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已經到了肉眼可辨的距離,月光將兩波人的臉龐照得清清楚楚。
三名帝國軍官依舊將漆黑的槍口對準著羅夏一行人,完全沒有放下火槍的意思。
特別是為首的帶疤中校,臉色更是凝重無比,呼吸都不自覺紊亂起來。
即使羅夏和弗雷德身穿西奧維斯帝國軍服,好像正押解著身份為東奧維斯共和國士兵的嫌犯,但這不能徹底打消帶疤中校的疑慮。
畢竟,他可從來沒聽說過有帝國小隊在野外執行任務,此時對突然冒出的羅夏三人保持著高度警惕。
偏偏在這種黑夜出現在此處偏僻地方,見鬼!
帶疤中校內心罵道,但他不得不留個心眼,繼續用著戒備的眼神審視著羅夏等人。
反觀腳步依舊邁進的羅夏等人,其中弗雷德心中最是忐忑。
他悄聲說:“羅夏,對方好像不上當???”
望著仍舊全神戒備的敵人,弗雷德難免有些緊張。
作為首次假裝帝國士兵的他喉嚨不自覺地滾動,咽了咽口水。
而這些動作并沒有瞞過羅夏的余光,弗雷德只聽到羅夏的低聲提醒。
“弗雷德,放輕松點,按照我先前說的那樣,扮演好你的帝國士兵角色,其他交給我就行?!?
曾經假扮過西奧維斯帝國軍人的羅夏顯然沒有怯場,臉上沉穩無比,依舊大搖大擺地走向敵人。
演戲不能露怯,何況這關乎生死。
弗雷德見狀,連忙調節狀態,死死跟在羅夏身后。
他表情恢復回帝國士兵該有的兇狠,兩只大手死死押著杰洛特,“抱歉,杰洛特長官,你先忍忍,配合我們把這場戲演完?!?
“嗯,沒事!”為了計劃能夠順利實施,杰洛特沒有怨言。
與此同時,對面的帶疤中校越發緊張,終于忍不住開口,語氣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不要再靠近了,先報出你們的身份!”
在他說話的同時,羅夏已經不著痕跡地將這三名敵人的軍銜掃視完畢,對他們的身份同樣有了初步認知和判斷。
竟然是兩少校一中校負責在這里巡邏?
說實話,敵人的身份著實把羅夏嚇了一跳。
他萬萬沒想到在這里巡邏的不是士兵,而是三個軍官,還是校級那種。
在他看來,過于小題大做了。
不過當他觀察到校級軍官周圍沒有士兵,羅夏便反應過來,這三個校級軍官恐怕是借用了某些關系才得以謀得這份輕松差事,而讓本就負責此處安防的士兵上了前線。
“不過,即使是中校軍銜,也比我的要低。”
因為此時羅夏身穿的衣服和軍銜徽章,正是昨晚從那位死去的帝國上校身上扒下來的。
當時是本著物盡其用不要浪費的原則才將死人衣服拿回避難所,卻沒想到這么快就在這里派上大用場。
有了這個底氣,在面對校級軍官的盤問審查,羅夏依舊淡定自若。
他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假裝隨意地拍了拍軍銜徽章,吐槽道:“哎喲,把這個東奧維斯士兵抓住可費了我不少精力,今晚總算能好好休息了!”
羅夏的動作成功吸引敵人的注意。
特別是為首的帶疤男人更是咯噔一下,差點把手中的火槍嚇得抖落在地。
“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沒認出長官您!”
帶疤中校連忙收槍行禮,脫帽致意。
身后兩名上校有樣學樣,說話的語氣更是恭敬。
這些貴族子弟絕不是蠢到沒救的紈绔,在軍校摸爬滾打多年的他們自然明白“上校軍銜”的含金量。
即使是帝國第一家族的子弟從軍校畢業,最多只能被授予中校軍銜。
要想晉升為上校,非但家族具有一定名望,而且還必須在某些關鍵戰役打出非凡操作。
至于真實原因,三名帝國校級軍官懶得細究。
反正,老老實實聽上校命令,是他們目前的唯一想法。
“還傻站著在那邊干嘛,還不趕緊過來幫忙!”羅夏心中發笑,語氣突然變得嚴厲兇狠,吼著道。
被這么一吼,帶疤男人哪里還敢呆站在原地,立馬招呼身后兩人趕緊湊了過來,快速將弗雷德手中的杰洛特接過去。
“放心吧,這人已經昏迷了!”
被繩子綁住的杰洛特閉眼假裝昏迷,瞞過敵人。
更重要的是,帶疤中校沒有檢查繩子,絲毫沒有察覺到這繩子其實處于松綁的狀態。
他的注意力全然被羅夏和弗雷德身上的傷口吸引。
“長官,您和您的部下都受傷了啊?”帶疤中校當即抓住這個能表現的機會,連忙吩咐其中一名少校,“快去,把醫療班叫過來?!?
他還不忘叮囑道:“記得,讓醫療班都速度點,就說上校受傷了!”
羅夏卻輕哼一聲,讓那名正要去找醫療班的少校停下腳步。
“區區小傷罷了,晚點我去醫療營處理就行!”
對于身上這些傷口,羅夏自然有分寸。
因為這正是他自己故意用劍在皮膚表面刻下的,都是些不致命的皮外傷,只是為了讓這場戲演得更具有真實性而已。
現在看帶疤中校的申請,羅夏篤定對方已經上當,完全相信自己的身份。
羅夏:“跟我說說目前的戰線情況吧,今天整天我都在野外執行特殊任務,都聽不到前線半點消息了,可把我心急得不行?!?
帶疤中校稍稍低頭,開始匯報:“我軍士氣如虹,占據上風,穩壓共和國第二軍團?!?
一聽就是宏觀敘事的大話,沒有太大作用。
而且,羅夏甚至覺得這句話完全沒有真實性,純屬是為了歌頌己方而說出的假話。
果然,身處后方負責巡邏的軍官不會了解到前線。
羅夏索性放棄繼續打聽前線的想法,開始繼續執行他制定的計劃。
他將話題一轉,指著杰洛特詢問道:“知道這個士兵犯了什么罪嗎?”
當不確定對方是否得知真相時,可以采用主動將問題拋給對方的方式來詐對方。
面對羅夏突如其來的問題,兩個帝國少校明顯一愣,而帶疤中校則思索片刻,抬頭死死望著羅夏。
能讓上校主動出馬抓捕,明顯是非同尋常的大罪。
帶疤中校信心滿滿地說出答案:“長官,他該不會是昨晚刺殺某個上校的兇手吧?”
羅夏會心一笑,點頭的同時輕輕拍打著帶疤中校的肩膀,“不愧是我們帝國的中校,猜得可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