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

顧棠眼底生出幾分興趣。

她站直身體，掛上微笑。

“程野是吧？回頭輸了的時候，你可別耍賴。”

一個評級A而已，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但在如今她腿腳不便的情況下，能有一個仆人全天伺候，對她來說，可謂是血賺不虧的買賣。

程野壓根不信她能得一個評級A，一臉的無畏。

“我耍賴？我看你還是先想想等你輸的時候，怎么辦吧！”

顧棠拄著拐杖，直接往舞臺方向走。

“我輸不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猛砸在每個人頭頂，所有人愕然的看著她。

這老太婆也太囂張了吧！

就連剛剛突破一千萬觀眾的直播間，也滾起滿屏的譏諷彈幕。

【這老奶奶到底哪來的自信，怎么有臉說出這種話啊？】

【本來我是沖著硯神來的，現在看到這老太婆說話那么狠，節目效果那么足，我都想看看她一會怎么翻車被打臉！】

【她翻車是肯定的了！我剛剛查了一下，她要表演的歌竟然是硯神的《白戀》！】

【臥槽，這老奶奶勇氣這么大嗎？《白戀》可是出了名的翻車神歌，就她那老破鑼嗓子，不是唱歌，是來毀歌的吧！】

【呵呵，她要是能完整唱出來，我給她送一千出道票！但如果她唱毀了這歌，我立馬給她刷一萬淘汰票，送她早日滾回家！】

顧棠站上舞臺，掃了一圈臺下的所有人，每個人臉上都是幸災樂禍，等著看她出丑。

只有坐在導師臺正中間位置的沈硯山，緊皺著好看的眉，眸底藏著對她的擔憂。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沈硯山還沖著她做了個鼓勵的笑容，動了動薄唇。

他在對她說：“加油。”

顧棠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抓緊話筒，對他輕輕一笑。

接著，她沖著后臺的方向點了下頭，示意她準備好了。

下一秒，全場的燈光暗了下去，《白戀》的前奏響起！

臺下的程野聽到這前奏，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他贏定了啊！

這首歌現在除了沈硯山本人，還從來沒有任何人能不跑調，完整的演唱出來，哪怕是花千萬修音，都能聽出來瑕疵！

現在顧棠這老太婆直播演唱，純純就是找死啊！

導師席上的紀元樞也眉頭一挑，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還以為這顧棠能多有實力呢，敢情就是一個蠢貨啊！

第一首歌不挑點簡單好唱的歌，挑最容易跑調的難歌來唱，擺明了就是給他機會好好挑她的刺啊！

那他一會可得好好怒噴半小時她唱得有多差，再狠狠給她一個D評級！

顧棠閉上雙眼，睫毛染上淡淡金光，脖頸仰起天鵝般的弧度，耳垂處的珍珠耳墜輕晃，高傲又絕美。

她輕啟朱唇，吐出歌詞，清冽動聽的嗓音傾瀉而出。

“琥珀封存了烏鴉，秒針逆向游過盛夏。”

一瞬間，將所有人拉入正值炎夏的森林中，與青梅竹馬踩在冰涼的溪水里，分享著手中握著的那塊橙色琥珀。

一副美好的青春畫面，在顧棠略帶沙礫感的嗓音下，緩緩展開。

仲夏夜的晚風掠過花叢，清泉在月光里碎成粼粼晶片，他們和自己深愛的人牽著手，去追逐閃閃發光的螢火蟲。

忽然，顧棠的音調上升。

“裂隙中傳來冰川融化，吻碎了千年時差。”

溫馨美好的畫面，如同一場夢驚醒，碎成無數塊尖銳的玻璃。

折射出千萬個孤寂的自己！

原來他們的愛人早已死去，那場愛不過是一場久不肯醒的夢！

臺下傳來嗚咽的哭聲，為這場愛情痛苦大哭。

顧棠緩緩睜開雙眼，清眸染著一抹深色，把話筒拉近唇邊，聲線壓低，輕哼最后的伴奏。

像是安慰，像是憐憫。

臺下的眾人聽到后，哭聲更大了！

“我哭得停不下來了，以前怎么沒發現《白戀》這首歌這么好哭啊？”

“這首歌讓我看到我那個癌癥去世的初戀，仿佛回到了當年愛得最深的時候！”

“嗚嗚嗚，這老奶奶是不是修音了啊？沒破音就算了，怎么還唱得那么好聽啊！”

“沈硯山的原版唱得是思念愛人，是繾綣的愛情，這顧棠唱得是可悲可憐的我啊！”

“壞了，我竟然覺得顧棠唱得不比硯神差，甚至還覺得她唱得比原唱還像原唱！”

程野在聽到顧棠唱的第一句時，就已經難看得不行。

在全都聽完后，他臉色變得蒼白無力，一點血色都沒有。

這個顧棠是怎么用那個破鑼嗓子唱出這么驚艷的歌曲啊！

他不會真得要給她當仆人了吧？！

紀元樞也臉色難看至極，眉頭皺得死緊，努力把眼眶里的淚水憋回去。

他想找出顧棠剛剛演唱時的問題，但無論怎么絞盡腦汁，他都找不出任何的缺點！

甚至，他還想站起來給顧棠鼓掌！

“啪啪！”

沈硯山直接站起來，開始大力鼓掌。

“顧棠，你表演得非常完美！我要給你S評級！”

顧棠聽到這個評級，滿意的笑著說：“謝謝沈老師。”

沈硯山再垂眸掃向身側的姜霜序，冷聲開口。

“姜老師，你覺得如何？”

原本想給A的姜霜序，在對上沈硯山冷若冰寒的眼眸，身體一僵，嘴角一抖。

“我也給S！”

原唱都給S，她一個舞蹈導師也不敢給更差的啊！

沈硯山再掃向紀元樞，“嗯，那紀老師，你呢？”

紀元樞握緊拳頭，想到自己之前說的給顧棠道歉的話。

他牙一咬，心一橫，毒舌開口。

“我倒是和兩位老師意見不同，我覺得顧棠的表演非常差！根本拿不了S！”

他頂著來自于沈硯山的威壓，看向顧棠的眼神透著厭惡。

“她聲音那么老，根本唱不出來的，我懷疑她是在假唱！”

“弄虛作假的人，我只能給她D！”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觀看直播的觀眾，在靜寂兩秒后，爆發出無數彈幕。

【這紀元樞這么敢說嗎？直播選秀都有假唱？】

【這歌我聽著不像假唱，不一樣風格的《白戀》，都給我唱哭了！】

【前面的，一看你就是看綜藝看得少，有些節目組為了熱度，會故意那么干，這顧棠七十的年齡還上選秀，肯定是節目組早就設計安排好的了！】

【對，也就是碰上紀元樞不怕資本的業界毒舌，否則真讓這節目組得逞了！】

【我就說顧棠這老奶奶，那么大的年紀，怎么可能唱歌那么好聽，原來是節目組提前修好的音，讓她假唱出來的，真惡心！】

【硯神給她S，肯定是節目組想捧她出道，用了某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強逼硯神了！】

【既然節目組想讓顧棠出道，那我們絕不能讓它如意，大家和我一起，給顧棠上淘汰票，送她早點滾出選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