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打好好地跟在羅杰身后,看大哥檢查周圍的石柱子,這個少年身上散發的氣場非常令人安心,總有股能解決一切問題的自信。
結果,他還在分神展望自己的未來,腦門驟然一涼,彷佛掩藏在天空的黑云,跨過無數空間壓了過來,竟然讓他渾身一僵。
羅杰聽到查打的話后,一下閃了過來,他的視野驟然涌上血絲,這是吸血鬼的全神貫注姿態,一切都化為了慢動作。
他看到了若有若無的一絲絲黑霧,在黑夜里覆蓋到了查打的鱗片上,角刺被壓低,還有一張慘白的臉在霧里若隱若現。
“阿羅耶。”羅杰認出了這張臉,憑著此前在北叉河大戰的記憶,他馬上開口嘲諷:“曼科皇帝的小貓,和溫迪戈閣下說的一模一樣,你這張貓臉能讓無數孩子做噩夢,實在是拜那奇丑無比的五官所賜。”
魂魄狀態的阿羅耶聞言大怒,融入查打體內的速度更加迅速,令這只大蜥蜴不堪重負,四只肥大的腿折疊了起來,將這里潮濕的土地壓裂。
羅杰怎么會給它機會,瞬間跨上了查打的背,腦后“唰”地一聲鉆出兩只猶如實體的黑手,往前一砸,連帶把羅杰自己帶飛起來,十個黑漆漆的爪子便握住了阿羅耶的腦袋。
羅杰以為不能控制這兩只手,卻沒想到手在此刻保持不變,而他非常尷尬地被架在蜥蜴的半空。
‘閣下?你怎么不動了?’羅杰懸停在半空,情急問道,‘這個阿羅耶想必脫離了干尸,這次又要附著在查打的體內。’
‘我暫時把我的雙手控制權交給你,’溫迪戈的嗓音在他腦海回響,‘你嘗試控制我的手。’
羅杰喜出望外,當即驅動意念,移動自己腦袋上的“第三對肢體”。
果不其然,溫迪戈把主動權交給羅杰后,羅杰揮動這雙手根本沒任何不適,他自己的肉手撐著查打的背,腦后的黑手便使勁拉扯阿羅耶的殘魂,每拉出一分,阿羅耶就嘶鳴尖叫,似人似貓的臉陷入痛苦,口里開合猶如溺水一般。
“你殺了我,阿泰不會放過你的。”阿羅耶感到自己整個如蘿卜一般,被拔了出來,“他馬上就要來了,你馬上就要與我陪葬。”
“他來了又如何,”羅杰嘚瑟了起來,“他打得過溫迪戈嗎?”
阿羅耶聽到溫迪戈的名字,陷入了片刻的失神,但他依然咬牙切齒說道:“如果是全盛時期的溫迪戈,還能委身在你體內嗎?呵呵。”
阿羅耶冷笑道:“羅杰·霍爾斯·夸納,我已經清楚了你的所有身份——無論是你來自霍爾斯家族的血族身份,還是夏月蒼狼的獨子,這一切給你帶來的結果,只有毀滅,還有不斷利用你的溫迪戈,他把你當了一枚棋子,咳咳。”
羅杰心神大亂,但壓根不給阿羅耶說完話的機會,直接擰爆了這具虛化的,紫色的軀殼,并縮成了一團殘缺不全的紫色魂云。
他表情浮現一絲絲掐媚,頭一抬,兩只黑手便掐著這團紫云送進了后腦殼。
‘溫迪戈閣下,這一套流程快嗎?’羅杰小心問道,‘至此,阿羅耶的一切東西,都交給了你。’
然而,溫迪戈沒有回應,只有詭異的笑聲充斥在腦海。
‘你相信他的話嗎?’溫迪戈低沉的老人聲音傳來,言語間其實和一個人類老頭沒什么兩樣,不過羅杰可不敢怠慢。
‘我為什么會相信一個外人?’羅杰語氣斬釘截鐵,‘閣下,你陪伴我一周了,你從來沒害過我,這是事實。’
羅杰說著說著,漸漸閉起了嘴。
他看著周圍色彩艷麗的巖壁,石柱子扭扭捏捏,好似活了過來。
有點像……六天前進入的某處山谷,在那里,他被一根棍子夾著,聞到了非常濃郁的大麻味道,腦海里跳出了好幾個小人兒。
他那日見到了身披白羽毛罩衣的野豬薩滿,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婦,拿燒焦的鼠尾草掃蕩三個在霍爾斯堡戰役受傷的布洛人。
現在……現在……是什么情況?
他沒見到燒焦的麻葉,卻感到本來清澈的思路,逐漸渾濁起來,周遭的黑夜如無數個鬼影重疊在一起,那股異樣的暈眩,遠比吸了燒著的大麻葉更有勁道。
這個感覺像是吸了,也像是鬼壓床了。不知什么時候,腳踩的紅色大蜥蜴如一團泡沫,啪的一聲消散。
“羅杰,”一聲啜泣,在遠方的石柱地下傳來,羅杰聽到后,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他揉了揉眼眶,慢吞吞走上前,只消二十步就來到了她的頭頂。
“莉莉婭?”羅杰歪了歪頭,疑惑道,“我不是叫你……飛過西德克薩斯領地找上校嗎?”
他直直盯著一絲不掛的莉莉婭。
熟悉的黑色罩袍不見了,一頭金發披散下來,閃著綠寶石光澤的眼睛,癡癡地盯著羅杰的下巴。
“我只是想你了,我不舍得你。”莉莉婭說話的口吻輕柔起來,媚眼如絲。
她咬著嘴唇,滿臉緋紅,胳膊肘和膝蓋的粉色肌膚蒙上了一層熒光。
她的大腿合起,兩足并攏,恰到好處的弓背配合清晰可見的腳踝,像是上帝的手筆,如此嬌嫩,如此完美無缺。
羅杰托起莉莉婭的右足,讓她情不自禁吶喊一聲。他看著她的腳,鼻尖聞到了那日在霍爾斯堡最濃烈的氣息。那一天,她就是粗暴地將腳架在自己的肩上,像個蠻橫無理的潑婦。
現在反過來了。
是最完美的血液,打了無數香氛和香水都比不上的香味。
這激起了他最原始的欲望。
羅杰內心同時有第二道聲音產生了異議。
‘他媽的,要不要那么變態。’
他手上動作卻毫不含糊,托著莉莉婭的小腳揉來揉去,激得她呼吸聲越來越重。
他為自己行為非常不齒,卻不知怎么的,內心的本能超過了理智,竟然開始玩弄他的意識。
‘我這是又吸了什么毒?’
看著忽然開始劇烈反抗的莉莉婭,手控制不住地掐住她的脖子。
然而,他內心有一股潛意識卻是清醒的,這令他非常難堪。
剛剛巖壁上有什么東西,我接觸了什么?
他開始仔細回想自己是怎么中的毒……沒有手觸,四肢也沒碰過植物。
首先可以排除海洛因和各種常規毒品。
他聞到了空氣中草藥的香味,這也絕非羅杰記憶中熟悉的毒物分類,草科植物不可能在未經高溫或者燃燒,就能揮發足夠的氣味,讓自己陷入這個不知是真是假的現實。
難道是卡芬太尼,羅杰忽然回想到前世接觸過的最強烈違禁物,芬太尼就在其中一列,是一種手術上使用的強效麻醉劑,有少部分流通毒販子的手里。
以前世科學的應對方式,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往鼻子里噴一口對抗劑,但顯然不現實。
一般這種情況,最后只有猝死的結局。
有什么辦法可以自救,羅杰一巴掌扇腫了莉莉婭的側臉,開始獰笑起來,腦海里卻是逐漸想著對策。
我不能抵抗自己的本能……
羅杰看著手腫脹起來,并起了好幾道紅印子,他摸過莉莉婭的臉,仍然是柔軟的觸感,當下覺得不對勁。
這不是莉莉婭,這是什么東西代替了她,成為了我夢里可供蹂躪的對象。
讓自己不斷扇她,打她,自己的渾身上下,莫名其妙淌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