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
還能有什么感受？
即便方才吃下的丹藥確實非比尋常，但是白闕依然不覺得有用。
剛要隨口安慰，臉色忽然變了變。
“這是……”
白闕面露驚疑，感知體內，立時發現原本使得經脈凍結，靈氣流動緩慢的寒意，此刻竟沒有以往那般厲害。
輕動靈氣，絲毫不會受到寒氣影響。
居然，真的有用？
他看了楊羽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直到凝神將靈氣運轉了一個周天，方才漸漸確定，看向楊羽的眼神充滿震驚。
“怎么樣？”
楊羽也比較期待，目光閃閃。
白闕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許久才緩緩吐息，喃喃道：“你的丹藥并未將寒毒完全祛除，但不知為何，這些寒毒對我的影響沒有往日大。”
這跟預期差不多。
楊羽松了口氣，恭聲道：“前輩有所不知，祖先所留之丹藥并沒有祛除寒毒之效，卻能讓服用者更容易抵御寒毒。”
白闕沉默。
情況確實如對方所言。
想到寒毒真有可能恢復，他沉寂的心思終于活絡起來：“這些丹藥，你可有其他的？”
“丹藥尚有一部分，但是反復食用不會有更好的效果。除非我能煉制出丹方上記載，更高品級的丹藥才行。”
楊羽目光微閃，輕聲一嘆：“可惜晚輩的資質愚鈍，進益緩慢。”
白闕忙道：“你的意思是，倘若你的丹道進步快些，你便能煉制出更好的丹藥，以此來壓制我體內的寒毒？”
“有這個可能……”
“甚好，甚好！”
白闕略有激動，隨后勉強鎮定，聽得出楊羽的這番話有何含義。
他沒有遲疑，輕聲笑道：“若是有旁的困擾，我白氏恐怕真幫不上忙，但既然相關丹道，楊小友自可前往丹藥司。林掌司是七品丹師，經她點撥，相信小友的丹道定能精進。”
楊羽故作矜持：“晚輩初來乍到，豈能受掌司傳道……”
“你助我壓制寒毒，本就是大功一件。”
白闕被這模樣笑了：“何況我白氏從來不浪費丹道的人才，你既然有家傳丹方，想必繼承了幾分先祖的天賦，只是往日資源不夠罷了。”
“謝過前輩！”楊羽心中大喜。
“這是你應得的。”
白闕遲疑片刻，忽然問道：“是了，你這丹藥的口味確實與眾不同，既然你有先祖丹方，不知道能否加以改進，令白氏產出的丹藥皆有類似味道，好與尋常丹藥做區分？”
楊羽略有尷尬，更有驚嘆。
不愧是一家之主，腦子動得就是快，剛剛吃下一點便有了想法。
這個想法確實可行。
市面上的丹藥大多味道一致，畢竟丹方一樣，基本寡淡無味，或是略有苦澀。為了保證丹藥效果不受影響，丹師輕易不會對丹方做調整。
以往來說，口味本就不重要。
倘若白氏產出的丹藥有如此味道，價格又大差不差，多半會引來很多修士哄搶，誰不想修煉之時輕松愉悅一點？
楊羽對食仙錄的菜肴很自信。
若非食之有味，身為筑基人物的白闕也不可能主動提起。
不光如此，更可以在無形之中加大白氏丹藥的傳播度，修士一吃便知，從而引來更多人購買。屆時白氏的知名度一定會大大提高。
可惜。
一切的前提是……
食物真的是丹藥。
楊羽只有搖頭：“先祖所留的丹方只對本來的丹藥有效，晚輩資質尚淺，不知該如何改變其他丹藥的口味。”
白闕略有可惜：“或許可以將丹方拿給林掌司過目，看看能否改進。”
“我試試吧。”楊羽模糊回答。
“總而言之，多謝你了。”
白闕轉過話題，忽然看向門外。
他心頭正高興，聲音中氣十足。
“都進來吧。”
三人前后踏入房間，表情各異。
白遠山第一個走了進來，面色依然生冷，顯然覺得這是浪費時間。
白璃霜緊隨其后，平靜眼眸藏著期待。
白牧野最后才走了進來，表情極為復雜，一方面希望楊羽的方子真有用，壓制寒毒，解決了白氏的難題；一方面又怕真的有用。
此人與霜姐姐本就親近，倘若叫這家伙真解了白叔的寒毒……
“這怎么可能？”
他壓了壓想法，堅信楊羽肯定辦不到。
但是剛走進房間，看到白闕面上的神態，心情頓時跌落谷底。
其他人也看出白闕的欣喜，神色微變。
“父親，您這是……”
白璃霜強壓驚喜，忍不住開口。
白闕神態溫和，點頭笑道：“霜兒，楊小友的方法果然神妙，雖說沒有將寒毒完全祛除，卻讓我更容易壓制寒毒，不受其擾。尋來這樣一位能人，為父得好好謝謝你。”
“真的有用？”
白璃霜難以置信。
因為她也只是抱著試試的想法。
眼看白闕又點頭，情不自禁看向楊羽。
“多謝道友！”
“舉手之勞，霜少君言過了。”
楊羽態度謙卑：“主要是前輩修為深厚，我的法子才能起到一點效果。”
白璃霜美眸流轉，高興到說不出話。
白遠山父子則是呆在原地，怔怔看著這一幕，許久都難以相信。眼看白闕父女相談甚歡方才漸漸驚醒，震撼到無以復加。
一個煉氣二層之人的手段，居然真的有用？
他們這么多年的努力算什么？
白牧野哪里能接受，下意識質疑：“我最清楚白叔的寒毒有多嚴重，此人怎么可能有辦法解決，白叔小心受他哄騙！”
白闕笑容漸止，眉頭隱皺。
“胡鬧！”
白遠山一巴掌拍在親兒子頭上，“難道你能比家主更清楚寒毒是什么情況？”
他收斂心思，滿臉歡喜一拜：“家主體內寒毒終于緩解，此乃白氏大喜！”
白闕這才淡淡道：“也不必這般高興，楊小友雖說讓本座不那么受寒毒影響，但寒毒依然存在，還要勞煩牧兒多為本座煉丹。”
白牧野臉色陣紅陣白，憋的說不出話，又看向楊羽，眼中滿是怨氣。
楊羽自然注意到了，并不在意。
氣氛逐漸安靜。
白闕目視眾人，微微笑道：“楊小友修為雖說不高，卻能緩解本座之寒毒，可稱大才。即日起，封楊羽為我白氏客卿長老，計入名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