只記得和妲己眉眼間有些相似，無所謂道：

“你的侍女，你做主咯。”

蘇妲己似笑非笑：“可是娘親又說，爹打算把‘嬡己’這個名字給她。并且改姓蘇。”

寧遠隨口回道：“一個名字而已……等等，蘇嬡己？那不是為你未出生的妹妹、準備的名字嗎？”

“是啊！如今她雖名為我的侍女，但爹娘并不打算即刻將她交付于我，而是留她在身邊，悉心教導禮儀與女紅，代我侍奉雙親。待到我們大婚之日，便將她收為義女，以蘇嬡己的身份，或為滕妻，或為媵妾，與我一同嫁予你。”

寧遠想了一想，笑道：“這是為抬高你身份做的補償。畢竟你不能以蘇門郡主妲己的身份嫁給我，只能以私生女‘蘇婠婠’的身份與我成親，自帶娘家陪嫁丫頭，以后好當我寧家少夫人！”

蘇妲己秋水一半的明眸盯了寧遠稍許，抱怨道：“遠哥哥你壞！真不懂、假不懂啊？”

寧遠：？？？

蘇妲己耐心解釋：“原本我也不在意名分，只要與夫君在一起便好！我不喜歡小孩子，只想我們夫妻恩愛一生，不要旁人參合。”

好嘛，夫妻才是真愛，孩子只是意外，對吧？

沒想到蘇妲己的思維如此超前，連丁克的真諦都領悟了。

歷史上九尾狐終其一生也沒孩子。不是不想，她并不在意。

現在剛剛脫離少女時代的蘇妲己也是這樣。

看來九尾狐和蘇妲己的緣分，真是不淺。即便人妖殊途，但有些思想理念甚為合拍。

蘇妲己繼續道：“然而我父母卻不這么想，他們希望兩家的姻親關系更近，好像是擔心你被其他勢力拉攏——這不是娘親告訴我、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寧遠抱著未婚妻溫香軟玉，思索道：“不會的，我的志向根本不在諸侯或王朝。”

蘇妲己：“但其他人并不會如此考慮。否則，西伯侯也不會將邀月和憐星一并托付于你。”

寧遠笑了：“原來如此，根源在這里！是看到了姬昌已有動作，岳父大人著急了。”

蘇妲己：“確實如此。如今夫君雖僅為寧家少東，卻能在紂王與千年大妖的雙重威脅中，巧妙周旋，成功將我保全！夫君年僅十七，未來成就又將何等輝煌？”

“夫君絕不會局限于陳塘關或冀州城這樣的彈丸之地，終將登上更高的舞臺，光芒四射！屆時，諸侯皆目睹夫君的非凡才智，又會作何考慮？”

“西伯侯已然樹立了榜樣。未來，鎮南伯侯鄂氏、鎮東伯侯姜氏、鎮北伯侯崇氏，是否也會紛紛將女兒嫁給夫君？”

不會，馬上四大鎮伯侯之二就會掛了，兒子開始造反。

——而且我已經給大舅哥規劃了“大仲馬”之路！

新晉冀州侯蘇全忠，不用感謝我。

蘇妲己原本的媚眼如絲，此時卻流露著智慧的光芒，繼續道：

“總之，夫君的未來不可限量。而我——蘇婠婠明面上的身份不夠，父侯便想到多收一個義女，作為陪嫁的滕妻、或者媵妾，加深寧蘇兩家的聯系。”

私生女與嫡出女的地位截然不同。

以紂王帝辛為例，他實際上還有兩位同父同母的兄長——微子啟和微子衍，而帝辛僅是先王帝乙與先皇后的第三子。

然而，在微子啟和微子衍尚健在的情況下，帝辛卻直接被立為王儲，這一決定在朝堂上得到了公認，毫無爭議。

原因在于，先皇后在生下前兩個孩子時，尚未被封為皇后。

而帝辛則是先皇后在被封為皇后后所生的第一個孩子，因此被視為嫡出之子。

盡管微子啟和微子衍與帝辛同父同母，但由于他們屬于庶出之子，只得讓出王位，甚至不具備入選王儲序列的資格。

他們只能淪為成湯六百年天下之中、泯然眾人矣的宗室成員之一。

若他們具備才能，未來或許還有機會成為第二個亞相比干；若無所長，便只能淪為平庸之輩，后代也逐漸沉淪。

這便是當時社會的“禮法”。

在禮法體系中，正室所生為嫡出，姬妾所生為庶出，而無媒茍合所生則為私出。這便是黃帝確立的兩性聯姻的最基本原則。

同理，明面上九尾狐·胡月影成為了貴妃，婠婠·蘇妲己只是中伯侯蘇護的私生女，在家族中的地位，甚至不如嫡母所收的義女——那可是能夠正經八百視為正室嫡出的女兒。

故在寧遠看來，岳父母的安排——以“蘇嬡己”義女的身份，為私生女做陪嫁，以抬高蘇婠婠的位份。

念及此，寧遠嘆了口氣，將純欲少女抱緊：“無論你是妲己還是婠婠，肯定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