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學現用。

林溯覺得他有成為復制忍者卡卡西的能力。

一說到要錄歌。

顧雨時就牽著林溯的衣角，將他帶到鼓房。

坐在小板凳上。

踩下Hi-Hat。

輕微的刺啦聲響起，像是呼吸的感覺。

少女接過林溯畫出來的抽象鼓譜，開始認真的端詳起來。

林溯有些擔憂的問道：“能看懂嗎？”

——畢竟系統獎勵的五線譜是直接發放到他腦海中的。

時間來不及規范的做出來。

只能大致的給顧雨時畫一下。

顧雨時沒回。

而是繼續端詳著，直到有看不懂的地方，抬頭問他一下：

【這段是什么？】

“32分音符的重音位移帶鬼音。”

【這段又是什么？】

“附點十六分音符，都在后半拍上。”

顧雨時又翻回到前面。

107BPM的8/7拍。

如果說4/4拍是1234這樣數。

8/7的律動就是1231212這樣數。

后者要比前者難個一百倍左右。

爵士樂就是最吃鼓手的類型，像BPM快的金屬還能通過左手右手一起輪糊弄過去...只不過爵士跟數搖吃的是鼓手對節奏，以及聲音的理解，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顧雨時對他豎起大拇指：【你比某個藍發雙馬尾還能折磨鼓手。】

林溯有些心虛的看向一旁。

這不是感覺你比藍發雙馬尾還要萬能之人嗎。

也不沖著身邊的人哈氣。

他再說道：“要不今天先練一下？回頭再發。”

【不用。】

顧雨時搖搖頭：【能打...只不過要順一下。】

接下來我又要科普一個小知識。

400拍不是400BPM。

一個是拍數，一個是速度。

一般一個四分音符就是一拍，一拍是一下。

我給大家簡單換算一下，100BPM的4分音符是100拍，8分就是200拍，16分是400拍，32分音符就是800拍——！

64分音符大概已經超過人類的極限，也就是一分鐘敲1600下。

也就是400BPM的16分音符。

記不住也沒關系。

我替你們記住啦！

大致過完一遍鼓譜的顧雨時沒猶豫。

直接開始練習起來。

——不得不說她的基本功，或者說是整個爵士鼓的水平非常過硬。

只是將原曲大概的過三遍，基本的律動感已經被少女所掌握...林溯一邊聽，一邊彈奏著鋼琴……這首歌的鋼琴不算太難，跟著顧雨時的律動，

很快就掌握到這種感覺。

——怎么越說越像某個藍發雙馬尾。

直到顧雨時再度演奏完畢。

林溯豎起大拇指：“你是這個！”

女孩的臉上浮現出驕傲的笑容。

她大手一揮：

【錄制！】

【上視頻！】

……說到這里又忽然沉默，低頭，看看她回家換的純白長裙，纖細的腿肚從長裙中蔓延出來，骨肉勻停的向前伸著。

立刻比出一個暫停的手勢。

一溜煙的跑回臥室換衣服。

林溯當時就忍俊不住的大笑起來。

……

大概十分鐘后。

林溯擺弄著攝影的相機：“那我開始啦？”

顧雨時輕輕點頭。

應允下來。

她做出十足的準備。

而。

林溯立刻按下攝影鍵！想要沖到鋼琴面前大干一場！

——然后是一聲咔嚓的拍照聲。

整個屋內陷入沉默。

顧雨時探出小腦袋來。

將相機調到圖庫...望著剛剛拍下來的照片——拍的是她。

少女忍不住的驚嘆道：

【背景如刀鋒般銳利，奶油如人物般化開。】

【厲害啊林溯溯！】

林溯臉一獰：“這就是攝影的真諦啊！”

【沒事我下次換成佳能給你拍人。】

“那我還是用尼康打打鳥吧。”——最主要怕你吃醋。

林溯這句話沒說出來。

【失敬失敬，原來還是個老法師。】

顧雨時雙手抱拳，略表尊敬。

“還拍不拍！”林溯臉又是一獰，一記手刀輕輕拍在少女的腦殼上。

顧雨時頓時雙手捂著頭：【痛！】

【我拍！我拍！】

【老爺別打啦！我拍還不行嗎？】

林溯心想著你這臺詞真的是能播出的嗎？

他這回長記性咯。

將相機直接切換成攝影模式...按下拍攝鍵。

顧雨時表情由開心變為一秒認真——戴上耳機。

顆粒兒辣舞廠長耳機笑容.GIF。

剛剛的交流，

也只不過是一個正式錄制之前的插曲。

林溯再度認真的坐在鋼琴面前，腰背挺的筆直。

顧雨時再度敲下預備拍。

8/7拍的《Whiplash》。

1231212——GO！

強音镲的聲音瞬間直入主題！

所有軍鼓的聲音都跟少年的鋼琴聲搭配的恰到好處——！

只是一瞬間。

顧雨時就感受到林溯的蛻變。

不再像是之前那樣...

苦練一下午，合奏的節奏還是有點怪怪的問題。

不再是快，不再是慢，而是所有的聲音都一同響起，他們能夠一同控制好強弱。

就連顧雨時完全休止的小節，林溯的鋼琴旋律跟節奏都沒有出現差錯。

一股奇妙的感覺出現在女孩的內心。

林溯溯...

真的變強啦！

顧雨時略帶抬頭，分心的望著目光中只有鋼琴的少年。

真好。

她想。

——“鏘！”

但也就是這個時候。

顧雨時的節奏成功掉拍。

她有些茫然的坐在爵士鼓前。

林溯停止演奏，有點驚訝的望她一眼。

阿遲...

居然會掉拍？

果然還是鼓譜太難的原因嗎？

這樣想著。

他帶著擔憂開口：“要不...”

“過兩天再拍這首合奏的視頻？先分開練一下？”

顧雨時強硬的搖搖頭。

【不用！！！】

就連感嘆號都用上三個。

她沒有辦法接受是她在拖后腿這種事...

不管是什么事！

這就是顧雨時一直以來，隱藏的驕傲！她只想做第一，只想做冠軍——！要么自負，要么自卑，從來沒有中間的正常形態...否則她早就會對林溯說出她心中的愛意。

略帶偏執的性格是瘋子跟天才的共通之處。

【再來！】

林溯只能帶著擔心點頭：“好。”

再度按下拍攝鍵。

——然而。

錄制的第二遍。

不管是32分音符鬼音還是后半拍的休止符，不管是重音移位還是切分。

顧雨時的節奏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穩定。

毫不出錯的...

將這首《Whiplash》演奏完畢。

她演奏時候的張力堪稱夸張，強到仿佛在推著林溯走。

否則身后漆黑的怪物就會毫不留情的將少年吞噬，他必須跟上顧雨時的步伐。

演奏完畢。

顧雨時久違的展露笑顏。

她開心的望向相機。

完成啦！

真好呀。

這一遍效果應該不錯吧？

少女天真的想著...以及，拍照？再度回想起剛剛的那張相片，莫名的想法誕生在顧雨時的心中——她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跟林溯溯拍著合照。

……

女孩卻未能看見林溯眼中藏著的一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