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羅夏拖著并不疲憊的身子回到宿舍門外。
還沒進門,屋內那弗雷德的大嗓門已經在連連叫苦,顯然是被高強度巡邏和盤查工作折騰得不輕。
從某種意義來說,弗雷德應該感激憲兵部這次洗牌。
空降下來的領導班子為了快速掌控并鞏固自己在部門的權力,難得善良一次,對此次工作只采用三班倒的工作制。
如果真按照以前的作風和做派,怕不是強制除領導班子外的憲兵按照兩班倒制連軸轉。
真到那個時候,弗雷德才知道何謂真正的痛苦。
羅夏推門而進,“弗雷德,在外面都能聽到你的聲音,真不怕別的憲兵來敲門投訴啊。”
弗雷德一臉無所謂,而旁邊的諾亞卻是哭笑不得。
看樣子,應該是已經發生過羅夏擔心的事情,而且大概率是諾亞這個謙遜老好人去處理。
“哎喲,都這么晚了羅夏你才回來咯。看來軍部那邊是有大事需要你這位英雄出手解決。”弗雷德揉著腳底板,調侃道。
自從一同經歷過秘密組織爆炸事件后,相互扶持的三人是越發熟絡起來,互相打趣更是家常便飯。
“其實沒有多大事情。”
羅夏雙腳互蹭幾下,隨后發力將鞋子甩到門口附近的所謂“鞋子擺放處”,將諾亞擺放整齊的鞋子撞倒在地上。
三個人的鞋子就這么亂糟糟混在一起。
諾亞見怪不怪,搖著頭將三人的鞋子重新擺放整齊。
他可擔心,萬一來個緊急任務,三人在倉促間找不到自己的鞋子或者穿錯別人的鞋子。
羅夏晃悠悠走到床邊順勢躺下,將報告放到床頭桌子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軍部和憲兵部的距離有多遠,走回來的路上不得費些點時間。”
弗雷德想不明白,既然羅夏知道路途頗遠,為啥不直接騎馬去軍部。
非但如此,就連平時在憲兵部工作執行外勤任務,羅夏也盡可能采取步行而非騎馬。
就硬是將那匹元帥送給他的英雄戰馬拴在馬廄。
每次弗雷德都覺得長時間放任這匹戰馬在馬廄簡直是暴殄天物,甚至表示可以花大價錢購買,將羅夏的戰馬劃歸到自己名下。
當然,他之所以愿意花大價錢,不但因為這戰馬本就能力出眾,奔跑速度極快,還看中“元帥曾經的坐騎”這七個字的分量。
這能讓他在家族聚會亮上一手,吹噓幾波。
至于弗雷德的疑問,羅夏自然有他的道理:
“一個見習兵總是在城市騎馬實在太過招搖。而且,一旦被領導發現自己的騎術不錯,以后可能就得兼職憲兵部接發信件的工作。這多出來的工作量我可不愿意承擔。”
在前世他就曾經有過類似的經歷:那是他第一份工作。
面試的時候,羅夏表示自己已經拿到駕照,駕駛技術很好。
結果入職半年給公司免費充當了半年司機,經常在本職工作熬夜后,還被老板娘要求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候送她回家。
之所以只有半年,那是因為半年之后他實在支撐不住,被迫辭職。
不過,羅夏不愿意騎馬還有另外的原因:省錢。
只要減少馬兒的運動量,他便能盡快省錢還給弗雷德,將自己那資金上的窟窿填上。
不太看重錢的弗雷德多次揚手表示以雙方交情,這種小錢不還也罷。但是羅夏堅持“明算賬”的原則。
當然,為了保持戰馬的運動能力,羅夏偶爾會挑天氣好的晚上騎上一圈。
行人稀少的街道迎面感受晚風,用來放松腦袋是個很好的選擇。
“嗯,原來如此。”弗雷德恍然大悟。隨后笑嘻嘻的道,“我倒不怕他們會叫我做這種跑腿工作,要不你把馬借我騎騎?”
羅夏自然不答應。
并不是與弗雷德的交情不夠沒到借馬的程度哦,而是自己那匹名為英雄的駿馬實在馱不動一個超過200斤的壯碩大漢。
體重,也是弗雷德被迫從騎兵科轉到步兵科的原因。
尋常的馬兒根本扛不動他這種量級選手,即使勉強扛住,也絕對跑不起來。
“切,就知道你會這樣說!話說,你從軍部帶回來的那份文件可否讓我們看看?”弗雷德依舊對軍部及軍部有關的事情物品有著濃厚興趣。
說話的時候,他更是特意用我們二字而非我這個單字,明顯是要把諾亞與自己綁在一起。
羅夏早就摸清弗雷德這個大男孩的套路,也不拆穿:“不是什么機密的文件,你拿去看倒也沒事。”
他快速把文件拿過來拆開細細查看,諾亞本來就對這個不感興趣,轉而對其他的話題開始聊起來。
“恐怕不止這些這件事情吧。”
果然瞞不住諾亞這個心細的朋友。
“就是今天威廉中將將我和阿基特帶去大監獄最底層看望克林特時,看到些奇怪的事情。”
弗雷德停下手頭動作,抬頭望向羅夏,“就那個做黑貨,呸,也就是奴隸生意的人是吧。”
“奇怪?”諾亞沒被弗雷德帶偏思緒。“是克林特還是其他事情奇怪?”
弗雷德雙眼在羅夏諾亞兩人臉上來回轉換,見氣氛靜下來,他干脆坐到諾亞的旁邊。
羅夏開始將自己所見所聞講出:
“那些被逮捕而暫時免除死刑的秘密組織成員都關押在了最底層。”
“這不是很正常嗎?這種惡劣的犯人就應該要關在最底層啊。”弗雷德忍不住打斷,但當即用右手輕拍自己嘴巴,不好意思道:“羅夏,你繼續。”
“問題不是這。而是這些人全部和那個出賣軍部的撒匹關在一起。那個撒匹曾經是中校,身上肯定藏有機密。萬一,我說萬一這些罪犯逃出去,將機密散播出去那可怎么辦?”
機密,自然指的是那個被共和國極力隱藏的金礦。
只不過,現在羅夏并不能直接告訴眼前兩人,只能用這個說法引導。
他是覺得這種關押方式很不合理,隱患極大。
誠如羅夏剛才所說,萬一這些人跑出去,將從撒匹口中得知的金礦消息與位置散播出去那該怎么辦呢?
蠻子是否會集結攻打過來?
西奧維斯帝國這個國內出現經濟危機的盟友是否會偷偷謀劃?
其他國家是否會眼饞?
諾亞摸著頭發思忖著,突然說道:“我聽到個小道消息,說這個關押方式好像是元帥的安排。”
三人想著格奧爾吉元帥的大概年齡,心中有點懷疑:莫非元帥是真的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