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本王是滇王,發癲的顛
- 大明:我朱棣,不靖難,改養豬了
- 蕭藍衣
- 4433字
- 2025-04-01 23:22:21
只要是上等戶,就跟權貴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遷走他們,難如登天。
最好遷的就是下等戶。
偏偏這種人家,全部家當,也不夠移民之資。
果然,當天晚上,就有人給王家人求情來了,根本遷不動。
大明占領江南十六七年了,江南士族認命似的把各家女兒,嫁給當朝權貴。
反復聯姻,保全家族。
終于到了開花結果的時候。
老朱多次遷富戶,卻次次動搖不了士族根基,原因就在這里。
別說朱棣,李善長又如何?
照樣遷不動大族。
李善長比朱棣厲害一些,能遷走上等戶。
朱棣連上等戶都遷不動。
遷一家,就冒出權貴來求情。
哪怕他鐵面無私。
李祺總會為人情,而放棄遷走一家。
遷民之事,難的不是錢糧,不是路途,更不是疾病。
而是人情!
朱棣真要鐵面無私。
明天淮西勛貴就站在朱棣對立面上。
李善長都保不住他。
而朱棣被朱標逼到墻角,不得不和李善長交好。
他也得為自己考慮。
“滇王,清點工作并非單純算術,還需要繁重駁雜的工作,還得請滇王出馬。”
李祺肯定不會沖鋒陷陣。
遷民,事關百姓一家生死。
去貼告示,無異于去宣判死刑。
那是要玩命的,人家跟官差玩命。
李祺可不敢去。
朱棣看向李文忠,李文忠四十五度角仰視天花板,熟視無睹。
這家伙可不想得罪李善長。
“罷了,俺去!”
沖鋒陷陣的活兒,還得歸朱棣。
最郁悶的是余舜臣,他盲圈人名后,還寫上原因。
“呂先生,這些人家您熟,您帶俺去認認門。”朱棣得找個門板。
他也知道,貼告示的后果。
呂敏不樂意:“殿下。”
“微臣雖在士林薄有微名,認識的多是東山高臥的隱士。”
“和這些富戶,毫無交集。”
他又不傻。
登門去貼告示,一定被打得滿頭包。
到時候朱棣準拿他當門板。
“而且,微臣這幾天,腿疾犯了,走路困難。”
呂敏擼起褲管,發現膝蓋有些紅腫。
像是自己搞出來的。
“您看微臣手頭上的工作,微臣走了,誰來接替呀?”
確實,整個官邸,認字的就這幾個人。
都身兼數職,確實忙不開。
可是,呂敏面前就擺著一個卦筒。
他就負責抽簽。
不認字的也能干。
“張普定,你來干!”
張普定是左金吾衛指揮使,老爹張銓,濠州定遠人,淮西勛貴之一。
老朱親衛出身。
如今隨傅友德平定云南,封侯近在咫尺。
張普定能爬上左金吾衛指揮使,靠的可不是老爹的權勢。
而是,娶了鞏昌侯郭興的女兒。
郭興,那是老朱的小舅子,郭寧妃的親哥哥,是老朱最信任的武將之一。
所以,張普定年紀輕輕,官位超過老爹,當上皇帝重要心腹左金吾衛指揮使。
這里面也有張普定對老朱的忠心。
能坐到這個位置的,僅靠能力和背景遠遠不夠,最重要的是忠心可靠。
“殿下,下官不合適吧?”
張普定在宮中混久了,知道誰不能得罪。
朱棣就是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整個大明,敢挑戰老朱權威的人,很多。
但活著的人,一個朱標,一個朱棣。
朱標是太子。
可朱棣呢,一個藩王而已。
竟次次挑戰老朱權威,而屁事沒有。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朱棣不一般啊。
“你不認字,還不會抽簽嗎?”
朱棣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我認字啊。
張普定想提筆證明一下自己。
奈何朱棣沒工夫搭理他,讓小鼻涕準備王駕:
“呂先生行走不便,準備一副擔架,抬著去!”
朱棣朝屋外喊:“小譚、小鄭,你倆親自抬,別摔著呂先生!”
呂敏眼珠子差點跳出來,你是人嗎?
老子腿疼,不能走,你抬著我走!
等被移民的人家打上來的時候,你把我丟了。
合著你們貼告示,揍讓我一個人挨唄?
朱棣你是人嗎?
“殿下……”
呂敏要找新借口。
可譚淵和鄭亨進來,一左一右,架住呂敏,合力放在二人肩膀上,抬著就走。
嘭!
正在說話的呂敏,腦袋狠狠磕在門框上。
他慘叫一聲,卻沒人理他。
“微臣頭疼……啊!”
呂敏借機去太醫院,才不去扮演死尸呢。
結果。
譚淵和鄭亨仿佛是他肚中蛔蟲。
扛著呂敏又進屋。
呂敏沒有適時低頭。
嘭的一聲,腦袋又撞在門框上。
這下磕的更狠。
他身體幾乎折起來平躺。
多虧這哥倆力氣大。
換個力氣小的,都扛不住呂敏,那就真得送去太醫院治療了。
“殿下,您得走在前面!”
“俺倆越位了,請殿下恕罪!”
譚淵和鄭亨扛著呂敏單膝跪地。
絲毫不管呂敏在他倆肩膀上搖曳的樣子。
老子恐高啊!
呂敏想喊,但腦袋太疼了。
重點是忽上忽下的,他心臟狂跳,手心全是冷汗,真的恐高啊!
“無妨。”朱棣繃著臉。
譚淵和鄭亨松了口氣。
又問:“殿下。”
“俺倆把呂先生磕到了,呂先生會不會怪俺倆?”
整個班房里的人,都覺得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頭,頭疼。
為呂敏疼的。
連續磕兩下,額頭磕一下,后腦海磕一下,砰砰兩聲,誰受得了啊。
可誰敢為呂敏仗義執言?
余舜臣立刻低下頭,忙著畫圈去了。
滇王真的顛。
殺人不見血啊。
呂敏倒了血霉了,估計這才剛開始。
幸好選的人不是我。
可余舜臣看了眼選人后面,寫下的批注。
頓時淚從心來。
呂敏是肉體折磨,他是精神折磨啊。
滇王真他嗎的太壞了呀。
難怪李祺費勁九牛二虎之力,要請他來呢。
江南的大戶真要倒霉了。
以后誰說朱棣是豬倌兒,是蠢豬,老子噴死他!
這要是蠢豬,天下人都是蠢豬!
“呂先生厚德載物,明德惟馨。”
“咋可能會因為這點事跟你倆一般見識的呢。”
“畢竟你倆也不是故意的。”
朱棣輕輕拍拍兩個得力手下的頭:“乖,準備好擔架吧。”
“謝殿下美言!”
譚淵和鄭亨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重新站起來。
呂敏在忽高忽低之間,眼睛眩暈,手心全是汗,心臟砰砰亂跳,頭重腳輕,關鍵是要吐!
哐當!
就在呂敏要吐出來的時候。
這兩個夯貨,忽然快跑往外沖。
呂敏本來就恐高,哪有心思分神考慮門框啊。
結果,他的腦袋再次和門框來個親密接觸。
這次估計直接用上擔架了。
故意的!
他們就是故意的!
呂敏確定了。
明白有啥用,腦袋嗡嗡作響,意識逐漸模糊。
最惡心的是,從肚子里反出來的東西,在剛要涌出嘴里的時候,再次咽回去。
那種嘔吐物咽回去的感覺,有種山羊吃草反芻的感覺,非常惡心!
比撞頭三次的疼還強烈。
“你們兩個會不會抬人啊!”
朱棣火了:“看把呂先生給磕的,擔架呢?”
“快把擔架抬過來!”
“你倆別亂走了,擔架快抬過來,別傷著呂先生了。”
“搞得好像本王欺負呂先生似的。”
“外面熱,你倆給呂先生遮陽!”
“靠,老子讓你遮陽,沒讓你給呂先生吹氣啊!”
衛隊把擔架送來。
譚淵和鄭亨依言把呂敏放在擔架上。
聽說遮陽,鄭亨充當遮陽傘。
譚淵充當空調,朝著呂敏吹氣。
“殿下,小鄭一個人撐傘就夠了。”
“俺想著,呂先生太熱了,俺給他降降溫。”
“您看看,俺吹幾口氣,呂先生已經有反應了。”
譚淵滿臉無辜。
而在班房里的一眾官吏,都伸脖子往外看。
發現呂敏真的磕暈過去了。
都覺得頭疼。
“那是你有口臭,把呂先生熏醒了!”朱棣沒好氣道。
譚淵傻笑,眸中的狡詐一閃而過。
一眾官吏為呂敏默哀。
還沒辦正事呢,就被朱棣折磨夠嗆。
難怪這家伙讓陛下頭疼,真是個魔星。
李祺莫名摸了摸腮幫子,被筷子戳的,還有點疼呢。
李文忠總覺得后背墜得慌,像是有人騎著他似的。
張普定想到了,那個在宮中亂跑,親衛、宮人都拿他沒辦法的令人頭疼的身影。
嗎的,千萬別惹他!
朱棣抬著呂敏,去貼告示。
此時,已是傍晚,街上人流不少。
圈定兩家上等戶。
一家姓張,家里鹽多。
一家姓劉,家里糧多。
哪怕下午時,有官員找朱棣說情,被李祺強勢頂回去了。
因為下午,共圈了二十多家,都不能動。
都和淮西勛貴的近親聯姻,李祺人情收獲一波。
最后實在沒轍。
繼續收獲人情的話,可能遷不走一個上等戶,更湊不齊遷民用的錢糧。
只能忍痛放棄人情,挑兩家。
這家姓張的,私鹽販子起家,大明建立之初,投資過明軍。
沒少賣給明軍提供鹽和糧食。
可以說是為大明建國立下過功勞的。
之所以選他,因為他家朝中人不硬,關系找不到李祺頭上。
其他人家關系太硬,都是各府妾室娘家,暫時惹不起。
從皇帝下旨遷民后。
整個江南風聲鶴唳。
都怕霉運砸到自己頭上。
已經提前找關系打招呼了。
所以,今天臨時官邸剛剛掛牌成立。
就被各大勢力盯著。
當張家得知自家被圈中后,整個家族的天都塌了。
有人說丟掉家族基業逃走,有人說直接造反,有人說去云南販鹽……
正在他們討論的時候。
仆人來報,有人把一副擔架放在門口。
擔架上躺著個人。
張氏家主張云召帶人去看看究竟。
大門口,譚淵親自貼告示,就貼在張家大門上。
以前移民不是這樣移的。
朱棣移的不是普通人,自然不走尋常路。
張云召也是見過世面的。
看見朱棣一身蟒袍,就猜出是親王身份。
“草民張云召,見過親王殿下。”
張云召極盡恭謹,心里思量著這是哪位親王?
該如何討好呢?
“認識字不?”
朱棣指著告示:“念一遍,就開始準備吧。”
張云召是認識字的,告示寫的也是大白話。
看到移民人數和日期。
頓感天塌了。
“請殿下進寒舍少敘,給草民一個略表孝心的機會!”
張云召從臺階上爬下來。
欲匍匐到朱棣馬下。
“靠近王駕者死!”
譚淵抽刀出鞘。
張云召停在譚淵腳下,朝朱棣不停磕頭。
鄭亨則小聲道:“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還是標下去談吧。”
“不必,你把守大門,小譚率二十人隨俺進門便是。”
朱棣指著擔架上的呂敏:“呂先生也請進去。”
“殿下。”鄭亨不放心。
畢竟告示一貼,張家必和朝廷勢同水火。
朱棣深陷險境,萬一出事,整個衛隊都得給陪葬。
“三十個人,夠用了!”
朱棣下馬進府。
若是中等戶,不至于親涉險境。
對于上等戶,他還圖謀人家的家財呢。
得為皇帝分憂呀。
開源節流,開源很重要的。
張云召見朱棣同意,以為能塞錢辦事,免去自家遷走之憂。
自然喜出望外,極盡熱情。
沒有進屋,而是停在距離大門口很近的一個涼亭里。
“張云召是吧?”
朱棣坐下,手扶戰刀:“本王有件事和你商量。”
“小人懂,這里共有十兩黃金,是勞動滇王大駕的茶水錢!”
張云召拍拍手,讓人呈上來一盤金豆子。
他不怕朱棣貪,就怕朱棣不要。
同時,送上來的,是鹽礦、鹽場的股份。
他巴不得靠住朱棣。
有藩王做靠山,他生意只會越做越大,賺的自然就越來越多。
朝廷有人好做官。
他的兒子、侄子,說不定能擺脫商人身份,步入朝堂。
看著托盤里的金豆子。
朱棣暗嘆:老朱眼珠子就盯著農民和土地,殊不知,最有錢的是當官的,其次是商人。
就這樣一家上等富戶,隨手就能拿出十兩金豆子。
他這個藩王,都拿不出來這么多!
還有鹽礦、鹽場的股份。
朱棣把股份契書放在手里,翻閱一番:“一年能賺多少錢?”
張云召一聽滇王真有收下的意思,內心狂喜。
同時,心里生出一絲鄙夷。
天潢貴胄又如何,還不是要拿我的錢?
“兩三千兩吧。”張云召報個謊。
朱棣抬眼:“這么少?”
“殿下,分到我手上的,確實就這么多。”張云召沒說謊。
他上面還有人。
不然他為啥只是個富戶,而不是貴族呢?
“那這鹽礦、鹽場值多少錢呢?”朱棣又問。
張云召內心更加鄙夷。
這位爺是在北方吹沙子吹傻了吧,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吧?
堂堂大明親王,張嘴錢閉嘴錢的,真是鉆錢眼里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我家也不用遷走了。
“回殿下的話,我家鹽礦、鹽場規模不大,價值在萬兩左右,但不好出手。”
張云召留個心眼,擔心朱棣殺雞取卵。
“確實是這樣。”
“京師繁華,達官顯貴比比皆是,咱家這么小規模的,人家看不上。”
“而普通人家呢,又拆兌不起。”
“咱家這生意,投入高,利潤低,還得有朝廷關系,才做得起來。”
“所以草民才說,不好出手呢。”
張云召倒沒騙朱棣:“殿下您放心。”
“我家愿意拿出七成利潤給您。”
“只要您不嫌棄。”
“每年的今天,草民都會把份子錢,送到您的府上。”
“只是,遷去云南的事,能否請殿下高抬貴手?”
張云召跪在地上,老老實實,實則大奸似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