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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立場

周清辯解道:“魏緒修行數(shù)月,體內(nèi)靈氣漸厚,精力充沛,已經(jīng)到了可以斷絕睡眠的境界,如何會有貪睡之舉,還望長老明察。”

蔣仁清道:“人的精神全靠一個志字統(tǒng)攝,心有定志,然后精力為我所用,可以常保清明。”

“若志氣昏惰,別說他才剛剛?cè)腴T,便是那些筑基乃至金丹大修,沉眠不起者,又何嘗少見?”

“不是本堂不肯明察,是他自己將罪名認(rèn)下,既然如此,便該從嚴(yán)懲治。”

周清還想替魏緒辯解,卻聽魏緒說道:“師兄不要再說了,這是我的過錯,我受罰就是。”

周清這才不再說什么。

蔣仁清手一揮,肅殺的懲戒殿里升起一根兩圍玉柱,兩名執(zhí)事弟子將魏緒押到玉柱前面,從玉柱上發(fā)出一股無形的牽引力量,將魏緒固定在上面。

隨后一名執(zhí)事弟子將打魂鞭取出。

那是一條長約三尺,拇指粗細(xì),黝黑發(fā)亮,不知是何材質(zhì)制造的短鞭。

在短鞭上鐫刻著許多符文,當(dāng)執(zhí)事弟子手握鞭子,符文便被激發(fā),激蕩起圈圈靈氣波動。

啪!

執(zhí)事弟子甩了一下鞭子,發(fā)出一聲脆響。

鞭梢并未打在魏緒身上,可魏緒卻陡然渾身猛顫,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嘶吼,仿佛正在承受極致的痛苦。

執(zhí)事弟子持續(xù)揮鞭。

魏緒前面十鞭還會怒吼出聲,到后面聲音嘶啞,已經(jīng)發(fā)不出吼叫,只是身體無聲的顫抖著。

周清沉著臉在旁邊看著,見到他全身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貼在他的皮肉上。

等到三十鞭打完,魏緒已經(jīng)渾身虛脫。

周清忙上前將他扶下。

蔣仁清道:“周清,你是大師兄,要好生管教自己的師弟妹們,不可再生事端。”

周清道:“弟子明白,若無他事,弟子就告辭了。”

蔣仁清揮揮手,示意他自行離開。

周清提著魏緒離開戒律堂,將他放在戒律堂外的巨石上。

他把魏緒上衣扒開,檢查他的后背,只見上面光滑如洗,沒有絲毫傷痕。

果然是打魂鞭。

不著皮肉,直擊心神,不可躲避,不可緩解。

過了半晌,魏緒悠悠醒來,咧著嘴呻吟一聲,笑罵道:“他媽的,真夠厲害!”

周清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緒道:“我懷疑是劉秉玄那家伙搞鬼,我在丹院看守丹爐,他從旁邊走過,或許就是那時候做了手腳,可惜沒有證據(jù)。”

“為什么不告訴蔣仁清長老?”

“告訴長老又怎樣?”

“捉他去求真法陣逼問。”

魏緒苦笑一聲,說道:“師兄何其天真,無憑無據(jù),怎么能隨便捉人去逼問,真這么容易,若看誰不順眼,便找個由頭告到戒律堂,送上法陣逼問,這不是亂套了嗎?”

周清心想,上次他反告方玉和,也并沒有明確證據(jù),依舊將他送上法陣,似乎要求并不嚴(yán)格。

魏緒見他似乎不以為然,一轉(zhuǎn)念便明白他在想什么,他說道:“師兄難道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嗎?”

“你是大師兄,而且入門以來表現(xiàn)極為優(yōu)異,你的名字早就進(jìn)入宗門長輩們視線,所以與師兄有關(guān)的事,他們都不敢馬虎。”

“其他人可沒有這種待遇。”

周清道:“也罷,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保管讓他親口把真相吐露出來。”

魏緒搖頭道:“我希望師兄不要管這件事。”

周清一怔,問道:“為何?”

魏緒這時心神的震顫已經(jīng)漸漸緩解,他從戒律堂外巨石上站起身來,向戒律堂側(cè)面的峭壁走了幾步。

從這里可以看到遠(yuǎn)處山脈起伏,在云霧繚繞中若隱若現(xiàn)。

魏緒的氣勢漸漸凌厲,他說道:“就算讓他吐露真相又能如何,宗門中同罪不同罰的現(xiàn)象比比皆是。”

“劉秉玄是宗門出身,他的父親現(xiàn)在外面替宗門打理一處靈石礦,宗門對這些所謂本土派向來優(yōu)待,宗門的長輩又從小看著他們長大,多少有私人感情在,就算讓他吐露真情,也不過訓(xùn)斥幾句,頂多罰些靈石。”

“一點(diǎn)象征性的懲罰,就要把事情揭過,我可不服氣。”

“我寧可把這筆債留著,使它成為我的警鐘,讓我明白,弱小便會受人欺侮,從而鞭策我不斷精進(jìn),不可稍有懈怠。”

“等到哪天我走到他前面,自會討回這筆債。”

從魏緒嚴(yán)肅的面容,凌厲的氣勢,周清充分體會到他心中的憤懣。

他也能理解魏緒這么做的想法。

可他卻不想魏緒真走這條路。

周清沉吟片刻,走到魏緒旁邊,與他并肩站立,說道:“精進(jìn)修為是應(yīng)該的,這是我們修行者的本分,大道漫漫,若非至誠無二,如何能達(dá)到道的極致?”

“可是你不該用復(fù)仇的心逼迫自己精進(jìn),當(dāng)你需要別的動機(jī)來逼迫自己精進(jìn),恰恰說明,你的向道之心已經(jīng)不再堅(jiān)定,它不再能給你提供足夠的動力,久而久之,你的復(fù)仇之心,就徹底取代向道之心,你會走向一條危險的歧路。”

魏緒道:“只要能給自己動力,向道又或者復(fù)仇,甚至別的動機(jī),又有什么差別呢?”

周清道:“人各有志,我無意分辨不同的志向是否有高下之分。”

“只是是非或許并不分明,立場卻不容模糊,在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需要明確自己的立場,企圖在不同的立場之間左右逢源,最后只能使自己被所有立場拋棄。”

“在修仙界,最大的立場之分就是仙道與魔道之分,仙道乃是以求長生為目的進(jìn)行修行的人,而魔道則是追求力量的那些人。”

“動機(jī)截然不同,使得這兩個立場也無法相容。”

“魏緒,你是我的好友,我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我們會走向不同的立場。”

“不要讓劉秉玄成為你求道之心的雜質(zhì),把他交給我,讓我給他懲戒,等到他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你便將他徹底丟開,把你的怨氣怒氣排遣,使自己的心精誠唯一,如何?”

魏緒神色變得凝重。

他心中依舊徘徊著那個念頭,他要把自己受到的侮辱,親自還給劉秉玄。

若不能親自報(bào)仇,他怎么都不能感覺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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