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或思考
總體看,這是個回望姿勢,是思考者姿勢,是歸鄉游子姿勢。那些慣常的在他人眼里興許一掠而過的場景,比如舊居一株海棠,在他驀然回首處,卻搖曳成一種刻骨銘心。往往是瞬時感覺,而這瞬時之感,又實在是歷經綿久的時間和廣闊的空間之積淀。
此回望,已略過眼前景物,直抵國學根基,直抵中國式哲學思維。比如,回望先祖,其筆下多次涉及家風、家訓,乃至家國情懷。書先祖行略,緊扣立德、立功、立言“不朽之精微”,乃至歷代子孫“襟懷家國,心系故里,秉承祖訓,恭行孝道”無不彰顯出,有些道理,是亙古不變之大道。寫長調式《九州十二枝》,則是以那些無言的花木為載體,穿徹時空,帶人到浩瀚的歷史長河去泛舟,去遨游。
其思考是鞭辟入里,直抵細微的。譬如寫嘉木:
“萬物之涵,唯木是解。剖其面,陰陽可辨;斫其輪,五行盡顯。絡脈根于銀漢,精微源于無形。成舟,四海為渡;成輿,九州為臨。成棟,可擎九層樓臺;成檁,可構廣廈萬間。鉤心斗角,廊榭楹額,高瞻之廟堂;幾案桌椅,門櫥箱柜,尋常之物什,無不生命再造也。”
此思考或想象之深遠,之暢達,之綿密,實在可與“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之想象力相媲美。
看得出來,童音先生的思考,正是他人生閱歷之展示,是他國學素養之呈現。是大視野,高境界,不是小思考,小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