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衛曠等人來拜訪已經過了半月有余。
這天周清正在練習鐵丸術,忽然聽到有敲門聲。
他打開院門,見袁紅纓一身紅裙,俏生生站在外面。
周清問道:“師妹怎么來了?”
袁紅纓問道:“想來問問師兄,有沒有任務可以接。”
周清搖搖頭,說道:“我每天三遍查看布告欄,未見有任務發布,恐怕雜務堂也并沒有多少任務。”
袁紅纓道:“這卻怪了。”
周清道:“怎么?”
袁紅纓道:“我住的院子附近有一棟院子,里面住的是上兩屆的一個姐姐,出入時常常見面,久了便熟絡起來。”
“我見她最近時常外出,便問她緣故,這才得知她接了在丹院的靈圃照料靈植的任務。”
周清笑道:“看來是我漏掉了任務,以后我加倍關注,應該能接到任務,到時候便第一個交給師妹你去做。”
袁紅纓搖搖頭,說道:“恐怕沒有這么簡單。”
“我向那位姐姐旁敲側擊打聽了,得知她們同屆,甚至下一屆的弟子常常接到任務,我大概心算一下,雜務堂每天發布的內務,少的時候有兩三件,多的時候只怕有十幾件。”
“師兄就算偶爾漏掉,也不會半月來一件也沒看到。”
周清這下也意識到不對勁。
他問道:“師妹可曾向貴鄰居探聽緣由?”
袁紅纓道:“她不過是普通弟子,對于大師兄的職權毫無了解,所以也不清楚里面的內情。”
周清點點頭,說道:“師妹暫且回去,容我先了解情況。”
袁紅纓向周清告辭后便離開了。
周清在原地思索片刻,便掩上門,向衛曠的住處行去。
這種涉及青云宗各機構內部運行細節的事,只有衛曠最熟悉。
不多時他來到衛曠住處。
問明周清的來意,衛曠說道:“我最近也在奇怪,師兄為何一直沒有派發任務,原來是沒有接到任務。”
周清道:“我今天才發覺里面有蹊蹺,所以來向你請教,你對青云宗比我熟悉得多,你能否看出,有可能是哪方面出現問題?”
衛曠凝神思索一陣,突然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什么。
周清問道:“你有何眉目?”
衛曠遲疑道:“我先前隱約聽說,方玉和與雜務堂的澄光長老關系親密,雜務堂發布內務之前,都會先派人通知方玉和,使他有所準備,莫非與這個有關?”
周清道:“如果你的消息屬實,那多半就是方玉和搞鬼了,他利用信息優勢,在任務派發的時候全部搶光,然后派發出去,使我們沒有任務可接。”
衛曠不解道:“可是他為何要這么做?”
周清諷刺道:“不過是為了給我一個下馬威罷了,宗門派發任務,其實是給弟子補貼的資源,我接不到任務,便等于斷了給師弟妹們的一項資源,同樣也等于妨礙他們的仙途。”
“一個大師兄當到這個份上,還有何面目面對師弟妹們。”
衛曠面露憤慨,說道:“真該死,虧我以前那么敬重他!”
周清問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這個方玉和到底是何背景,澄光長老竟然愿意與他狼狽為奸?”
衛曠說道:“方玉和的一位先祖,如今就在活死人崖閉關。”
“宗門對于閉死關的長老一向優待,一是為了他們拼死向道的決心,二也是因為他們有可能破關而出,成為金丹真人。”
原來如此。
周清點點頭。
衛曠道:“師兄,我們現在就去雜務堂,向澄光長老要個說法。”
周清道:“沒用的,他們不會承認的,他們大可說是我自己關注不及,錯過了任務發布,而我們又沒有證據表明他們勾結。”
衛曠道:“澄光長老出面對付記名弟子,本就是沒臉的事,如今被記名弟子找上門,我不信他身為筑基高人,竟還會繼續做這種不體面的事。”
周清哭笑不得,心想,這個小兄弟未免把人看得太好了。
他料定去雜務堂要說法,不會有結果,不過反正也沒有別的事可做,而且自從來到青云宗的那天,他就沒再去過青云山,正好趁機會去觀覽一番,于是便動身一起下了紫云山,往青云山行去。
紫云山距離青云山有十幾里山路,兩人都不會御空,花了小半個時辰才趕到青云山腳下。
雜務堂身為青云宗四堂之末,就在靠近山腳的地方。
兩人剛走進雜務堂朱紅的大門,就看到有幾個人正說說笑笑走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澄光長老。
澄光今年已經年逾七十,可看模樣,卻像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五短身材,身體肥胖,雖然穿著一身道袍,卻好像是個偷道士衣服穿的屠戶。
在澄光右邊,與他談笑風生的是方玉和,在兩人身后則跟著雜務堂的一些執事,以及經常隨方玉和走動的記名弟子,其中就包括劉秉玄。
見到周清和衛曠,原本正在說笑的幾人瞬間住了嘴,面帶隱秘笑容地互相望了望,然后等待兩人走過來。
“衛曠,聽說這屆弟子講道已經結束,大師兄也選了出來,想來這個位子肯定落在你身上了,恭喜啊。”
澄光長老笑呵呵說道。
衛曠不理會澄光長老半是諷刺,半是挑撥的話語,開門見山道:“長老,弟子此來是為承接任務之事。”
澄光道:“承接任務只需去蘊靈界布告欄查看。”
衛曠道:“這就是問題所在,我們大師兄這半月未在布告欄見到一件任務,還請長老給弟子一個解釋。”
澄光道:“想是太過懶惰,遺漏了吧。”
衛曠軒眉一豎,說道:“長老何必糊弄我,我大師兄每日三次查看布告欄,縱然某天有遺漏,也不可能半月全部遺漏,我看是長老你自己做了虧心事吧!”
“大膽!”
方玉和厲聲道:“衛曠,你越發沒有規矩了,居然如此目無尊長,這就是你們大師兄的教導嗎?”
衛曠還想力爭,忽然感覺到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他回頭看去,只見周清笑著說道:“衛曠,我們走吧。”
“可是…”
“沒有可是。”
周清說道:“長老是前輩高人,難道會欺侮我們晚輩嗎,日后我只要加倍關注蘊靈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