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問心
- 宗門皆大佬,小師妹唯愛撿破爛
- 唯愛巧克力奶
- 2299字
- 2025-03-15 23:37:18
“我們昭昭兒在想些什么呢?”清瘦的女人彎下腰,愛憐地刮刮小姑娘的鼻子。
她很美,美到與破爛的小院格格不入,纖弱的身形仿佛隨時要乘風(fēng)飄到月亮上去,一雙和季昭相似的杏眼,里頭盛滿溫柔的光。
可笑起來的時候,又可以窺見那潛藏在深處的,尖銳不服輸?shù)拟惭馈?
季昭愣愣地盯著她半晌,眨了眨眼,一頭扎進(jìn)她懷里,緊緊箍住那個骨瘦如柴的身體。
“我好想你!”
這是她的娘親,她最最親密的人吶!季昭想著,努力嗅著屬于娘親的氣息,不由紅了眼眶。
季昭的娘親有個很好聽的名字——陳夏青。
據(jù)說陳夏青出生的時候就是夏天,田里的禾苗綠了,于是就叫“夏青”。
陳夏青失笑,強(qiáng)行捧起女兒的臉:“哎呦,怎么掉金豆豆了?來來來,娘給你接住,可不能浪費(fèi)了。”
季昭臉上還掛著鼻涕眼淚,努努嘴,還是忍不住笑了。
“我做了好長一個夢!”
“嗯?夢見什么了?”
“嘿嘿,等一會兒再告訴你,今天可以吃嫩嫩的葉子嘛?”季昭雙手牽住娘親的手,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可以呀,慶祝我們的昭昭兒昨天沒有尿床!”
季昭臉漲紅,急忙為自己挽尊:“我、我才不尿床呢!”
黃昏下,枯敗老樹掩映的小院里,一大一小的背影,相攜進(jìn)屋。
問心路外,楚堯喚出一面水鏡,里面放映著季昭在問心路里的一舉一動。
風(fēng)瑾神色凝重,雙拳緊握。
可不能陷進(jìn)去啊……
應(yīng)不染則是盤腿打坐,閉眸不看。
“還是心境不穩(wěn)吶……”楚堯搖搖頭,不知道在說誰。
問心路里,季昭和娘親已經(jīng)吃完了晚飯,坐在老樹下乘涼。
零星幾只蟬在樹上只哇亂叫,季昭聽饞了,咽著口水說:“明天就把你們抓來吃掉!”
陳夏青有一搭沒一搭撫著女兒的腦袋,悠閑打趣道:“咱這院里可就這么幾根獨(dú)苗了,這個夏天吃了,不知道下個夏天還有沒有哦!”
“大蟬不會有小蟬寶寶嗎?”季昭好奇地問。
陳夏青聽著女兒天真稚氣的話語,不由露出一抹壞笑:“那我不知道,不過這里確實(shí)有一只小饞寶寶!”
季昭反應(yīng)慢半拍,才反應(yīng)過來娘親是在笑自己貪嘴,剛想反擊,就猝不及防被包住小臉,像個面團(tuán)一樣被“肆意玩弄”。
陳夏青笑得很大聲,聲音是和文靜外表不符合的爽朗,十分具有感染性。
于是季昭也笑了,小臉紅撲撲地倒在她懷里,枕在她腿上。
夜晚在不知不覺間降臨。
一條銀色長河將漆黑夜幕一分為二。
“我想聽織女姐姐的故事。”季昭忽然說。
陳夏青的手溫柔地?fù)芘畠旱念^發(fā):“好。傳說一個放牛娃偷了天上織女的衣服,織女大怒……”
“最后啊,織女回到天上,而放牛娃則是被王母娘娘發(fā)配去銀河的盡頭,讓老牛吃完天上的星星,才能赦免放牛娃的罪行。”
聽完故事,季昭又問:“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嗎?”
“娘也不知道。”陳夏青說。
夜風(fēng)輕撫,季昭蜷起小身體,身上被蓋上一張薄薄的毯子,是娘親自己織的。
她摳著毯子邊沿:“我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夢見什么了?”
“夢見你死掉了。”季昭往毯子里縮了縮,從頭到腳全部蓋住。
撫摸她的那只手一頓。
陳夏青并不意外,反而問:“然后呢?”
“我被一個很厲害的哥哥撿到了,經(jīng)歷了好多事呢,現(xiàn)在想起來心口還跳得好快好快!”
季昭絕口不提自己差點(diǎn)被吃掉的事。
“那我的昭昭兒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嘆息聲被夜風(fēng)吹到毯子里。
季昭鼻子一酸:“才沒有!我可厲害可機(jī)靈了!圖南哥哥說要帶我去做神仙呢!”
“那昭昭兒想做神仙嗎?”
季昭遲疑一瞬,悶悶地問:“做了神仙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嗎?”
遲遲沒有回答,她覺得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才聽見一聲低不可聞的“嗯”。
問心路外,風(fēng)瑾坐不住了,表情焦急,恨不得自己進(jìn)去把小家伙帶出來。
這樣下去,小家伙還愿不愿意從幻境里出來都成問題了!
“我說過了,她不適合修仙。”應(yīng)不染不知何時結(jié)束了打坐,握著酒葫蘆,仰頭灌酒。
不消片刻,便已經(jīng)有熏熏然的醉態(tài)。
風(fēng)瑾給師尊打著手勢,速度之快,雙手都揮舞出殘影。
“哎呀別急,現(xiàn)在的小年輕一點(diǎn)都沉不住氣!”楚堯無奈,“你且繼續(xù)看嘛!”
季昭側(cè)躺著,一只眼睛里流出來的眼淚流進(jìn)另一只眼睛里,異常酸澀。
“可是我,可是我還是想做神仙!我想變得好厲害好厲害,這樣就能保護(hù)你了!”
她何嘗不知道眼前的陳夏青不是真的呢?
早在第一眼見到時,眼睛就告訴她:【陳夏青(假):幻境造物,結(jié)合問心之人記憶形成,并非本人,切勿沉淪。】
季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毯子里傳出幼獸一般的嗚咽。
有人抱住了她,懷抱熟悉又溫暖。
“那就飛吧,昭昭兒,我的小雀兒。”
“高高地飛,飛過太陽和月亮,飛到能看見整片大地。”
陳夏青俯下身,她的臉和女兒的臉隔著一張薄薄的毯子緊密相貼。
哭聲止住了,毯子里傳來一道微弱卻堅定的“嗯”。
陳夏青笑了笑,光點(diǎn)從她背后飄出,夜風(fēng)吹過,她的身影隨風(fēng)消散。
“問心”結(jié)束了。
季昭重新出現(xiàn)在云沙峰。
一個身影沖過來抱住她,是風(fēng)瑾。
風(fēng)瑾在外面看得心驚膽戰(zhàn),生怕小家伙真的淪陷了!
“不染,如何啊?”楚堯笑著問。
風(fēng)瑾聞言,也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師姐。
“什么如何?”
洞府外,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走進(jìn)來。
【白霄:圖南的劍。】
“圖南哥哥!”
風(fēng)瑾懷里一空,小家伙呲溜一下,熟練地抱住來人的大腿。
“你去哪里了呀?”季昭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對方。
圖南拎起小土豆:“大人的事土豆少打聽。”
土豆成了噘嘴土豆。
“這你小徒弟,應(yīng)該清楚吧?”圖南把噘嘴土豆往師尊跟前一送。
“我出門幾天,你就跟著他。”他又對季昭說。
季昭頓時緊張:“你要去哪里呀?什么時候回來?”
圖南依舊是那句話:“大人的事,土豆少打聽。”
楚堯笑了笑,偏頭問:“不染,你說呢?”
“哼,收可以,但是——”
應(yīng)不染起身,步態(tài)虛浮。
濃烈的酒香撲鼻而來,熏得季昭也有點(diǎn)暈乎乎的。
“她得在我手底下練。”
應(yīng)不染從圖南手里搶過新鮮出爐的小師妹。
此時的季昭還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但她抬起頭,看見其他三人憐憫的目光,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
雖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但她還是朝便宜師姐咧開嘴傻笑:“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