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化平凡為神奇
人說“文可交友”,此言不虛。
我與《大道寬寬》作者嘉軍(《世紀母親》筆名用的是仙風君,其真實姓名叫張家軍,是位戎馬一生的老軍人)相識、相知、相交都緣于文。
記得大約是20世紀80年代中期,當時我在中央人民廣播電臺新聞中心工作,有一天,軍事部的一位領導報告說,二炮記者站的一位記者要向我匯報一個重要報道線索。當時,他身邊一位穿著上尉軍服的年輕軍人正用渴望的目光注視著我,見我望向他,他立馬向我行了個軍禮。這位高挑個兒的年輕記者羞怯面容中飽含著謙恭和真誠,純真氣質中透著機敏和靈氣,剛毅目光中蘊藏著信念和執著。這便是我對作者張家軍的第一印象。應當說,印象頗好。
可惜,后來由于忙各自工作,加之我們兩個各自工作都有變動,慢慢地就來往很少了。
但緣分終歸是緣分。2021年初,張家軍給我送來作家出版社剛剛出版的他的新書《世紀母親》。說實話,當時我并不十分新奇。因為他在從事新聞記者工作期間,就在《人民日報》、新華社、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等發表過兩千余篇新聞作品,其中百余篇獲全國全軍各種獎項,還出版了《崛起的戰略導彈部落群》《蒼生詠》《壯闊的導彈方陣》三部新聞作品及報告文學集。那么,現在有閑暇時間寫寫小說、寫寫自己的母親,再自然不過了。但是,一位老軍人寫母親能寫出什么新意和文學價值呢?我翻開了這本尚余墨香的新書:一股不一樣的溫潤質樸的文學清香撲面而來,情感波瀾起伏,故事動人心魄,畫面多姿多彩。合上最后一頁,一個博大、睿智、忘我、利他、平凡又不平凡的母親形象鮮明生動地站立在面前。
這分明是一封兒子寫給母親的深情書信,熾熱滾燙,深沉厚重。
母親、母愛,是文學世界的常青樹,古往今來,卷帙浩繁,力作不勝枚舉。正因為如此,在文學作品中塑造“母親”形象便成為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弄得不好,很容易在人物設定、性格刻畫、事件排布、矛盾沖突等方面陷入窠臼,落入俗套。而張家軍沒有讓讀者失望。他以視角的新穎、故事的傳奇和講述方式的獨特,將一位普通女性的個人命運與家國百年艱辛交織融合,將一個平凡的故事放諸民族屈辱、苦難輝煌的宏大背景中,以小見大,見微知著,用“母親”平凡多舛卻又孜孜以求、不斷追尋的一生,折射出中華民族艱苦卓絕的奮斗精神,描繪了中國共產黨人為民族利益前仆后繼、血灑熱土的悲壯史詩,闡釋了“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的真理。
我應邀參加了張家軍《世紀母親》的新書首發式和研討會。一如大家預料的那樣,《世紀母親》一經出版發行,便引起強烈反響,且三年多持續走紅,好評如潮,至今不衰。
我之所以給張家軍的這部新作《大道寬寬》寫序,不僅緣于我與作者的個人感情,也不僅因為他的《世紀母親》好評如潮,最根本的還是因為被《大道寬寬》深深打動了。
《大道寬寬》是以作者自己為生活原型,以作者的親身經歷為背景創作的一部勵志小說。只有讀過《大道寬寬》,才會真正理解一位人生奮斗者的情有多苦,思有多深,路有多艱,責有多重。字里行間,你會體味到他深情的傾注、悲壯的行跡、痛楚的抗爭、血性的呼號,看到他堅韌不拔、躬身向前,最終邁向寬寬大道的身影……
過去的無法重來,未來的還在期待,人類能把握的就是連接這兩個永恒的現在。站在這交叉點上,敢向每一天挑戰,去拼搏,去追求,你便獲得了每一天的富有,也就獲得了歷史和未來。看過《大道寬寬》,你會毫不懷疑,作者就是這樣一位站在這個交叉點上的強者。他用真實的人生故事,詮釋了勵志與堅守、苦難與不屈、汗水與鮮花的真正內涵。
化平凡為神奇,凝短暫為永恒,熔真實為藝術,興則歌,悲則哭,怒則斥,不驕不媚,不雕不飾,平靜中隱波瀾,無聲中見磅礴,這既是作者追求的意境和風格,同時也是他人格魅力所在。
我很贊賞“文如其人”之說,沒有好的品行,沒有堅挺的人格,沒有高尚的追求,沒有對人世間獨到的洞察力,是無法寫出有生命力的好作品的。古往今來,大凡燦爛如錦的傳世之作,無不與作者皎似青蓮的風骨一脈相承。這就應了歌德的話:“關鍵在于是什么樣的人,才能寫出什么樣的作品。”
僅從這個角度,《大道寬寬》就很值得一讀。
胡占凡
(中國文聯副主席、中央電視臺原臺長、光明日報社原總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