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過去，轉眼間就來到了約定好的這一天，霜澤晨早早就起床梳洗，將自己打扮的帥帥的。他特意挑選了自己十八歲生日時買的那款Armani的西裝，并認真的給自己打好領帶，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成功人士。

可使是一句“我靠，我原來這么帥嗎，真是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我都愛上自己了?！眲倓偨⑵饋淼臍赓|頃刻間消散一空。

麗晶酒店，這是這座城市里最豪華的酒店，五星級全球連鎖。他穿過門廳去到了行政層的會議廳外面，外面放著18把椅子，每人一把。霜澤晨剛踏進這間酒店的大門時，就有服務員微笑著說“是來參加卡塞爾學院面試的同學么？”霜澤晨點點頭?！罢埜疑闲姓印保缓笏蛠淼搅艘婚g屋子里，看見了一些熟人。

陳雯雯，蘇曉檣，趙孟華，柳淼淼，仕蘭高中比較有名的人都在，還有一些是見過但叫不出名字的。他剛想要坐在椅子上就聽到“霜澤晨，你第一個面試?！比缓笏诌M到了一間屋子里。

屋子里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身材瘦高，長著一張中國臉，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西裝，修身合體，領口是銀色的細邊，金色的衣扣閃亮，胸口處有用銀線刺繡的徽章，那半朽的樹再次映入了霜澤晨的眼簾。旁邊是一位笑容甜美的女孩，穿著同款的套裙，領口塞著玫瑰紅的蕾絲領巾?！安挥镁o張的，只是問一些小問題，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葉勝，她叫酒德亞紀?！?

說罷，那女孩以典型日本風向霜澤晨躬腰行禮。“哦哈呦”，霜澤晨也向她回禮，平常霜澤晨也是看了些日漫的，也會幾句日語。“おはよう”酒德亞紀掩著嘴輕笑，糾正霜澤晨那山東口音，她笑起來有一種姐姐般的親切，讓霜澤晨感到舒服。

“那我們就開始吧。”霜澤晨坐正，點點頭?！暗谝粋€問題，你相信外星人嗎？”酒德亞紀輕輕柔柔地問。

“?。浚∵?。”霜澤晨有些愣，不是才第一個問題嗎，不是面試嗎，“他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答了：“我相信，宇宙那么大不一定只有地球有生命，不然的話豈不是有些孤單了。”酒德亞紀認真地記錄著。

“第二個問題，你相信超能力嗎？”酒德亞紀又問?！拔倚虐??！比缓笏聪蜃肋叺囊欢渌嗝倒?，“我自然信，因為…”說著他抬手一指，黃金瞳閃爍間，玫瑰已經花朵緊簇。他順手摘下一朵放在了酒德亞紀的身前?！耙驗槲覀儜撌峭惾?，這場面試或許只是篩掉外面的一些人。對么?！?

“聰明，第三個問題，你覺得人類生存的基礎是唯心的，精神和靈魂的，還是唯物的，物質和肉體的？”

“唯心?！?

“為什么呢。”酒德亞紀溫柔的問。

“因為人的生存與死亡由自己或其它因素所影響的，自己想生想滅一念之間而已?！彼獫沙坑行┥畛恋恼f。

葉勝和酒德亞紀沉默了一會，點點頭，“可以，歡迎加入?！薄拔宜湍愠鋈ァ比~勝起身，“不用了”“順便再送學長學姐一樣東西，我自己培育的種子，種出來挺好看的還有小花紋?！本o接著他拿出了兩包種子，“一種藤蔓，韌性極強，浸泡過后，遇水或遇土都可以迅速生長，這是兩千粒，我也不知道商家少沒少給，總之帶著就好了，我相信未來將是一段驚險且有意義的旅程。”

“再見?！比嘶サ栏鎰e，霜澤晨出了會議室的門，腳步輕松，“同學，里面是什么情況，都問的什么?！壁w孟華問，霜澤晨瞥了他一眼說道：“有緣自會成功?！比缓箢^也不回的離開了。

面試房間內，葉勝問酒德亞紀：“那個小丫頭呢？一整天沒看見她，面試也不來，她也是面試官呢。”“不知道去哪里玩了，她是跟來玩的吧。”酒德亞紀聳聳肩，“沒辦法，其實還是個小女孩啊?！备莵硗娴陌伞！本频聛喖o聳聳肩，“沒辦法，其實還是個小女孩啊。”

時間匆匆過，晚間?！懊嬖嚱Y果怎么樣？”門打開，一個風塵仆仆的老人提著一個黑色手提箱走了進來，“我買了紅眼航班的票，剛降落就來了?！崩先吮橇荷霞苤疃妊坨R，一頭花白的頭發蓬蓬松松，身著邋遢的西裝，一條肥大的褲子。

“古德里安教授。”葉勝起身，“我們一共面試了18個學生……”

“不要浪費時間！我來問路明非和霜澤晨！我只關心他們！”古德里安教授滿臉緊張，好像他是學生家長而不是考官，“告訴我，他們兩個答的怎么樣？”這德國血統的老頭用著一口流利的中文。葉勝和酒德亞紀對視一眼，一人拿著一張記錄。

“第一題，他們都相信有外星人，因為覺得沒有外星人，在宇宙里人類挺孤單的……”

“看嗎，多棒的答案！這就是兩個天才！”古德里安教授嘖嘖贊嘆，“有有這么棒么？”葉勝呆住了。“第二題，他們也相信有超能力，路明非沒說什么理由，霜澤晨則展示了他的能力?！薄叭f物生長么，都很好，完美答案?！崩先藬蒯斀罔F地說，“這叫完美答案？這是……學院擬定的答案？”葉勝和酒德亞紀面面相覷。

“當然，你看啊，‘孤獨感’這不是我們這個族群的特點嗎，二、信任從內心生出的，天然的信任感會加分。而霜澤晨實踐出真章，直接了斷，三題呢，路明非說不知道，霜澤晨說生死虛實一念之間?！?

古德里安教授抬頭深吸一口氣，“如果我不知道他有那么強的血統優勢，我會以為他偷看了答案?！薄八浴粫鸢妇褪恰也恢馈?？”葉勝撓了撓頭。

“他說我不知道，血統決定了他們的世界觀，對世界的理解介于唯心和唯物之間，恰恰說明他的潛力?！惫诺吕锇步淌诖舐曊f，“真正有潛力的學生，對世界的理解一定會猶豫豫！”

“教授，這這純粹是包庇吧？”酒德亞紀苦笑。古德里安教授頓了一下，攤了攤手，“好吧……是有點……但是我真覺得他答得挺好……”古德里安笑了笑，像一個做錯了事的頑童。“霜澤晨的回答的確有些銳利，答案的話這題沒有太明確?！?

“我能理解學院會給予血統優勢的學生一些便利，但包庇……也有點不合乎規矩了吧？”葉勝搖著頭，“要是這樣，我們還面試什么？”“你們資歷還是太淺，幾十年了，才出了這一個‘S’級候選人，如果我們不給合格…校長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S級？”葉勝和酒德亞紀對視了一眼，有些狐疑地問?！皼]錯，經過再三的調查與確認，路明非在所有的候選人中評級是‘S’，唯一的‘S’！這場面試實際上是為他一個人準備的！”古德里安教授壓低了聲音，“這是學院最高級別的機密，所以在出發之前沒有告訴你們?！?

“那霜澤晨呢？”葉勝問道，“他是諾瑪在網上找到的，具體血統還需到了學院才能評定。”

一片肅靜。

“??！”酒德亞紀忽然尖叫了一聲，“我想到了一件不太美妙的事，教授你心儀的“S級學生……他，他似乎對自己的回答非常失望，‘說完我不知道’后，就直接退出了考場。”亞紀和葉勝面面相覷。

“為什么！”古德里安教授像受驚了的貓?！翱墒沁@種問題與答案，我來答我也不自信啊?！比~勝聳肩苦笑。

“要挽回！必須挽回！我來給學生家長打電話！”古德里安摸索著全身找手機，葉勝嘆了口氣，還是我來打吧……您別嚇到學生家長?！薄耙埠茫胰ネㄖ獫沙棵魈爝^來?！?

三更半夜，萬籟俱寂，電話鈴聲響徹路明非家，嬸嬸驚坐而起，剛想罵人，接通電話后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全家人除了路明非全都醒了。

次日上午，麗晶酒店

九樓行政層，霜澤晨坐在皮革沙發上喝著一杯黑茶，不久又有四人到來，正是路明非和他的嬸嬸一家。霜澤晨沒有理會這一家人的談論，呆呆地看著杯中的嫩葉。又是一陣無言?！岸！钡囊宦?，直達電梯開門，花白頭發的魁梧老人向著這邊走來，左邊葉勝，右邊酒德亞紀，左右護法，俊男美女。

老人一到就奔向了路明非那邊，只有酒德亞紀走向自己，坐在了自己旁邊?！皩W姐好?！薄澳愫?，霜澤晨同學我們以后就是校友啦?！薄拔蚁冉o你介紹一下?！闭f著她從文件夾里拿出了幾張照片和一份復印的材料供霜澤晨欣賞，一一介紹說這是卡塞爾學院的圖書館，這是運動館，這是音樂廳和歌舞廳。照片上的學院風格典雅的像一座翻新過的古堡。

“嗯，很好看。對了，那種子你帶了沒有，我給你演示一下?！薄皫Я税??！眮喖o從包中拿出一個針織小布袋。“走吧，這里人太多，我怕把別人的家長嚇到，畢竟是普通人。”“也好?！眮喖o溫婉地笑著，這感覺如沐春風。兩人起身向外面走去，葉勝疑惑地看向這邊，而酒德亞紀只是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葉勝就點頭表示懂了，這也許就是默契吧。

兩人來到天臺，這里空無一人，只有幾盆植株在風中搖曳，“亞紀姐，給我一粒種子。”亞紀伸出袋子，霜澤晨挑了一粒，這種子棕色且小，霜澤晨將種子土壤里，不知道從哪里順了一瓶水澆在上面，心念一動，金瞳再現。一株巨大的海藻生長而出，在霜澤晨的腳下堆成一座小山。

“這是什么植物，海藻嗎？”酒德亞紀驚詫?！安皇?，一種藤蔓而已，在干旱的土壤和水中都能生長，且韌性很好，最長上白米，非常的無解啊，餓了還能吃呦?！本频聛喖o無語。“韌性好，我能試試嗎？”“當然?！本驮谒獫沙縿傄f出“然”時就看到酒德亞紀甩出一把折刀，正好落在霜澤晨腳邊。

“我去，學院是干什么的，怎么還能隨手摸出來一把刀?！本频聛喖o走近觀察，刀身沒入那堆藤蔓，卻只穿過了一層，下面的只有一些劃痕?！澳氵@是什么藤，這么厲害，怎么還有一些細小的紅色紋路?！薄鞍。瑳]有啊。”霜澤晨也蹲身查看?！鞍?，之前的沒有啊?！?

“而且我劃的時候也沒有你那這么用力，割了幾下就斷了。難不成沾了我的血的原因?！?

霜澤晨撓頭?！芭囵B植物這么厲害，有沒有興趣去學學那個專業啊?！本频聛喖o笑著說，“我沒有那么厲害吧?！彼獫沙坎缓靡馑嫉匦χ？芍频聛喖o知道，那紋路其實是細小的鱗片，不然自己的折刀不可能卡住，因為折刀是煉金武器，比一般的冷兵器要鋒銳且帶有一些特性。

“這個還要收走嗎？”亞紀問道?！安挥?，拔出來等它干死就好了。”“哎呀，走啦，說不定下面又有事呢。”霜澤晨推著酒德亞紀走，“知道了，走吧。”酒德亞紀輕笑。兩人乘直達電梯返回總統套房，看到幾人正圍在餐桌旁吃著早餐。餐桌旁的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霜澤晨，“教授好，葉勝學長好。”

霜澤晨將目光轉向下一位，那是一位穿著一雙跑鞋，一條貼身的牛仔褲，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外面罩了一件藍色豎條紋的短襯衣，頭頂扣著一頂棒球帽，耳垂上純銀的四葉草墜子，上面嵌的碎鉆光芒耀眼，一頭秀長的紅發不受棒球帽的束縛。明亮這使霜澤晨一眼就認出了她：“諾諾學姐好。”

“雨夜，雷電，孤獨，生長，血紋藤蔓?！敝Z諾自顧自的說著。霜澤晨則是一驚，不可至信的看著紅發女孩，“沒事，坐吧?！敝Z諾又說，“哦好”然后就看著這位學姐狂炫鮭魚卷，其他人都沒有去吃，像是各有各的心思。餐桌上古德里安教授站起來“介紹一下，二年級學生陳陳墨瞳，華裔，這次是我們的學生考官。這兩位是新同學，路明非和霜澤晨。”

“我看你不在以為你出去玩了。”古德里安教授又說?！白蛲沓粤舜笈艡n，肚子不舒服，剛才在洗手間?！标惸炖锶q魚卷有著含糊地說道。

“為什么沒有叫我，我也很想吃那種叫大排檔的東西?！惫诺吕锇步淌谶z憾地說，“我在新聞上看到的，應該會很好吃?！?

“你看的是什么地溝油的新聞吧?！敝Z諾從葉勝的盤子里又走最后一個鮭魚卷，“我這里還有一個，也給你吧?！本频聛喖o笑著將盤子推了過去。

“嗯，好吃是好吃，但是分量太少了，根本吃不飽，下次不如點別的吃?！敝Z諾看向了霜澤晨面前木動的檸檬鰱魚卷，指了指說：“你不吃嗎?！彼獫沙繐u搖頭，剛停下就看見滿滿一把端過盤子，一口將盤中的三個鰱魚卷吞了下去。

“你們這么配合真像夫妻，爺們為什么還不結婚？”陳墨瞳嘴里塞著鰱魚卷，含糊不清地說。

葉勝和酒德亞兄對視了一眼，有點無奈又有點尷尬。霜澤晨不理解女孩剛才為什么會說出連串的詞語，不過她出現在餐桌上后，其未觸碰的氣氛立刻消散。陳墨瞳坐在靠窗的位置，誰也不看，自顧自的在面包上抹黃油，陽光下她的頭發罩出一股極深的紅色，像是葡萄酒。她看起來什么都無所謂的模樣公主，既即便在她直視你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她眼里其實沒有你。

你介不介意我也吃掉你那份？諾諾拿餐巾擦擦嘴，盯著路明非看，路明非只好點頭，多不容易，這么一位驕傲的么主看著他的眼睛跟他說話……為了一只鮭魚卷。

“諾諾，注意一點禮貌，要照顧新同學。”古德里安教授說。

“他沒有胃口啦。”陳墨瞳瞥了一眼路明非，“你看他魂不守舍的，估計連男女洗手間都能走錯。”陳墨瞳吐吐舌頭，把路明非整個早餐端了過去。

“哦？真的么？明非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古德里安教授盯著路明非的眼睛說，“卡塞爾學院的入學機會非常難得！你千萬要珍惜啊！”

“我……還得再想想。”路明非低頭。

露澤晨都懷疑路明非是不是傻，他清楚地知道路明非在仕蘭的成績并不好，勉強上個普通大學。他心想著，不會是因為那個文學社的陳雯雯吧？為情所困而不愿離開？那樣的人注定會被拋棄，會失??！

古德里安教授很緊張：“有什么條件我們能做到的，你都可以提??！”

“沒有。”路明非搖頭，“我……”

“是初戀啦。”陳墨瞳轉著叉子，叉子上挑著路明非的鮭魚卷，“我想想看啊，白色衣服、長頭發、溫柔的、安靜的……一米六五高……同班同學……差不多，就是這樣。”她看向窗外，旁若無人地咀嚼著。

寂靜無聲，只有陳墨瞳嚼著鮭魚卷的聲音分外清晰?！爸Z諾，別鬧。”酒德亞紀小聲提醒。

“開玩笑的啦。”陳墨瞳把掃空的盤子往前一推，露出白亮的牙齒，對路明非投去一個漂亮而不善的笑，“我們又不熟，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不是么？就算他有初戀對象我也不知道那是誰啊?！?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松出一口氣來，古德里安教授也如釋重負。

可露澤晨知道這一定是真的，因為那時候他自己也這樣——從初中同學們分離去往不同的地方，露澤晨暗戀了四年的女生也會離開，這種感覺就像一個至親的人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煎熬、痛苦、不舍充斥內心。

夜深人靜，露澤晨靜靜地躺在床上。

酒店。

“古德里安教授叫你過來一起討論?！?

外面的房間里，古德里安教授、葉勝和酒德亞紀圍著茶幾而坐，神色有些凝重，茶幾上放著一份剛打印好的文件。

“諾諾，有任務，只能交給你了?！惫诺吕锇步淌谀闷鹉欠菸募皩W院剛剛傳過來一份履歷，是個看起來相當好的俄羅斯候選人，我必須立刻飛往BJ，轉機去俄羅斯。路明非和露澤晨的入學事務就交給你了?！?

諾諾一愣：“那葉勝和亞紀呢？”

“‘夔門計劃’的時間提前了，校長即將親臨中國，曼斯教授通知我們立刻趕往四川報道。葉勝說亞紀還需要一點時間做配合性訓練，她還是像個小孩?！?

“等到你要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就明白了，一小時一分鐘都沒法等?！比~勝拍了拍諾諾的肩膀，“有些時間點，錯過了一次，就好比錯過了一生?！?

“這話你應該拍著亞紀的肩膀說，然后說‘所以我跟你求婚’?！敝Z諾嘴賤地說。亞紀不好意思地臉紅了。

“好吧，怎么處理那兩個？”諾諾看向古德里安教授，“露澤晨給他指條明路就行。至于路明非……要按我的真實想法說——就算綁架也得給我把他綁架到美國去！”