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站在窗前，看著樓下的養父。雨又開始下了，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養父的身影。她從未見過養父這樣的表情——凝重、焦慮，甚至帶著一絲恐懼。

手機再次震動，是養父的來電。林夏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小夏，你在事務所嗎？“養父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疲憊。

“在。“林夏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爸，你怎么來了？“

“我...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養父停頓了一下，“關于二十年前的事。“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了眼墻上的紅漆字跡，快速說道：“我馬上下來。“

掛斷電話，她迅速將剩下的文件塞進包里，然后從后門離開了事務所。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對養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雨越下越大，林夏躲進街角的咖啡廳。透過玻璃窗，她看見養父還在事務所樓下等著。他的身影在雨中顯得格外孤獨。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陌生號碼。

“林小姐，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現在立刻到城西的廢棄工廠來。“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你養父在找你，但他不是來幫你的。“

林夏握緊手機：“你是誰？“

“我是當年那六個人之一。“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我們都被騙了。你父母...他們發現了不該發現的東西。“

“什么東西？“

“一個實驗。“女人壓低聲音，“關于記憶移植的實驗。你養父...他是項目負責人之一。“

林夏感覺一陣眩暈。記憶移植？這聽起來像是科幻小說里的情節。

“為什么現在才告訴我這些？“

“因為實驗還在繼續。“女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他們找到我了，我得走了。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就來找我。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你養父。“

電話被掛斷了。

林夏看著手機，大腦飛速運轉。她想起照片上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想起心理診所的名片，想起老園丁說的“六個人“...

突然，她注意到咖啡廳的電視正在播放新聞：

“著名心理學家王明遠博士于今日凌晨在家中自殺身亡...“

畫面切換到王明遠的照片，正是照片上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

林夏猛地站起來，撞翻了桌上的咖啡。服務員過來收拾，她卻已經沖出了咖啡廳。

雨中的街道空無一人，林夏攔下一輛出租車：“去城西的廢棄工廠。“

司機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小姐，那邊很偏僻...“

“我付雙倍車費。“

車子啟動，林夏從包里掏出那張泛黃的照片。六個人的笑容在雨天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詭異。她突然注意到，照片右下角有一個模糊的logo，像是某個機構的標志。

手機再次震動，是養父的短信：

“小夏，我知道你在查什么。那些事都過去了，不要再追究了。回家吧，我保證你的安全。“

林夏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七歲那天的畫面。養父抱著她沖出火海，她的臉上沾滿了灰，卻還記得養父顫抖的聲音：“沒事了，小夏，沒事了...“

但現在，她開始懷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出租車停在廢棄工廠前。林夏付了錢，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銹跡斑斑的鐵門。

工廠里一片漆黑，只有雨水從破敗的屋頂漏下來，在地上形成一個個小水洼。林夏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光束掃過空曠的車間。

“有人嗎？“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廠房里回蕩。

突然，一聲尖叫從二樓傳來。林夏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快步跑向樓梯。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暗處撲了出來。

林夏本能地后退，卻被什么東西絆倒了。手機摔在地上，手電筒的光束正好照在那個人臉上。

是養父。

“小夏！“養父的聲音充滿驚恐，“快離開這里！“

話音未落，一聲槍響劃破寂靜。養父的身體猛地一震，緩緩倒了下去。

“不！“林夏撲過去，扶住養父。鮮血從他的胸口涌出，染紅了她的雙手。

“對不起...小夏...“養父艱難地說，“我...我本想保護你...“

“別說話，我馬上叫救護車！“林夏顫抖著掏出手機。

養父卻抓住她的手：“聽我說...照片...照片背面...“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后完全消失了。林夏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耳邊只剩下雨聲和遠處隱約的警笛聲。

她顫抖著掏出那張照片，翻到背面。在血跡的掩蓋下，她看見了一串數字：19990815-0612。

這不是日期，而是一個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